第219章 得罪不起
“哎喲這長得真是像啊,太師不說我們都差點認混了。”
“這真不是晏三小姐?”
果然還是有人懷疑的看著晏歡,眼神如淬了毒似的看得晏歡渾身不舒服。
“莫非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傅玄看著懷疑之人,神色一肅。
那人見狀,登時不敢再看了,忙搖頭賠禮:“哪裏哪裏,是我眼拙,這天下之大,長得相似的人不知凡幾,是我少見多怪了,太師見諒。”
有了這話,沒人再質疑晏歡的身份,晏歡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知是誰忽然高聲道:“咱們去洞房觀禮吧,等會兒也好找機會讓四爺好好喝一盅啊!”
一呼百應,大家擠著去喜房。
見傅玄正在被人敬酒晏歡覺得有些悶,轉身去了廡廊下的美人靠坐了。
銀珠拿了手爐過來,塞到晏歡手裏,“夫人也真是,外麵這麽冷,若是凍出個好歹如何是好?”
晏歡抿了嘴笑,掌心裏的手爐暖暖的,今日又是這般好日子,心裏湧起滿滿的幸福,忽覺日子這樣也挺好的。
她第一次希望這樣的光景能久一點,歲月靜好。
“三妹……”
一道帶著些許疑惑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晏衍昌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到了廡廊來。
“你是我三妹嗎?”
晏衍昌看著她,目光直往晏歡的脖子上看。
不過晏歡帶著大毛領,他什麽也沒有看到,因而有些不確定。
晏歡脖子上有兩個疤,仔細一看就能看出來,那是他用叉子戳的,他記得很清楚。
“別人或許被你忽悠過去了,可我卻不相信,這世間竟然有這麽想象的人,還都在京都,三妹妹,你就不用瞞你大哥我了吧?”
“晏家大少爺,你何須管我是誰呢,隻有你有本事,也可以不僅僅是晏家大少爺,可若是沒有本事……還是夾著尾巴做人,少管閑事。”
晏衍昌聽著眸光一閃,果然是她,隻是一聽這話,他登時心一沉,她這是在威脅她?
不會一想也是,人家現在可是太師府身懷六甲的女主人,太師的正室夫人,京都一時無二的紅人,自己如今什麽也沒有,住在這裏也如寄人籬下的螻蟻,新仇舊恨,人家想弄死他也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
“夫人誤會了,是我看錯了。”
說完,晏衍昌朝她拱手道:“下個月我也要成親了,不知道夫人能否賞臉,過來觀禮呢?”
“那先恭喜了,不知道大少爺娶的是哪家閨秀呢?”
晏衍昌低頭一笑,“倒也算不上什麽高門閨秀,不過就是個清白姑娘罷了,隻望夫人能賞臉。”
自從出了大理寺那件事之後,晏珍也沒了消息,如今晏衍昌還能穩穩的住在這府裏,不是他運氣好,而是晏歡還沒騰出手來收拾他。
“好啊。”晏歡點頭,答應了。
“如此,那就恭候夫人到臨了。”晏衍昌一揖到底,神態恭敬。
晏歡扶著美人靠起身,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聲音低了幾分:“要知道,傅家大少奶奶可是從大理寺出來不久就因受刑過重不治而亡,還是她的親姐姐害的呢,白家也是受了晏家二小姐的連累,不知……大少爺和令妹可還有聯係?”
這聲音裏落在晏衍昌耳中,像是淬了隆冬最冰冷的寒意似的,後脊背一陣發涼,等到人走了才回過神來。
看著遠去的背影,晏衍昌伸出有些顫抖的手,目光呆滯的看了半晌。
她莫非是知道了什麽?看來這些日子得少和晏珍見麵了,若是真讓她發現了,那他就真的慘了。
寒冬臘月,路上行人稀少,偶有人路過也是行色匆匆,幾輛馬車在福寧街青石街道上駛過,當中一輛馬車緩緩靠邊停了下來。
馬車門邊上的銅牌上印著燙金的晏字,先從馬車裏下來的是個穿著青色錦服的少年,少年眉宇軒昂,眉目溫柔的扶著個杏色衣裙外罩著大紅鬥篷的少婦人。
“當心些,別踩在雪上濕了鞋子,姐姐前些日子送了些好皮子,回去讓人找出來給你做雙靴子吧。”
胡氏目光柔柔的看著自家丈夫,兩腮微紅,垂頭應是。
新婚已經一月有餘了,他還是待自己很好,處處小心,溫柔照顧,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裏,胡氏知道自己嫁對了人,待晏皓也是越發上心,夫妻兩個蜜裏調油似的,真是羨煞鴛鴦了。
“姐姐母子平安,你也不要著急了,當心些腳下,你呀這虎頭虎腦的樣子若是讓姐姐看見,指不定還得訓你話呢!”
說著駐足轉身叫了貼身丫鬟荷芷,“去把主君的大氅拿過來。”
荷芷應聲,去馬車裏取了大氅回來,胡氏嬌嗔著,將大氅給丈夫披上。
太師府氣派明亮的大門旁的圍牆邊,一個蓬頭垢麵的看不出真麵目的女人抓著個錦衣華服的小姐就不放,“給點吧,行行好,給點吧!”
誰知那小姐竟也不嫌棄,摸出荷包給了她幾顆碎銀子。
丫鬟見了打抱不平,斥責那乞婦:“討東西就討東西,別拉拉扯扯,我家小姐這身衣裳要是被你弄髒了還穿不穿,這衣裳貴著呢,把你賣了也不一定賠得起。”
那小姐正要製止丫鬟,就聽見身旁傳來一道不屬於她們的聲音。
“寒冬臘月的她也是不容易,看小姐也是大家閨秀,就算了吧,若是她弄髒了你的衣裳,我替她賠你。”
“你誰呀,說賠就賠啊,你憑什麽替她……”
“住口!”蘇芸兒終於忍不住叱住丫鬟,轉頭看向出聲的那女子。
她梳著婦人髻,鬢邊一朵正紅色的絨花,插了兩隻赤金簪子,一身大紅鬥篷,領邊綴著雪白的兔毛,瞧著非富貴之家不能有。
蘇芸兒忍不住朝她身後看去,兀的呼吸一滯,整個人有些恍惚起來。
那是……“想必你是晏家四夫人吧,方才是我的丫鬟失禮了,還望見諒。”
她說完微微低頭,眼底閃過一抹落寞。
“都說小心些,待會兒濕了鞋子著涼可如何是好?快些過來……”
晏皓話音未落,神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