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登門賠罪
先是名提實貶,把父親安排到了隻有名頭沒有實權的位置上,接著就晾他在一邊,甚至隱隱有讓他再外放幾年的意思。
晏仕貴這才慌了起來,猜到了謝家到底要什麽,他們要的不就是三女兒嗎?而三女兒是除了晏皓之外,和將軍府聯係最緊密的人,娶她才是他們最開始的目的。
想通了這層關係,他立刻請了幾天病假在家想辦法。
他以謝尚書馬首是瞻,這個決定是不是一開始就錯了,他原以為是千裏馬遇伯樂,卻不想人家是聞著香味來的狼。
他第一次懷念起將軍府的好來,如果嶽父在京都,自己的處境或者就不會這麽艱難了。
可要他事事都依靠妻子娘家,他又拉不下臉來,那若是……他想到另一個可能。
晏歡如今已經算是廢人一個了,物盡其用,若是能嫁去謝家,他也能從泥潭裏脫身了。
這麽一想,又覺得好像有些對不起三女,可想到謝家,想到朝中的局勢,想到晏府未來的光景,他又咬咬牙,覺得女兒能嫁過去也算是功德一樁了。
他親自準備了一份厚禮去了一趟謝家,再出來時,神色就輕鬆起來,步子都輕快了許多。
何泉得到消息後警鈴大作,立刻讓人去查此事。
事情超出了他們預計的範圍,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他們怎麽就忘了一件事,謝家娶晏歡本就不是衝著傳遞香火去的,而是她的身外之物令人垂涎。
何泉當機立斷,寫了一份信讓人馬不停蹄送去鬱州,希望晏歡能做好準備,如果情況實在不對,能不回京就不要回京的好。
而此時已經回到京都的傅玄也得到了消息,他麵色一沉,星眸中暗色一閃,整個人都變得陰沉起來,段安知道,主子這是起了殺意!
謝家賊心不死,幾次三番的想要晏三小姐嫁過去,這已經快突破主子忍耐的極限了。
早知道,晏三小姐可是要腰帶就能取腰帶的人,別說腰帶了,怕是在等幾年她要主子一根胳膊,主子也會笑著剁下來給她!想到這裏,他就覺得身上一陣雞皮疙瘩,若是晏三小姐做了他們夫人,往後主子的夫綱就徹底崩塌了……
謝家沒想到借口養病,已經兩月不朝的太師竟然回來了,朝堂上,人家氣定神閑,紅光滿麵的坐在皇帝禦賜的玉椅上,哪裏像是大病了一場的?
謝尚書冷哼,胖胖的腮幫子就抖了三抖,老皇帝這幅樣子,就算有人說他要把皇位傳給太師,他也信!!
“恭喜恭喜,太師大病初愈,怎麽也不養養就上朝了?”
傅玄輕笑一聲,沉聲回道:“誰告訴你的?我不過是出京祭祖去了,何來大病初愈,莫非謝尚書希望本師一病不起?”
謝尚書被他不留情麵的懟了回去,噎了一嗓子,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卻還要笑著道:“哪裏的話,太師福大命大,自然是長久之相。”然後就再不肯和他說一句話了……
然後他不說話,太師一列的參奏禦史卻像是約好了似的,開始輪番朝謝尚書一派丟口水彈,口水彈經過護國將軍府等武將之手,又變成了實心鐵蛋,直擊他們陣營!
不多時,謝尚書麾下的兵部侍郎就因作風問題壯烈犧牲,按理說應當隻是停職,誰知道皇帝聽了禦史的話,覺得小不懲必定亂朝綱,直接把人烏紗帽摘了,讓他回鄉養老去。
而謝尚書卻再明白不過了,什麽禦史的話,全都是那狗屁太師作的怪!不聲不響的回了京,還暗地裏把他的人都摸了個遍,打了他個措手不及,真是一群酒囊飯袋!
這算是難得一次最激烈的朝會了,老皇帝接著又罷免了幾個人,毫不意外都是謝尚書陣營的,但除了兵部侍郎最讓他心疼,另外幾個都不是什麽實權人物。
這樣其中之一,就有晏仕貴。
不過他算是情節較輕的了,老皇帝讓他在家賦閑,等著朝廷安排空缺。
晏仕貴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自己出任溧陽三年,回來才得了兵部郎中這個位置,這才多久就下課了!
不過這樣也好,兵部算是謝尚書的地盤,如今兩邊正是如火如荼,烈火澆油的時候,暫時避避風頭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答應謝家,等女兒回來,再看看孩子們的親事,謝家雖沒有立刻拒絕,態度卻有所鬆動,因而在女兒回來之前,謝家應該不會再動他了。
傅玄這麽做也是有用意的。
五日後,兵部武庫就出了事,才頂上兵部郎中幾天的宋大人就下了天牢,而謝尚書才提拔上來做兵部侍郎的心腹,位子還沒坐熱,人就被革職查辦了。
一下子損了手下兩名大將,謝尚書氣得倒仰,謝明安好死不死上來問自己的親事,被自家老子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
晏仕貴聽聞此事,不由拍了拍胸口,生出劫後餘生之感,想想若是再晚兩天,出事的就是他了,下天牢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進去就是一頓好大,不死也要脫層皮!
謝尚書想了又想,輕衣簡從,還是親自去了一趟太師府。
傅玄聽說是他來了,竹節般細長的手指輕輕在桌麵上敲了敲,劍眉輕挑,薄唇微動:“不見。”
吃了閉門羹的謝尚書麵色紫漲,被太師府的管家送了出去,誰知道帶著麵具的段安又急急忙忙跑了出來,道:“太師現在有空了,還請謝尚書這邊走。”
坐在書房裏,謝尚書捧著茶卻不敢入口,誰知道他會不會下毒害自己,還是小心些好!
“謝尚書親自登門,這是有何指教?”
傅玄頭也不抬,輕飄飄的刮了刮茶湯上的浮茶,漫不經心的開口問道。
“不敢說指教,隻是思來想去,怕是有什麽地方得罪了太師,特地登門賠罪的。”
“哦?”傅玄不禁笑道:“謝尚書這話嚴重了,你我都是朝中重臣,不過是政見不同,何來賠罪。”
這就像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謝尚書心裏一陣的煩躁,卻還得強壓著繼續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