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戰爭初體驗“慈不掌兵”
開戰當天，早上五點多，獨立團各個後勤小隊就開始做飯了，軍帳外麵有了不少士兵跑動的聲音，蕭陽也早早地起床。
出帳後，看到中隊士兵們正在軍帳外的空地上舞動長槍，聲勢很足。
和士兵們打了個招呼，蕭陽笑說道：“兄弟們，都準備好了嗎，我聽說維克汗人的耳朵都已經洗幹淨了。”
聽到蕭陽如此打趣，本來還有些緊張的士兵笑了起來。
一名新兵單手握住長槍，猛一拿起，隨後狠狠杵在了地上，對蕭陽道：“書記官，我們都準備好了，我的長槍早已饑渴難耐，我的熱血早已沸騰。”
蕭陽笑著拍了拍那士兵的肩膀。在這世界，尚武、勇士的精神早已經深深地刻在了他們的靈魂裏。
離吃飯還有一段時間，蕭陽準備認真看看這大戰當天的軍營。
在軍營中穿行，到處都在忙碌，幾乎所有的士兵都一臉衝動的樣子。緊張倒是有一些，但絕沒有在哪個士兵的臉上看到恐懼。
走到軍資倉庫時，看到一個幕僚正帶著幾個劍盾兵，從裏麵拿幾麵大盾出來。
蕭陽走了過去，赫然發現，那5門大炮竟然還在倉庫裏，絲毫沒動過地方。
“大炮怎麽還在倉庫裏，難道打仗不帶大炮嗎？”蕭陽一臉疑問地問那幕僚。
“帶大炮幹什麽，還得馬拉人推的，這裏也沒有城牆需要他們轟。”那幕僚也一副“還不如我”的樣子看著蕭陽。
打仗竟然不帶大炮，蕭陽感到無可思議。
這更堅定了蕭陽上戰場，去看看這仗是怎麽打的決心。
快速回到軍帳，把自己挑選的那套長槍兵甲平放到了軍鋪上，認真檢查了一遍。
隨後，蕭陽一件件穿了起來。穿好內層的皮甲，又穿上外層鎧甲，打好綁腿，開始給自己打綁手。
剛把左手的綁手打完，黑森伸頭走了進來。
“蕭陽，你幹什麽呢？”看著蕭陽已經穿在了身上的鎧甲，黑森虎著臉問。
“中隊長，我準備去觀摩觀摩戰場。”蕭陽向黑森捶胸敬禮道。
“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麽多事的書記官，打仗有你們什麽事。去了我還得看著你。”黑森對蕭陽吼道。
蕭陽被黑森吼愣住了，想發作，還是忍住了。黑森畢竟是他的中隊長，論打架他也不可能是黑森的對手。
看著蕭陽不出聲，黑森道：“吃過早飯，你去團部救護兵那裏幫忙，也算你上戰場了。”說完走了出去。
早上7點，全團士兵開始吃飯。
這頓飯吃的倒不是那些大塊大塊的黑牛肉了，而是用王國北方的蕎麥和南方的穀米精熬的混合飯。吃起來倒也非常香，不膩，非常擋飽。
蕭陽心情低落，也沒吃多少。並且，他發現那些平時飯量很大的老兵們，都沒有吃太多。
飯後沒多大會，黑森中隊的120名長槍戰兵便集合完畢了，包括黑森在內。
此時的黑森，全身鎧甲，2米的身高讓他看起來甚是魁梧。綁腿打得緊實，手握3米長槍，背後一麵圓盾，腰間還挎著腰刀，頭盔蓋住上額。確實是陣前和平時不一樣。
隻聽黑森對著士兵們吼道：“多餘的話老子也不說了，到時候就是一個字，跟著老子衝。出發，去聯隊集合！”
看著士兵們離開的身影，蕭陽一個人回了軍帳。躺在鋪上，真是滿心的鬱悶。
自己到了這異界，真是處處碰壁，本以為到了軍營會如魚得水，結果還是這個鳥樣。
“什麽時候，上天能給我一次機會呢？”看著帳頂的小破洞，蕭陽心想著。
正當蕭陽出神的時候，艾德走了進來。看到軍帳內的兵甲，再看看躺在鋪上的蕭陽，瞬間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蕭陽大哥，這種事，咱們書記官都碰到過。一會去團部救護兵那裏幫忙吧，一打仗，書記官都會去當救護兵。”蕭陽無精打采地點了點頭。
此時，帳外傳來了大量士兵的腳步聲。
“聯隊開出去了，我們去北門看看，勇士們要在那裏集合。”艾德說著，把蕭陽從軍鋪上拉了起來。
兩人一起往外走，還遇到了不少其他中隊的書記官。
北校場不是操練用的，是全團集結時檢閱用的。兩人找到了自己的聯隊，站在了後麵。
隻見士兵們麵朝北方列隊，布蘭登團長正騎在高頭大馬上，手握4米騎兵槍，麵朝士兵。
布蘭登騎著馬從東到西檢閱各聯隊，士兵們紛紛向他投去注視的目光。而後在隊列中間立住了戰馬。
“圖瓦勇士們，你們的軍盾夯實了嗎？”
“實了！”
“你們的長槍擦亮了嗎？”
“亮了！”
“你們的箭袋裝滿了嗎？”
“滿了！”
“好。今天我帶你們去痛宰那些維克汗雜碎，讓他們知道什麽是圖瓦勇士，出發！”
說完便掉轉馬頭向北，全團士兵開始跟進。
“什麽時候，我能像布蘭登團長這樣，率領三千勇士出戰呢！”士兵們的高呼，讓蕭陽感到熱血上湧，看著向北行進的隊列，蕭陽喃喃自語。
直到士兵們消失在地平線上，蕭陽等人才回了軍營。
一進軍營，豁然感到，整個軍營就像空了一樣，隻能看到三三兩兩的書記官和後勤兵。
“戰兵們全出去了，這都不怕被人偷營的嗎？”蕭陽驚想。
此時，團部後勤小隊，已經支起了五六頂新的軍帳，帳外放著十幾個大桶，裝滿了清水。
進了那救護軍帳，蕭陽認真看起了救護的用具，有大量的細布，還有很多翠綠色的藥粉，那是治外傷的聖藥，叫“青藥”，敷在傷口上很快就會愈合。
此外，蕭陽發現竟然還有穿著線的粗製鋼針，應該是縫合傷口用的。
“一會打起來，有時間救傷員嗎？”蕭陽對艾德問道。
“這種列陣而戰，會先鬥兵，就是兩軍各出一個中隊士兵角鬥，一般會鬥兩三陣。”
“這時的傷兵是可以救的，救護小隊有人拉著幾輛馬車在那裏。不過到後邊的全軍衝殺，就沒工夫救了。就看誰打贏了，打贏的帶著傷員走，打輸的一方，傷兵就隻能，隻能看瑞澤希爾母親的意願了。”
“原來如此。”聽艾德解釋完，蕭陽點了點頭。
上午十點多，隱隱感到，北邊傳來了喊殺聲，蕭陽的心也提了起來，他開始擔心士兵們了。
沒過多久，就來了一輛馬車，拉著不少傷兵，救護兵趕緊去接，蕭陽也跟了過去。
到了馬車旁，隻往裏麵看了一眼，蕭陽瞬間把頭扭開了，隨後就扶住了自己的胸口。
救護兵們快速把傷兵抬到了軍帳裏，蕭陽卻楞在了原地，想要幹嘔卻嘔不出來。
他第一次看到傷兵，那些露出了白骨的傷口，不斷往外流著鮮血，士兵們表情痛苦卻都堅挺著不做聲。
蕭陽第一次感覺到，原來自己那麽脆弱，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象中的英雄好漢。
原地站了好一會，腳步漂浮地挪向一個大桶，一頭伸進了水中。
猛渴幾口涼水，猛地把頭從水中拔了出來，心中略微舒服了些。
看著水麵映出的自己，好一會，蕭陽對自己說道：“蕭陽，你不能這麽脆弱，你要謹記老祖宗們說的那句話‘慈不掌兵’，既然自己在這個世界從了軍，那以後‘仁慈’這兩個字，就和你無關。”
整理好心情，蕭陽堅定地走進了救護軍帳。
軍帳裏正在忙碌著，有十二三個已經死去的士兵被搬了出去，剩下還有十幾個傷兵在裏麵，正在清洗包紮。
“這次怎麽鬥起了劍盾兵，以前多數是長槍兵啊。”一個救護兵邊忙活邊自問道。
他剛說完，又來了一車傷兵，是長槍兵。
蕭陽開始幫著搬傷員，幫著清晰傷口，給傷口塗抹青藥。沒用太長時間，就感到適應了。
到了後邊，還試著給一個輕傷兵縫了幾針。
那士兵在戰場上沒被嚇到，倒是被蕭陽縫針給嚇了一跳，估計是擔心自己的腿不保。
第二車傷兵以後，就沒有傷兵被運過來了。而北邊開始傳來連綿的震動，大軍衝殺起來了。
這樣的等待是非常考驗人的心理素質的，時間越長，心越不安。
到了下午兩點多，有士兵回來了，隨後就開始有不少傷員被抬到了救護軍帳。
但是，沒有了剛出發時的氣勢，多數士兵都耷拉著頭。
“應該是打輸了。”蕭陽暗想。
但也有士兵相當地不服氣，一個長槍兵一邊被清洗著傷口，一邊還破口大罵：“真他娘的，老子那一槍竟然讓那個那個維克汗雜碎給躲過去了，下次我一定一槍挑了他。”
蕭陽先回去找洛克他們，都還活著，手腳也不缺，耳朵也都在。就是臉上的表情都顯得心有餘悸，身上的鎖甲都有損破。
看來真正的戰場，和在提特斯瓦森林裏打獵，是有本質區別的。
過去挨個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蕭陽也沒有再說什麽。
回救護軍帳的路上，路過中間大石頭房子，聽到布蘭登團長正在裏麵發火：“莫爾森，你怎麽回事，為什麽你的聯隊那麽快就被那些維克汗狗雜碎衝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