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離京
薛氏挑著重要的說了,晏仕貴點點頭,轉身叮囑晏珍好好養著,有空過來看她之類的老生常談,和薛氏一起離開了江汀院。
二月十六,傅玄忽然來了眉鬆堂。
晏歡聽說這個消息,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這家夥現在是有門有道,處處門清兒呀,竟然直接來了眉鬆堂。
看著滿桌子的菜,晏歡想了想又坐了下來,重新端起了碗筷。
眉鬆堂裏,傅玄已經喝了兩盞茶卻還不見那丫頭的影子,不禁皺了皺眉,看了一眼段安。
段安抿了抿嘴,踏著小碎步苦笑著走了過來,“爺……晏三小姐…在用午膳。”
好家夥,他從宮裏出來就直奔她這兒來,還特地給她帶了宮中才有的貢緞,沒想到她卻自在的吃著她的午膳,把他晾在這兒。
傅玄麵色冷硬,騰的站了起身。
“爺,咱回去?”
段安狗腿的笑著,正要讓陸翊出去牽馬去,誰知人家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呃……段安眨了眨眼睛,自說自地笑道:“爺不回去…不回去。”
傅玄坐下又喝了兩盞茶,這才見那小丫頭滿臉饜足的走了進來。
“崇之久等了。”她笑嘻嘻的上前給傅玄欠了欠身,在主位的另一邊坐了。
傅玄氣急而笑,這丫頭定然是故意的,她這是料定他會在這兒等她吧!
事實上晏歡也沒想太多,隻是剛好有些餓了,想著他若是真的有急事,憑他的本事,自然有的是辦法,因而才氣定神閑的把午膳用了才慢悠悠的過來。
“崇之這是有什麽事?”
晏歡歪著腦袋看了傅玄一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崇之沒有生氣吧?”
不知為何,往日總想她叫得親近些,可今日聽著她一口一個崇之,他就覺得哪裏不對勁,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他眸光緊緊的鎖住眼前唇紅齒白,笑顏明媚的小丫頭,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麽來。
“崇之怎麽這般看我?”
不對不對,她這幅樣子就是沒對!
難道是上次的事情她還耿耿於懷?可也不應該是這幅模樣啊,不應該是羞怯怯的樣子嗎?
晏歡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剛想端茶掩飾一下心虛,就被人一把擄了起來。
她妙目圓瞪,正想讓他把自己放下來,人就停了下來。
他擄她到眉鬆堂的內室做什麽?
晏歡想到那日在太師府的事,不禁麵上一熱,下意識的捂了自己的嘴,他不會是又想…了吧?
“崇之你不能這樣,雖然咱們是定了親的,可……可是我們也說好了的啊,咱們各取所需便是,你這樣…這樣不好!”
傅玄見她這幅樣子,總算明白了自己方才的症結所在,從前這丫頭在他麵前都是小女人的樣子,今日這樣狡黠古靈,不符合她的性子,這下才對了嘛!
他笑著負手,上前幾步,見她神色開始有些慌了這才故意停下腳步,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晏歡抬頭,見他這幅模樣,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這是…要幹什麽?
她目光不由瞥向身側的大床,她不懷疑傅玄幹的出來,他這眼神每次都活像是要吃人似的,若是真的獸性大發了,她不一定能逃得掉!
“想什麽呢,哪兒有恭房,方才喝了五盞茶了。”
啊?!晏歡心下大石一鬆,笑了笑,“那邊,就在你身後。”
傅玄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這才轉身去了。
瞅著機會,晏歡忙回了花廳,坐在椅子上,心跳還有些急。
喝了一口茶,她這才花廳裏已經沒有人了,隻有院子外麵隱約傳來掃地的聲音,真是怪了,好端端的怎麽……念頭剛起,她忽然麵色一窘。
她前世做謝家夫人的時候,每每謝明安在她屋裏留宿,除了她屋裏的通房丫鬟,一應媽子仆婦都是要回避的,難道是方才傅玄擄她進內室讓人誤會了?
越想越覺得窘,晏歡有些坐不住了,她真不明白傅玄這人怎麽這麽古怪,那日若不是他先越過了界線,如今哪裏會落得這般尷尬的境地。
心裏埋怨著,隻覺得如坐針氈,恨不得現在就回酣春閣去。
屋外,段安幾個擠眉弄眼的露出男人都明白的笑容。
“爺平日裏花樓裏的姑娘一個也不碰,為了晏三小姐守身如玉至今,怕是也快憋壞了。”
陸翊抱著劍,白了段安一眼,言簡意賅的說了句:“齷齪!”
段安沒想到陸翊這時候裝的道貌岸然,讓他看上去像個卑劣小人似的,不由氣急,“你裝什麽象,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百花樓頭牌的事,當心我去和爺告狀!”
“去吧,反正也是爺讓我去的。”陸翊死豬不怕開水燙,無所謂的聳聳肩。
段安氣的咬牙切實,旋即又輕哼一聲,不以為然道:“你就得意吧,等去了南疆,可沒有什麽頭牌花魁娘子了。”
屋裏,晏歡端著茶,露出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傅玄撣著衣袖上幾不可見的灰,在她身邊坐了。
她彈簧似的站起身,想坐遠些去,誰知卻被傅玄拎了回來。
“坐著,我有事和你說。”
他把自己今日的來意告訴了晏歡。
“你要離京去南疆?”
傅玄點頭,“這樣定國將軍就能去北疆,若是情況有所緩解…你外祖父應該就能回來榮養了。”
晏歡聽著,一時之間竟不知說什麽好。
她以為這事兒傅玄指定不會幫忙,畢竟家事是家事,國事是國事,他貴為一朝太師,站在他的位置有他的考量,怎能事事隨著她的心願來。
不過這麽一來意味著什麽,晏歡就心裏也明白。
傅玄原本是不用去南疆的,他大可讓身經百戰的定國大將軍去南疆,北疆有鎮國大將軍,南疆有定國大將軍,無需他親自去,可她不想外祖父重蹈前世的慘狀,因而求到了傅玄名下。
如今大周本就局勢動蕩,可謂外憂內患,能用的人手少之又少,他此次親自去南疆,隻怕是凶事重重。
說到底,此番麻煩又是因她而起,若是傅玄有個什麽不測,她隻怕一輩子也還不起這個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