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她的表情明顯有些慌亂,但不肯承認,辯解道:“誰認識什麽落的,姓桑的我就認識你一個。”
“是麽?”
我已經篤定,她知道落落這個名字,但是落落的死和她有沒有關係,我並不能確定。
“當然,好了,我要休息了,你沒事就走吧,別來打擾我。”
她說著,拉起被子蒙住了頭。
我盯著她看了好幾秒鍾,最後,還是轉身出了病房。
站在走廊上,我從口袋裏掏出那張落落的病例,看見上麵邵雅的簽名,這是她的字,她為什麽不承認?
除非……
她做賊心虛,她知道落落死的不明不白。
我握緊雙手,回到辦公室,打開係統,尋找了一番邵雅的看診記錄,這一查,我才知道,原來邵雅五年前出國之前,曾在聖瑪麗當過一段時間的主治醫師!
她來入職的時候,為什麽沒有提起這件事?
是我太大意了,我一直把目標放在阮澤明身上,潛意識裏認定是他害死落落的,所以從來沒考慮過,是不是有別人參與過這件事。
我拿出手機,立刻給阮澤明打了個電話。
他很快接了電話,問我怎麽了。
我語氣不好的問道:“邵雅五年前在聖瑪麗醫院出診過?”
他沉默片刻,回答道:“對。”
“你瞞我瞞的真好。”我冷笑,“要不是我在邵雅家裏發現了落落的病例,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訴我?”
“你在邵雅家裏——”
“你不要管我找到了什麽,我隻要你明確告訴我,落落是不是死於醫療事故?她本來不該死的,對不對!”
“桑柔!”
“你別喊我名字,你讓我覺得惡心,阮澤明,我欠你一條命,要是真是你做的,我可以不揭發出去,不讓你吃牢飯,但是邵雅不一樣,我什麽都不欠她的,她要是欠了落落一條命,我就算拚盡全力,也要讓她付出代價!”
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
阮澤明的電話再打進來,我也沒有接。
利用職務之便,我聯係了很多五年前在聖瑪麗工作過的醫生護士,但是對於落落的事,他們都諱莫如深,隻告訴我,讓我不要再查下去。
別的,就都不肯說了。
落落的死,肯定不簡單,但我是她姐姐,就算前麵有座山,我也得翻過去。
我回到辦公室,歎了口氣。
辦公室門被敲響,我抬頭,看了一眼,是顧驍,他站在門口,問道:“我能進來嗎?”
“嗯。”
他進來後,在我對麵坐下,拿出一份文件夾來,“我聽說,你在聯係以前在聖瑪麗工作過的醫生護士?”
“對,我懷疑落落的死可能沒那麽簡單,邵雅以前接診過落落,你看,這是病例。”
我說著,把病例遞了過去。
他仔細的看了一眼,搖搖頭,“這份病例隻能證明邵雅以前給落落看過病,別的什麽用都沒有。”
“這就夠了……我試探過邵雅,問她認不認識落落,她表現的特別異常,還連聲否認說不認識,一般人,不是應該問問落落是誰嗎?”
顧驍的眼神逐漸凝重起來,“如果真的是你說的這樣,可能落落的死,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嚴重。”
“是啊,我覺得好累。”
現在的我,已經沒有精力去維護和阮澤明的感情了。
愛也好,不愛也好,連自己的生活都無法保證,一直堅持的信念崩塌,我連生存都變得困難。
還談什麽愛?
“對了。”他說著,從文件夾的下麵抽出來一張A4紙,“這是剛才護士讓我轉交給你的,你的肝腎功能報告?我看了一下,恢複的不錯。”
我接過肝腎功能的報告單看了一眼,確實比以前恢複了一些,這算是這麽多天以來,第一次讓我喜悅的事了。
“我還沒問你,怎麽這個時候過來?”
“我辭職了,在家裏也沒事做,索性就跟朋友合資開了一家療養院,就在雷山的後山那邊,你可以過去看看。”
他說著,遞過來一份資料。
我翻看兩眼,看見資料上寫的醫生名單,全是申城著名的醫生,笑著問道:“你花了大價錢挖牆腳的?”
“對。”他挑了挑眉,問:“那你呢,我能撬得動你這個牆角嗎?”
我遺憾的搖頭,“你知道,我現在不能離開聖瑪麗。”
“不過,這個顧問的位置,我給你留著,你以後……解決完這裏的事,就去我那邊工作吧?隻用照顧一些長期療養的患者就行,比你在這邊輕鬆很多。”
“好,隻要你不嫌棄我。”我應了下來。
“當然不嫌棄你,你現在可是聖瑪麗的頭牌,多少家醫院都盯著你呢,接過獵頭的電話沒?”
一提起這個,我立刻頭疼起來,“是有不少醫院讓我過去,不過我都拒絕了。”
“你話可以不用說的那麽滿,就告訴他們,你做到合約期滿,就會從聖瑪麗離職,到時候讓他們再聯係你,這樣,你就不用再急急忙忙找下家了。”
“我知道。”我抬頭,認真的看著顧驍,“顧驍,謝謝你。”
我一直都欠他一句謝謝,我知道的。
“說什麽謝謝……”他垂下眸子,語氣裏有幾分哀傷,“我對你的心,你應該是知道的,我會一直等你,等你放棄阮澤明。”
我沒接話。
“好了。”他將那份療養院的資料推到我麵前,站起來,“我要說的事都說完了,看見你沒事就好,我先走了,這段時間忙著療養院的開張,可能很忙,你照顧好自己,還有。”
他開玩笑的說:“要是你有什麽患者資源,可以介紹給我,推薦他們到我的療養院。”
“嗯,我送送你。”
說著,我就站起來,和他一起走到門外,穿過走廊,走過一樓門診大廳,我停下腳步,“注意安全。”
“你也是。”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離去,等看見他的車子駛出醫院,我才轉身,準備回辦公室。
剛轉身,就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
阮澤明站在導診台旁,盯著我,見我看向他,他臉色不善的走過來,“顧驍?”
“是啊,他順便來看看我,怎麽?”
我想問他,是不是吃醋了。
可是,話還沒出口,就聽見他說,“桑柔,你那麽缺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