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你幹什麽?”
“我現在就在聖瑪麗,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說,你現在在哪兒?”我執拗的要他的答案。
他沉默了一會兒,問我:“你怎麽回來了?”
“我想提前回來,給你個驚喜,真是挺驚喜的,你還不打算告訴我你在哪裏嗎?”
“我在外麵。”他歎了口氣,“具體的我回去再跟你說,你先回家,別在外麵亂跑,好嗎?”
我沒說話,掛斷電話,果斷的給自己買了張最近的回晉城的票。
回到晉城,已經是晚上五點半了,我進療養院的時候,護士們正陸陸續續的下班,看到我,紛紛跟我打招呼。
上午我交代的那幾個護士看見我,問我:“院長,您不是明天才回來嗎?怎麽提前回來了?”
“事情做完了,我就回來了,你們下班吧,對了,今晚值班的是誰?”
“是欣欣。”
“嗯,我知道了。”
跟護士們告別,我又去交代了一遍欣欣,讓她晚上不要分神,看好薑紅葉,做完這些,我才回到員工宿舍。
剛踏進宿舍門,手機鈴聲就想了起來,我看了一眼阮澤明的號碼,想起自己之前答應過他的事,不會再無故鬧失蹤,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電話。
他的聲音有些著急,“桑柔,你在哪兒?我回家看過了,你不在家,聖瑪麗的護士也說你下午三點就走了。”
“我在晉城,我回來了。”
“你怎麽說走就走,也不跟我說一聲?”他的語氣裏帶著幾分責備。
我現在反而不覺得委屈,隻是有些不甘心,深吸一口氣,反問道:“你不是說在忙嗎?我就不打擾你了,我一個人去,一個人回,挺好的。”
來去匆匆,除了這滿身疲憊,我什麽都沒得到。
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我下午就不該多事,想著提前回去給他一個驚喜。
“你要是沒別的事說,我就掛了,我很累,想洗漱休息了。”
“別掛。”
他著急的說道:“我白天是接到一個朋友的電話,他在外麵遇到了點事情,讓我幫忙解決,我想著解釋起來太麻煩了,索性就跟你說在上班,沒想到你回來了……”
“朋友?”我問道:“是男的還是女的?”
電話那頭,他可疑的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女的。”
好。
那就沒什麽可說的了。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兩秒鍾後,他的電話再度打進來,可我已經不想和他說話了,我沒有冷著他,直接掛斷了電話,用行動表明了我的態度。
他鍥而不舍,繼續打進去。
我給他回了個短信,讓他不要再打電話了,我現在不想和他說完。
也不知道是我的短信起了效果,還是怎樣,他沒有再打電話過來,一直到半夜,都沒有再打。
我在床上躺的煩躁,索性開了燈,起床去了前麵的住院部找欣欣,欣欣正坐在護士台玩手機,看到我過來,連忙收起手機,“院長,你怎麽大半夜的不睡覺過來了?”
“我睡不著,想找個人說說話,想到你還在,就過來看看,那三個患者情況還好嗎?”
“我一個小時前剛去看過的,都挺好的。”
“嗯,你這兒……有酒嗎?”
“酒?”
她愣了一下,說道:“有倒是有,是之前開業的時候,我們慶祝買的啤酒,還有幾罐,你要嗎?”
“全給我吧。”
“行。”
她說著,走到冰箱前,打開冰箱,將幾罐冰啤酒全都拿了出來,“給,有點涼,你現在喝嗎?”
“嗯。”
我坐到護士台後麵,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坐下說話吧,你也別這麽拘束,上班的時候我是院長,下了班,我們就是朋友。”
她沒說什麽,坐下了。
我開了一罐啤酒。
現在是夏天,即使大半夜裏喝冰啤酒,也沒覺得多涼,但是我的心裏,卻冰冷冰冷的。
一點兒溫度都沒有。
我酒量一直不好,雖然後麵喝多了酒,練習的好一些了,但仍然醉的很快。
兩罐大罐的啤酒下肚,我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恍惚中,欣欣跟我說了什麽,就站起來離開了。
我又開了一罐啤酒,一口氣喝完,覺得肚子漲漲的,撐的有點難受,想去衛生間。
療養院的燈光不知道是不是設計的有問題,一到晚上,就特別難找到開關。
我現在喝多了酒,更加摸不到開關在哪兒,索性放棄了,直接拿出手機,用手機手電筒照明,往衛生間走。
走到走廊盡頭,轉個彎,就是衛生間了,我用手機照明,剛洗了個臉,想去上廁所,就看到廁所上,一個人頭耷拉著,長長的頭發垂下來。
這大半夜的,看到這麽個鬼東西,我差點兒就被嚇尿了。
尖叫一聲,扔了手機,拔腿就往外跑。
欣欣大概是聽到了我的喊聲,喊著我的名字,走到我這邊,一把抱住我,“院長,怎麽了?”
我驚魂未定,死死地抓住她,結結巴巴的說道:“鬼,裏麵有鬼!”
欣欣愣了一下,拍了拍我的手,“院長,您先鬆開我,我過去看看。”
“不要,別去……”
她搖搖頭,“沒事的,我馬上就回來,您要是害怕,就跟我一起過去,怎麽樣?”
“不,我不去!”我連連拒絕,鬆開她,後退好幾步。
她這才有功夫上前去。
過了一會兒,她走出衛生間,手機拿著一個灰色的拖把,問道:“院長,您說的是這個嗎?”
我沉默了一下,為自己的眼花感到可恥。
欣欣將拖把放到地上,走到我麵前來,問我,“院長,您是不是喝的有點多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休息?”
“我自己可以回去的,我可以。”我說著,眼淚就不爭氣的落下來了。
她替我擦了擦眼淚,“好了,這好好的喝個酒,怎麽還哭起來了?要不是今天我值班,我就陪你一起喝了,我酒量可好了,以前徐姐還在的時候……”
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連忙改口,“以前每年夏天,我都跟我爸一起喝啤酒的,我爸都喝不過我。”
“謝謝你,欣欣。”
要不是她給我拿酒,解決了剛才的鬧‘鬼’問題,我現在可能還在驚恐之中。
我生平第一次意識到,原來一個人是否怕鬼,跟她是不是無神論,沒有什麽必然的聯係。
是個人,就會害怕未知的事物。
比如那個被我認錯成鬼的拖把,又比如……白天裏,阮澤明所隱瞞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