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她沉默了一會兒。
我立刻覺得有戲,因為之前打電話,不是罵我的,就是說沒有,讓我有消息了跟她們通知一聲。
“你要是有證據,麻煩幫我一下,因為我真的想把他送進監獄,這樣的人,不能讓他留在外麵繼續禍害女孩子了!”
隔著電話,我仍然能感覺到她的緊張,半晌後,她說道:“我有證據,但是你可不可以不告訴別人,是我的?我已經因為這件事輟學了,爸媽也天天覺得我在家是累贅,要是他們知道……”
“你放心,我知道,到時候我就說是匿名者提供的證據,不會透露你的任何信息的!”我連忙保證。
她這才同意,告訴了我一個地址,讓我去拿錄像。
我不敢再打車,索性距離不遠,直接步行走了過去。
那是一棟老家屬院,因為年久失修,而顯得異常的破舊,我進去的時候,走了十幾分鍾,都沒有看見一個人。
最後,終於在小路盡頭找到了18單元。
上了六樓,我氣喘籲籲的按響了門鈴,很快,一個臉色蒼白的女孩子過來開了門。
“你是桑柔吧?”
我點點頭,“對,是我,你之前說的證據……”
“你進來吧。”
我一邊跟著她走進客廳,一邊聽她叮囑,讓我在她家裏,不要說這件事,要是她爸媽知道,又該生氣了。
我心裏好奇,要是自己女兒遇見這種事,做父母的不是更應該把凶手繩之以法嗎?
她給了我一個眼神,帶著我進了臥室,從床頭櫃裏拿出了一個小盒子,把小盒子打開,裏麵是層層疊疊的衛生紙。
她把那一小包東西遞給我,說道:“就是這裏麵,你拿走吧,對外別說是我就行。”
我翻開早已泛黃的衛生紙,拿出裏麵的內存卡,認真的說:“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凶手送進監獄的。”
她忽然蹲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
外麵傳來幾聲腳步聲,緊接著,一個中年婦女出現在我麵前,對著瘦弱的女孩子罵道:“你一天天的就知道哭,除了哭還會幹什麽?幹出這麽丟人的事,還有臉哭!”
我驚呆了,問道:“你是?”
我直覺不肯相信眼前的人是女孩子的母親。
她掃了我一眼,有些嫌棄的說:“你又是誰?蘭蘭一天到晚就是跟你們這種人在一起才學壞的,以前學習多好的孩子,怎麽說變就變了……”
我沒聽完她的話,匆匆的跟蘭蘭說了一聲,就快步逃離了這壓抑的現場。
我無法想象,如果一個女孩子受到了那麽大的傷害,反而不能得到親人的關懷和諒解,該有多麽痛苦!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內存卡插在了手機裏,打開裏麵的視頻。
第一眼,我就震驚了。
因為……
這比高清無碼的X片還要清晰,女孩子和男人的臉從畫麵裏一閃而過,可以清楚的看見,就是那個司機。
我再看不下去,直接去了警察局,把證據交了上去。
在這樣有力的證據下,很快,出租車司機就認罪了,一個月後,以多次罪,被申城法院判處有期徒刑兩年零六個月,罰款十萬元。
罰款我沒有要,全都給了那個叫蘭蘭的女孩子。
宣判當天,我告訴了她,直到最後,她也沒有出庭,隻在審判結果出來後,給我發了‘謝謝’兩個字。
從法院出來,我渾身一輕,困擾自己多日的問題,總算解決了……把他送進法院,也算是沒有辜負自己和蘭蘭。
剛下台階,就滴滴答答的下起了雨,我連忙回頭,就進法院避雨。
——“桑柔。”
底下傳來叫我名字的聲音。
我回頭看了一眼,阮澤明站在台階下,撐著一柄黑色的傘,安安靜靜的看著我。
我愣了一下,隨即小跑到他身邊,縮在雨傘裏,雨傘再大,也終究遮不住兩個人,胳膊不可避免的觸碰到一起。
不知道為什麽,以前和他在一起,和他做.愛,我都沒有覺得不自在,可是今天,我身上每一寸皮膚、每一個毛孔,都覺得別扭。
“怎麽了?”他看出我的異常,低頭詢問我。
我搖搖頭,“我沒事,我們回去吧,耽誤了這麽長時間,要是放在別的醫院,早就辭退我了。”
我抬起臉,笑著看向他。
他伸手,想摸摸我的臉頰,但是似乎又想到了什麽,隨即神色如常的收回了手,“嗯,走吧。”
“哦……”
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情有些失落。
回到醫院,一群小護士立刻嘰嘰喳喳的圍著我,問我這一個多月去哪兒了,怎麽一直沒來上班。
“我有些私事。”我解釋道。
話音剛落,前麵就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能是為什麽啊?你們不知道桑柔被強奸了嗎?”
護士們驚呼一聲,紛紛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我。
我抿了抿唇,看著那個和我不對頭的護士,“你怎麽說話呢?你沒有證據,就是誹謗!”
我篤定了她拿不出證據。
因為,如果不是蘭蘭,就連我,也拿不出好的證據,把出租車司機送進監獄。
可是我沒想到,她居然把當時的庭審視頻拍了下來,當法官宣判念出我的名字時,我明顯看見大家的表情充滿了鄙夷。
“我以前就聽說了,她作風不正,她才來聖瑪麗半年多,就當上了護士長,你們以為她是怎麽當上的?”
“怪不得,勾引院長,活該被強奸!”
“以前真是看走眼了,沒想到護士長竟然是這樣的人……”
“哎呀,你看走眼的地方還多著呢,以後看人,可得擦亮眼睛。”發視頻的女生陰陽怪氣的說道。
我氣的渾身發抖,快步走上前去,一把將她的手機打落在地上。
她大概沒想到我會直接發作,呆了一下,隨即撿起地上的手機,瘋狂的推著我,“桑柔,你幹什麽?這可是我新買的iphone!你賠得起嗎你?”
我冷笑一聲,“iphone是值錢,你要不要問問我被強奸賠了多少,夠買你多少個iphone?”
她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這裏的騷亂很快就引起了主治醫生的注意,他撥開人群,走到我麵前,不悅的看了我一眼,“桑柔,你在幹什麽?”
什麽叫我在幹什麽?
明明是那個女生找茬,為什麽要來質問我?
從頭到尾,我都是受害者!
我渾身發冷的盯著這一科室的人,恍然覺得,她們已經不是人了,而是披著人皮的惡魔,殺人於無形,殺人不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