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和阮澤明和解後，我還沒什麽感覺，護士站裏麵的小護士反而問我，是不是談戀愛了。
我有些驚訝，問道：“怎麽說？”
“你看你，隔半分鍾就看一次手機，換藥的功夫，都不忘記回個短信，還藏著呢？”她說著，要過來搶我的手機，“給我看看，是誰啊？”
“沒誰！”
我躲開她，回了辦公室。
拿出手機，上麵是阮澤明的消息，問我精神狀態以及軀體化的症狀，他幫我重新想治療方案。
我想了想，拒絕了。
片刻後，他的電話打過來，聲音磁性而溫柔，“剛才我說的幫你治療的事兒，你不再考慮考慮？”
“不了，我可能對藥物太敏感了，小時候就有很多藥不能吃，還是不要隨便吃藥了，精神這方麵我會自己多注意，先調理肝腎功能的問題吧。”
“也好。”
“對了，今天是元旦，你想好怎麽過了嗎？”我期待的問道：“要不要我們出去玩？”
“我答應了邵雅，晚上會去拜訪她父母。”
我心裏一涼。
剛才的熱情瞬間像潑了一盆冷水一樣，滅了。
是啊，我怎麽忘了，他是有未婚妻的人，我視線模糊了一下，用力的眨了眨眼，“哦，這樣啊，沒事，我跟其他人出去玩就好了。”
“顧驍？”他問道。
“什麽啊，不是，是科室裏的護士約我吃火鍋，本來想和你出去玩，拒絕了的。”
“你不用什麽都想著我，我事情多，不一定能陪你，有空多和她們走走也好，培養一下同事感情。”
“嗯。”
我快速的掛斷了電話，不讓他聽出我語氣裏的委屈和哭腔。
我實在難受，連工作也沒了激情，趴在辦公桌上抹眼淚，哭著哭著，就困了，不知不覺的，竟然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我閑著沒事，索性接了一台剖腹產的手術。
手術持續了幾個小時，結束的時候，我也有些體力不支，跟值班護士說了聲，就準備下班。
還沒走出辦公室，迎麵就撞上一個人。
我看著於海，笑著問道：“怎麽有空到我這裏來？”
“喏。”
他遞過來一個粉色的小袋子，我莫名其妙的接過來，看了一眼，是藥，“什麽？”
“我給你配的，安神的藥，副作用很小，你吃了應該可以睡的好一點，休息好了，才有力氣對抗病魔，不是嗎？”
“是，謝謝你。”
難為他工作之餘，還能想到我。
“還有——”他說著，臉頰染上一絲可疑的紅色，從身後掏出一個小盒子，塞進我手裏，轉身就逃跑了。
遠遠地，傳來他的聲音，“這是給你的元旦禮物。”
我摸著盒子，心裏有些感動。
回到家裏，我才有空拆開盒子，裏麵是一盞香薰台燈，我關了燈，試了一下，亮度正好。
不會刺眼，又不至於太暗。
他……
知道我常常做噩夢後，特意給我買的？
我感動的無以複加，心裏想著，明天上班得給他送樣東西做回禮，還沒想好送什麽東西，電話就響了起來。
是顧驍的。
我對顧驍的實在複雜。
他以前是對我幫助很多，幫我找落落的死因，幫我搜集證據，幫我對付阮澤明。
要是現在，我和阮澤明在一起了，就要倒戈相向，未免太冷血絕情了一些。
可是，感情怎麽能是自己控製得住的？我喜歡阮澤明，就注定要辜負他。
我輕輕地咬了咬唇，接了電話，問道：“有事嗎？”
“我剛才去醫院找你，說你在做手術，本來想等你的，結果太累睡著了，醒來時，你已經下班了。”
“嗯，我在家裏，怎麽了？”
“你開一下客廳的窗子。”
我不明所以，但還是走到了客廳，推開窗子，剛打開窗子，窗外就響起震耳欲聾的煙花爆竹聲。
緊接著，絢麗的煙花，將申城的半個天空都照亮了！
我驚呆了，“你放的？”
“對。”他得意的說：“好看嗎？”
“好看，謝謝你。”
“既然謝我，就出來當麵道謝。”他說著，走出車子，向我招了招手。
他在樓下？
我一邊拿著電話，一邊換鞋子，“行，你等我一下。”
下了樓，他走過來，將我抱個滿懷，“元旦禮物，喜歡嗎？”
我掙脫他，微微皺眉，剛才的感動，也因為他強勢的接觸而煙消雲散，我的表情不由自主的冷了下來，“你別這樣。”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小柔，我隻是……”
“你的元旦禮物很美，我也很感動，可是，僅此而已，我不可能對你有別的感情——”
“為什麽？”他有些難以置信，“你完全可以不拒絕我，和我在一起，我能幫你和落落報仇，還能給你更好的資源和平台，你是成年人了，應該知道怎樣權衡利弊。”
權衡利弊。
感情二字，在他心裏，就是利益的交換麽？
我垂了垂眸子，說道：“要是以前，將就一下，也不是不可能，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什麽不一樣了？”
我轉過頭去，說道：“我有喜歡的人了。”
“是誰？”
他抓著我的肩膀，眼神執念而瘋狂，“是阮澤明對不對？桑柔，你怎麽能喜歡上阮澤明！是他親手殺了落落，你和任何人在一起，都不能和他在一起！”
“落落的事，還沒有調查清楚，你不要總是用這樣篤定的語氣給我洗腦，再說，就算落落真的是因為他死的，他欠我的那一條命，也已經還清了，顧驍，誰都有犯錯的權利，關鍵是我們願不願意原諒，我喜歡他，所以選擇原諒他，你懂嗎？”
“我不懂。”他後退半步，一拳錘在車窗上，玻璃震碎，鮮血順著他的五指流淌下來。
我被驚呆了，愣了一秒鍾後，快步跑過來，抓住他的手，“你幹什麽？你瘋了？”
“我是瘋了，桑柔，我絕不允許你和阮澤明在一起，你要是不和我在一起，我就毀了你！”
毀了我？
我鬆開他的手，仿佛鬆開了我和他之間最後一點惺惺相惜，連同我對他的擔憂。
“顧驍，放手吧，你這樣的感情，真的讓我覺得好累，你讓我覺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