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媽」想見你

  經過一個路口才能走到公交車站點，喬曼風風火火的朝公交站走去，還沒有到一半，一輛黑色車子停在了自己的身旁。


  「上車。」


  喬曼聽到熟悉的聲音停下腳步，轉頭就看莫宇一臉焦急，可她著急送小勇，開口說道：「我現在沒有時間。」


  說完，就繼續往前走，然而，身後的車子猛的按起了喇叭，她不得不回頭，皺著眉解釋：「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


  莫宇手心已經出了一層汗，從醫院趕出來的時候，被她叫了幾年的「媽」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讓他一定要把自己的兒媳婦帶過來。


  她連樓里都沒去，突然病發，醫生已經給他下了最後的通牒，如果她有什麼沒有完成的心愿一定要替她完成，不要讓她帶著遺憾離開。


  莫宇握著方向盤的手忍不住收緊，忍著心裡悲痛的情緒，壓抑的祈求，「你能不能幫我最後一個忙。」


  車窗戶只落了一半，喬曼半蹲著身子，始終看不清莫宇的表情，只覺得他的聲音和往常完全不同。


  小勇馬上就要離開了，如果這次不去，將來能不能再見都不一定。


  「對不起，我是真的有急事。」


  站直身子就要邁出腳步，卻聽莫宇猛的喊了出來：「媽，要死了。」


  她的身子猛的一僵，腳徹底停在了半空中，她不敢相信的轉過頭，「你說什麼，那個大娘…」


  雖然只見過一面，喬曼卻對她生出了如同親人般的親情。


  莫宇強忍著才沒讓自己悲痛的情緒發泄出來，用力吸了兩口氣，平穩了情緒才緩緩開口：「曼曼，你能不能幫我最後一次，媽…想…見…你。」


  極力隱藏的情緒還是不經意的哽咽了起來，當人面對自己在乎人死亡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悲痛，傷心。


  喬曼反應過來，想都沒想，拉來車門坐了上去：「你還在等什麼，還不趕緊去醫院。」


  莫宇聽到關門聲，忍不住感激，因為職業的關係，他冷靜的思維還是支配他迅速開了車。


  那時候有車的人寥寥無幾，所以基本沒有阻礙就到了醫院。


  喬曼跟在莫宇的身後情緒變得緊張無比，沒有人比她更了解死亡接近時候的絕望，大娘沒有親人，莫宇和他提過。


  等走到病房的時候，她突然停下了腳步，病房門口的左右兩排都站著警察，他們的表情嚴肅及悲痛。


  裡面即將離去的人彷彿對他們十分的重要，透過醫院窗戶朝病房望去的時候，醫生圍在病床邊，表情嚴肅，然後搖搖頭。


  猛的，喬曼的心抽痛了起來，眼淚積蓄在眼眶之中，沒有徹底落下來。


  心中卻不停的問，她…死了嗎？


  莫宇回頭看到喬曼站在那一動不動，以為她是被嚇到了，拉住她的手解釋：「他們都是為「媽」送行的，趕緊進去吧！」


  此時，一刻都不能耽誤了，他不能讓媽帶著悔恨離開，這一輩子她夠苦了，老伴死的早，兒子也因為公職殉身，這對於她只是那麼卑微的心愿。


  「我們進去吧！」


  喬曼被莫宇拉著，越接近那個白茫茫面對死亡的病房，喬曼全身變得冰涼，整顆心像是被大石頭壓著一樣，喘氣都變得困難。


  死亡，死亡，她的心被巨大的悲痛全部籠罩。


  走到門口的時候，喬曼幾乎是本能的用力抓住門框，空洞的眼神沒有一絲的光輝。


  病床上的大娘容光煥發，嘴角掛著似有似無的笑意，彷彿死亡對於她來說根本就不是重要的事情。


  莫宇手一緊，擔心回頭看她，「怎麼了？」


  病床上的大娘聽到聲音，面上一喜：「莫警官，你的媳婦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