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我看著她憔悴的麵容,有幾分恍惚,我們似乎……許久不見了。
她聽見我的腳步聲,回過頭來,眼神複雜的看了我一眼,“小柔。”
“小雅。”我走到她身邊,隱晦的看了那兩個警察一眼,問道:“怎麽回事?”
“我不知道,我隻是想去看看張妮妮,不知道怎麽回事,出來後,醫生就說她的病情惡化了。”
“那這警察?”
“是裴家找來的。”
我心裏忽然生氣一抹不可思議的猜測,但是這猜測太大膽了,而且事關人命,我沒有說出口。
最終,張妮妮搶救過來了,小雅則被帶到了警察局,要求做筆錄。
我跟著她,一起去了警察局。
到了警察局,接待我的警察依舊是前麵兩次見過的,她有些無奈,“你怎麽又來了?”
我連忙搖頭,表示自己是無辜的,“我陪我朋友來的。”
她也鬆了口氣,“你隻能在這兒等著。”
“嗯,我知道。”我椅子上坐下,抬頭往小雅的審訊室看了一眼,“她這個是什麽情況?”
“嗨,能是什麽情況啊,就是原配嫉妒小三,趁著小三剛剛手術完,去弄了她唄。”
“不可能!”
小雅是不可能去害張妮妮的,她想離婚,她還需要張妮妮為她出庭作證。
“這種事不好說,就算是你朋友,你真的完全了解她嗎?你想想,要是你發現自己愛人有小三,你會怎麽想?”
我會怎麽想……
我能怎麽想邵雅呢?
我低下頭,不再說話。
小雅從審訊室出來,就被帶去看了起來,在警方找到證據之前,她不能離開警察局。
我去人民醫院看了一眼張妮妮,經過二次搶救,她已經醒過來了。
換上衣服,我走進ICU,隔著玻璃,看著躺在床上的張妮妮,問道:“你身體還好嗎?”
“嗯。”她輕輕地應了一聲。
這是我第一次聽見她的聲音,和小雅的柔和不一樣,帶著幾分自信和野性。
我想不明白,這樣的女孩子,怎麽會去做小三。
“你……認識尹小雅嗎?”
“認識。”
出乎我的意料,她直接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答案,或許是看出了我的詫異,她笑著說道:“裴天宇經常在我麵前提起她,她是個很好的人,可惜,跟錯人了。”
“那你知道你二次搶救的事嗎?”
“也知道。”
但她沒有繼續開口說下去。
“當時你是昏迷的,還是清醒的?”
“忘記了,可能沒有清醒吧。”
“你在撒謊。”我篤定的說道:“我剛才看了監控,你那時候是清醒的,你還和小雅說了話,你們說了什麽?”
她的眼神果然出現幾分慌亂,“我、我累了,我頭疼,我不想看見你了,你出去。”
我一把拉開玻璃門,快步走了進去,“你沒有說實話,為什麽?為什麽要陷害小雅!”
“我,我不知道,你別問我了。”她拉起被子,蒙著頭,嚶嚶的哭泣起來。
“你希望小雅坐牢嗎?”
果然,被子裏的哭聲停頓了一下,接著,她抽抽搭搭的說,“我沒有想讓小雅姐坐牢。”
“那你現在在做的事,就是害她!”
“我……”
她探出頭來,“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裴天宇告訴我,說隻要我聽他的,他就會和我結婚,我隻是想讓他和小雅姐離婚而已。”
果然是裴天宇。
我拿出手機,打開剛才的手機頁麵,播放了剛才錄的音,對上張妮妮驚慌失措的表情,我露出一個笑容,“你剛才說的話,我都已經錄音了,作為保釋小雅的證據。”
說完,我便走出了ICU,同時吩咐護士,嚴加看守張妮妮,不允許任何人進行探望。
因為我是培養抗體的人,所以人民醫院這邊對我也還算尊敬,護士當即就答應了我的要求。
我拿著錄音,去了警察局,提交了證據後,第二天,果然同意我保釋小雅出來。
再次看見她,她的眼神異常疲憊,她握著我的手,雙手瘦的隻剩下骨頭了。
“小柔,我沒有害她。”
“我知道。”
我將她摟在懷裏,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你為我做了那麽多,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不管是親自上陣培養抗體,還是去打官司,哪怕對上的人是裴氏,我也要為了小雅,搏一搏。
因為我拿出的證據,裴氏那邊的律師團幾次聯係我,甚至威脅我,讓我不要插手裴氏的事兒。
我把他們威脅我的證據也留了下來,一並交給了小雅。
ASRR雖然好了,但我太陽穴上的傷恢複的特別慢,半個月過去,還沒有開始結痂。
我洗澡洗頭發也麻煩,後來,索性就去剪了個短發。
日子一天天過去,小柔和裴氏的官司還在繼續,據說張妮妮出庭作證,承認了裴天宇婚外出軌她。
輿論對小雅十分有利。
而顧驍那邊……
我則聽說,他從中心醫院辭職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我聽到護士八卦的這個消息後,沉默了一會兒,趁著午休的功夫,打車去了他家。
到了他家門口,我幾度猶豫,不敢敲門進去。
最後,還是他媽媽出來扔垃圾,看見我,臉色難看的問,“你又來做什麽?”
“阿姨,我是來看顧驍的,我聽說他辭職了……”
“哎喲喲,你還有臉提這件事兒哦?要不是因為你,我們顧驍怎麽可能再也不能拿手術刀了?”她說著,把我往外推,“你走,走,不要再來了,我們家不歡迎你!”
我被她推的後退好幾步。
“媽,怎麽了?”
顧驍從室內走出來,眼神相對,我們都愣了一下。
他穿著一件灰色的羊絨毛衣,底下是運動褲,整個人看起來溫暖而柔軟,一點兒不像之前追求我時那樣淩厲。
我抿了抿唇,“顧驍,你辭職了?”
“嗯。”
他說著,伸手拉住他媽媽的手,“媽,你先去廚房看看,我燉了湯。”
顧驍媽媽抱怨著進去了。
“進來吧。”
顧驍帶著我,去了陽台。
許久不見,他把思念放養了出來,思念跑到我腳邊,嗅了嗅我的鞋子,隨即跑開了。
他跑的太快,以至於打翻了一盆精致的吊蘭。
我和顧驍同時彎腰,伸手,扶在了吊蘭的花盆邊緣上,腦袋撞在一起,他的呼吸近乎可聞。
我覺得,我太陽穴的傷,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