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這療養院本來就是顧驍的療養院的分院,所以他給這裏拉客戶,我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


  我點了點頭,說道:“是,我是很年輕,這也是一個年輕的療養院,我們都是剛剛起步,但我相信,我們會做的更好,也請您相信我們,把您的戰友托付給我們,不會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驀然,他笑出聲來,“果然,顧驍說你嘴巴厲害的很,要不是我提前做好了準備,恐怕也要被你洗腦了。”


  嘴巴厲害?


  我心裏納悶,我什麽時候給了顧驍這麽一個印象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好了,既然是顧驍推薦的,我就不會再懷疑什麽,我把我的戰友托付給你了,拜托。”


  “好。”


  他們辦理完入院手續,就離開了,我送走他們,親自去給那個病人做了一個初步的檢查,除了全身多處骨折,以及左腿粉碎性骨折外,沒有任何問題。


  這樣的病人,其實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我交代張淑敏好好照顧患者,自己則脫下白大褂,回到了員工宿舍。


  療養院裏員工不多,宿舍建的也少,但最初建的時候,考慮到我要住在這裏,顧驍特意叮囑他們,給我留了一個單人宿舍。


  所以,我不用跟其他人擠著用同一個宿舍。


  一回到宿舍,我就打開手機,果然,阮澤明給我打了好幾個微信電話,我都沒接到。


  我歉意的回撥過去。


  不一會兒,他就接了電話,一身濕漉漉的,頭發還在滴水,我瞧著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剛剛洗完澡,連忙催促道:“你怎麽不擦幹就出來了?快去擦幹,頭發也吹吹,不然感冒了怎麽辦?”


  他不以為意的說:“我哪有那麽容易感冒?倒是你,之前在忙嗎?我打了好幾個電話你都沒接。”


  “是,我正在吃飯呢,送來一個患者,要我親自去接待,所以沒來得及接你的電話,沒事吧?”


  “沒事,就是想你了,想看看你。”


  “我也想你。”


  我看著屏幕那邊的阮澤明,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要來晉城發展事業,我們也不至於兩地分居,隻能通過微信視頻來排解相思。


  “我看看你。”


  他目光通過屏幕傳過來,帶著綿綿的思念和溫柔。


  我有些茫然,問道:“你不是能看到我嗎?”


  他的語氣放的很輕,劃過我的耳朵,輕輕地撩撥著我,“我要看你,不是要看你的衣服。”


  我的臉頰一下子變得通紅,“胡說什麽呢!”


  我雖然覺得害羞,但最後還是在他的引導下,鑽進被窩裏,一步步的脫掉了衣服。


  而他壓抑了許久,也終於釋放出來。


  做完這些,我去洗了個澡,回來的時候,阮澤明已經睡了,他大概把手機放在床頭了,所以,我甚至可以聽到他的呼吸聲。


  我也關了燈,將手機放在腦袋旁邊,聽著他的呼吸入眠。


  第二天早晚,我醒來的時候,微信電話已經自動掛斷了,上麵顯示通話時長6小時23分鍾。


  我算了一下時間,差不多是阮澤明起床的時候,應該是他掛斷的。


  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忽然有點不舒服,我壓下那種感覺,起床洗漱,然後去給三個患者查房。

  目前我們療養院,隻有三名患者,一個是昨天剛送過來的退役軍人,一個是老年車禍患者,還有一個,是產後抑鬱的產婦。


  前兩個都是外傷,隻需要在療養院裏做一些理療,好好養著就行了,隻有最後一個,比較頭疼。


  我看完了前兩個患者,走到第三個患者的病房前,敲了敲門。


  裏麵傳來一道溫柔的聲音:“進來。”


  我推門進去。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個患者,她有些微微的發福,但體重基本還在控製之中,我們給她製定的恢複計劃裏,也包括了飲食體重這一塊。


  我走到她身邊,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我低頭看了一眼資料。


  薑紅葉,女,28歲,孕1產1,重度產後抑鬱患者,家屬未知。


  這個患者,我印象還是比較深刻的,因為小徐告訴我,她是自己來療養院的,從辦理手續,到入住,沒有一個家屬出現過。


  她和另外兩個患者不同,是心病。


  心病……


  我抿了抿唇,露出一個笑容,自我介紹道:“薑女士,您好,我是晉城療養院的院長桑柔,您可以叫我小桑。”


  “小桑——”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溫溫柔柔的,“你好,有什麽事嗎?”


  “沒事,就是我查房的時候想來看看你,你最近覺得怎麽樣?”


  “挺好的,我很喜歡這裏。”


  她目光飄忽,看了一眼外麵的窗子,問我:“現在是什麽季節了?”


  我不明白她怎麽突然問起這個問題,連忙回答道:“夏天了,六月份。”


  “都已經夏天了啊。”


  她歎了口氣,“時間過去的真快。”


  “是啊。”


  我應和一句。


  她卻突然說道:“我想睡覺了,你出去吧,幫我把門關上,不要讓人來打擾我。”


  我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其實也還算理解精神病患者的需求,也知道他們的善變,所以,我答應完後,交代了旁邊的護士一聲,就回到了辦公室。


  我去看薑紅葉的時候,她情緒還算平靜,我也以為不會出什麽問題。


  沒想到,中午午休的時候,護士匆匆的找到我,說薑紅葉在病房裏自殺了。


  我手一抖,杯子掉到地上,摔成一地碎片。


  我顧不得打掃,連忙跟著護士跑向薑紅葉的病房,一邊跑,一邊問道:“人怎麽樣?”


  “已經搶救回來了,現在在病房裏,我們用了束縛帶。”


  “搶救回來就好。”


  這大夏天的,我愣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人是在我們療養院自殺的,不管自殺的原因是她本身的精神疾病也好,還是別的什麽原因,我們總脫不了責任。


  要是她真的自殺成功了,那我這療養院,也不用開了,我以後更不要想留在醫療行業了。


  我走到隔離病房前,揮手讓護士下去,然後站到薑紅葉身邊,問道:“為什麽要自殺?”


  我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我忍不住開始回憶,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麽話,刺激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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