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他很快就回了我短信,說讓我出院再說。
我收起手機,躺到床上,閉目養神。
清閑的日子總是顯得無聊而漫長,但有著療養院的小護士還有一眾患者陪著,倒也不算是太寂寞。
周五上午,我的睡眠監測結果出來,顧驍把我喊到他的辦公室,皺眉看著報告單,“你的睡眠障礙的治療,確實要提上日程了。”
我心髒一緊,問他要報告,“給我看看。”
他把報告單遞給我,說道:“你看,這七天,你幾乎沒有深度睡眠的時候,雖然在療養院裏作息很正常,但你夜間心率超過正常值太多了,你在想什麽?”
“沒、沒想什麽啊。”我茫然的看著他,“那要不再做個心電圖?”
“嗯。”
他說著,就坐在電腦旁,給我打印了心電圖的單子,“你直接拿著卡,去心電圖的診室做吧,那邊有醫生,實時出結果。”
“好,我一會兒回來找你。”
去做了心電圖,五分鍾就出了結果,我看著上麵心肌缺血和竇性心動過速的診斷,歎了口氣。
心肌缺血是很多老年人都會得的病,但是現在這些病逐漸的年輕化,在年強忍身上出現。
而最要命的是,一般這些病,是沒有合理的治療方案的。
我拿著心電圖的報告回去找顧驍,他給我開了藥,銀杏葉膠囊和百樂眠膠囊。
“這些藥你先吃一周,看看結果,要是感覺還不錯我再繼續給你開,不然我們就換別的藥。”
我拿著藥,猶豫了一下,問顧驍,“真的不能給我安定嗎?我想,就吃一段時間,一周也行!先把作息好好的調整回來,一周不會對身體有特別大的傷害的!”
“不行。”他斷然否決,“你想都別想,一會兒我就給內科和精神科的醫生通知,讓他們都不許給你開。”
“你怎麽這樣啊?”我有些生氣。
“小柔。”他苦口婆心的勸我,“這是藥,不是飯,更不是糖,不然你想要多少,我就給你多少,精神病的治療,40%靠藥物,但有60%是靠自身的意誌力的,你是學醫的,應該更清楚這一點才對。”
我歎了口氣,沒和他討論這個問題,而是說道:“我想回去了,一周沒回家了,稍微收拾一點,周末我和阮澤明一起去看幹媽,下周一我就回來繼續上班。”
“好。”
他大手一揮,給了我一天的假期。
可是,我從療養院出去,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聖瑪麗,找到了精神科於海的診室。
為了報答他上次去看我,我特意在樓下買了個果籃,他看到我進來,立刻來接我,“這是給我的?”
“嗯。”
我隨手將果籃遞給他,問道:“今天怎麽樣?忙嗎?”
“還好,又被預約的患者放鴿子了。”他聳了聳肩,“沒辦法,我已經原諒精神類疾病患者的拖延症了。”
我輕笑了一聲,“我送你果籃,不是白送你的,我有事要找你幫忙。”
“什麽?”他並不意外。
“我想……你幫我開一周的安定。”我把自己睡眠監測和心電圖的報告單遞給他,“你看,這是我在療養院做的睡眠監測和心電圖,我幾乎沒有一個晚上有深度睡眠,你能不能幫我開點可以加深睡眠的藥?”
他看完報告,幾乎是立刻猜出了我的用意,“你想要安定?”
“對。”
他直直的注視著我,半分鍾後,他敗下陣來,“好吧,但是我隻能給你開一周的,而且你要答應我,不能多吃,必須嚴格的按照每天的分量來。”
我有些高興,躍躍欲試的催促著他去給我開單子,一邊隨口保證道:“放心好了,我都做了睡眠監測了,是想好好的治好睡眠障礙的。”
他看了一眼旁邊放著的果籃,歎氣道:“收你一個果籃,就得給你開管控藥物,這代價未免太大了些。”
“那可不,一般人可收不到我的果籃呢。”
我接過他遞來的單子,神采飛揚的跟他道謝,快步走出診室,去一樓大廳開藥。
開完藥,已經是上午十一點了,我想了一下,往阮澤明的辦公室走去。
走到他辦公室門口,我伸手敲了敲門,不一會兒,門內就傳來他的聲音:“進來。”
我推門進去。
他正好抬頭,看到我,愣了一下,問道:“你怎麽來了?”
“我的睡眠監測今天是第七天啊。”我小心地將手裏的藥藏好,這才走進辦公室,“我反正沒什麽事,就來看看你,等會兒一起吃飯吧?”
他皺眉,“我一會兒有個飯局,要出去吃飯。”
“那可以帶我嗎?”我善解人意的說:“不能的話也沒關係,我現在去聖瑪麗的食堂吃,或者回家吃都行。”
“你要是沒事,那就一起吧。”他站起來,脫掉白大褂,將錢夾放進懷裏,就準備出去。
我連忙跟上他的腳步。
出了聖瑪麗,他沒開車,走到附近的一家申城菜館,熟練的上了二樓包廂,推開其中一個包廂門。
包廂裏大概有五六個年輕男女,看到他進來,紛紛打招呼。
“哎,澤明,這是誰啊?”
“這是嫂子吧。”其中一個年輕男生走到我身邊來,向我伸出手,“你好,我叫程程,我早就聽澤明提起你了。”
“哦?那他是怎麽說我的?”我回頭笑著看向阮澤明。
“他啊,說你漂亮,又有學問,對了嫂子,你是德國聖約翰大學畢業的吧?那兒環境怎麽樣?我想考研呢。”
我動作僵住。
我沒有去過德國,更不是聖約翰大學畢業的,但是,邵雅是。
“好了。”阮澤明淡淡的開口,“先讓你嫂子坐下吧,一直站在門口說話像什麽樣?”
這裏麵四五個男生,隻有我和另外一個女孩子,所以理所當然的,我們坐到了一起。
她向我笑笑,“你好,我叫程佳晴。”
“你好,桑柔。”
現在是初秋的季節,但她穿著一身修身的連衣長裙,整個腰身盈盈可握,瘦弱的讓人覺得她都要站不住一樣。
我想了一會兒,問道:“你是不是身體不太好?”
除了過分瘦弱外,她臉色也蒼白的很。
“嗯。”她垂下眸子,語氣失落的說,“我有先天性心髒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