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我茫然了片刻,隨即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麽,心情有些複雜,不過我還是微笑著說道:“那祝福你早日找到一個喜歡你的女孩子,你們要是結婚了,我會去隨份子的。”
他霍的站起來,臉色冷硬的說道:“不要。”
“啊?”
“我要是結婚了,絕對不會告訴你,也不會讓你來,我會離開申城,走到你再也看不見的地方,那樣……我們都沒有念想了。”
他說完,神色淡淡道:“我走了,你好好養傷,下一次,我不在的時候,希望他能保護好你。”
他走出病房,ICU內恢複平靜,我躺在床上許久,終於明白過來,這個如同哥哥一樣一直保護著我,寵愛我的人,以後,都不會再出現在我生命裏了。
過了一會兒,那個小護士回來,小心翼翼的看著我的臉色,問道:“護士長,剛才怎麽了?我看見顧主任走的時候臉色不好看。”
“沒什麽,我還有多久能出ICU?”
“院長說,再觀察兩天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你年輕,恢複的快,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但願吧。”
2018的天氣格外的詭異,還沒出正月,就陰雨綿綿的,一連下了一周,雨都沒停。
我肋骨受傷,加上天氣不好,一直恢複的不好,雖然轉到了普通病房,但還是不能下床太久。
換完藥,護士離開了,我看向門外,阮澤明正站在門口,直直的注視著我。
我挑了挑眉,問道:“怎麽不進來?”
他走進來,把飯菜放下,問道:“是你自己吃,還是我來喂你?”
我想了想,揚起笑臉,“喂我。”
他果然沒有拒絕,拿出飯菜,任勞任怨的一口一口的喂我吃,吃完飯,他又拿出湯來,“這是我早上燉的湯,燉了六個小時,你嚐嚐。”
我喝了一口,就覺得太膩,“天天這麽吃下去,等到我出院,就成了個胖子了。”
他不讚同,“胖起來才有力氣好好恢複,你看看你,疼不疼?”
他戳了戳我胸前。
我們兩個都是一怔。
我剛才為了吃飯,怕飯菜掉到床單上,所以微微側身,他的手……正戳到某個不該戳的地方。
他眸光深沉,喉結滾動了一下,“桑柔……”
“別。”
我一把拉起被子,蒙著腦袋,不讓他看我,“我是病號,你不能這樣對我。”
他冰涼的手伸進被子,準確的捉住我的手,“出來,我不碰你。”
我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
他立刻吻上我的唇。
這個姿勢,他其實是很累的,又要彎腰,又要吻我,我有傷,還不能壓到我。
一吻結束,我看著他,都替他覺得累,忍不住捂住嘴巴笑了起來。
他沒好氣的說道:“笑什麽?沒良心的,我為了你,都守了一個月的寡了,也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我向他招了招手。
他彎腰,把耳朵湊過來。
我輕輕地咬了咬他冰涼的耳垂,在他耳邊說道:“等我出院了,好好補償你。”
我到底也沒能好好補償他。
出院後,我才知道,他和邵雅領了證,結婚了,邵雅已經搬進了當初他和王夢嫻的婚房。
我扶著牆,看著一米之外的阮澤明,問道:“為什麽不告訴我?”
“那時候你剛住院沒多久,還在ICU,我怕刺激到你,所以才讓他們瞞著你。”
我忍了很久,才沒讓眼淚落下來,艱難的問道:“那現在呢?你就不怕我受刺激了?”
“桑柔——”他說著,想過來。
“別過來!”我崩潰的大哭出聲,“阮澤明,你別靠近我,你真讓我覺得惡心!”
以前,我才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兩個心懷鬼胎,抱著別樣的目的,對彼此都沒感情。
所以那時候,他有王夢嫻,我是不介意的。
可是邵雅呢?
邵雅甚至沒有我來的早,憑什麽就和他走到了一起,而我,成了人人喊打的小三?
真不公平。
我想,可能是因為我間接的導致了王夢嫻的死,所以,她在詛咒我,她讓我也嚐到了當初她萬箭穿心的滋味兒。
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
桑柔,你終於也栽在感情上了。
我罵走了阮澤明,小護士們知道後,也不敢來找我匯報工作,一整天下來,我什麽事兒都沒幹。
藥也快吃完了。
我去找內科醫生開了三個月的藥,回了家,寫了一份規規矩矩的辭職報告,發給了人事部。
可是,人事給我打回來了,理由是,阮澤明交代過,誰都不能批我的辭職申請。
誰批了,誰就滾蛋。
阮澤明,又是阮澤明!
他怎麽陰魂不散?
我氣不過,拿起手機,撥出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他很快接了電話,問我怎麽了。
“怎麽了?你還問我怎麽了。”我咬牙切齒的說:“為什麽不讓人事批我的辭職申請?”
電話那頭,他的聲音格外等冷靜,“你再做四個月,就滿一年了,到時候再離職,也可以有個好的去處,現在離開,別的醫院也不要你。”
語氣裏,滿滿的為我考慮。
“你怎麽知道,我還願意當護士?”我反問。
他大概也沒想到我會說這話,愣了一下,隨即說道:“隨你吧。”
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
我沒想到,他會主動掛我的電話,有點懵,又覺得,他是真的娶了邵雅,溫香軟玉在懷,所以不在乎我了,就連我走,都沒有開口挽留。
我趴在桌子上哭了一場,再次把辭職報告發給了人事,說阮澤明已經同意了我離職。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第二天,從桌子上醒來,我渾身都冰冰涼,胸骨也開始隱隱作痛。
我拿起手機,想看看時間,結果,看見了十幾個未接電話,都是聖瑪麗的人事的。
我回撥過去,問怎麽了。
“桑柔,你怎麽沒有來上班?今天好幾個護士來跟我說過了,你要是有事,可以提前請假,醫院不比別的地方……”
她絮絮叨叨的說著,我不耐煩的打斷,“我不是辭職了嗎?”
她愣了一下,隨即,傳來幾聲窸窸窣窣的聲音,她語氣不好的說道:“這事兒可不能開玩笑的。”
我打開休眠的電腦,剛好還是郵箱頁麵。
我正想說話,看見右下角提示的郵件未能成功投遞的字樣,抿了抿唇,最終還是說道:“我這就去上班。”
說完,我掛斷電話,渾渾噩噩的起來換衣服洗漱,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