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顯醫術
胡大山見徐海要給村長看病,一邊罵一邊將他往旁邊推搡,顯然剛才一口惡氣還沒有出完。
「峰子,你爹這是很嚴重的中暑,到了熱射病的程度了,要是不趕緊治療,要出人命的!」
徐海瞪著眼睛很嚴肅地對徐峰喊道。
一聽自己的爹有生命危險,徐峰更加著急了,聽徐海說得似乎還有些道道,猶豫了片刻后,背著他爹走到徐海的身邊。
徐峰雖然也不太信徐海能治病,可這時候,也只能是病急亂投醫了。
胡大山見徐峰同意讓徐海給看,他也懶得管了,扯著嘴站到一旁等著看徐海出洋相。
沒有人會相信這個死了爹娘的小夥子出去打工一年,回來就成了醫生了,所有人都帶著新奇的神色看著徐海怎麼救人。
徐海先探了探村長徐長樹的腕脈,微微皺了皺眉,然後突然抬頭對圍觀的女人們問道:「你們誰有銀鐲子?借我用用!」
「我有我有。」一個小媳婦趕緊退下手腕上的一枚銀鐲子遞給了徐海。
徐海讓徐峰將他爹面朝下,平放在老槐樹下的石板上,然後撩起村長的上衣,用銀鐲子沿著脊柱兩側,均勻用力朝下刮。
「哦,海子這是在刮痧!我們家老貴給人刮過。」
馮桂枝點著頭說道。
「誒,看來大海還真是會治病啊!真是奇了。」
「嗯,看他的樣子,好像還很熟練嘞,不像是個假把式,嘖嘖,這小子出去一年原來是學醫去了。」
女人們低聲議論,大多都是驚訝,而胡大山依然是癟著嘴,不以為然。
徐峰卻是死死盯著徐海的每個動作,屏住呼吸,滿眼期待之色。
徐海從那些神秘光斑中得到了各種中醫技法療法,其中刮痧是非常簡單實用的一種,對中暑有著立竿見影的效果。
可是村長的中暑癥狀非常嚴重,他颳了一會兒,卻不出痧,他知道這是體內氣血淤阻非常嚴重了。
「桂枝嬸子,勞煩您回家將老貴叔的放血的三棱針拿一根來!要快!」徐海趕緊對馮桂芝說道。
「哦哦哦,這就去。」馮桂芝答應著立即往家跑。
當重度中暑的病人氣血淤阻嚴重,刮痧如果沒有什麼效果,只能採取放血療法,通過放血促進血液循環,散發體內鬱熱。
馮桂芝拿來了三棱針,徐海從自己的褲兜子里掏出一個打火機對針加熱消毒,然後將村長徐長樹的十根手指全部扎破放血。
看到鮮血留了一地,很多女人轉過臉去有些不忍看。
最開始流出的血成黑色,當血變成了正常的鮮紅色后,徐海就讓徐峰用布包紮手指,止住血。
放完血,在大家驚嘆聲中,村長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了青紫色,身體不再抽搐,呼吸也慢慢平緩了。
「哎呦,徐海這孩子還真是有兩下子啊!真把村長給救過來了!」
「嘖嘖嘖,海子哥好厲害,我們葫蘆村又多了個大夫了。」
「海子好樣的!真是村長的大救星嘞!」
圍觀的村民對徐海交口稱讚,只有胡大山一副不陰不陽的神態,他覺得徐海不過是瞎貓碰到死耗子,誤打誤撞碰上了罷了。
「峰子,你爹已經脫離了危險,不過體內鬱熱還有殘餘,你挖些馬齒莧,跟綠豆一起熬湯,半斤馬齒莧,半兩綠豆,三碗水熬成一碗水,每頓喝一碗。連續喝三天,應該就能好全了。」徐海站起身,拍了拍手對徐峰叮囑道。
徐峰對徐海感恩戴德,聽到徐海還會開方子,看他的眼神更是充滿了崇拜,連連點頭,然後將他爹背回了家。
徐海第一次用自己的醫術救了別人的命,心裡感到無比激動,也有自豪,受到大家的稱讚更是覺得美滋滋的。
他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受到過這麼多的讚美。
而在人群中,有一雙眼睛帶著複雜的情緒看著他,徐海知道,那是馬秀媛,不過自始至終,他沒有拿正眼看她一眼。
「哼,耍橫逞能算什麼本事,現在這世道,能掙錢才是真爺們兒!」
馬秀媛見徐海一直不給她正眼兒,又聽到身邊的女人們都在誇讚徐海,她翻了翻白眼兒,用只有她自己聽得見的聲音不屑地冷哼道。
「小兔崽子,你給我站住!打了人就想走?這葫蘆村什麼時候輪到你這鱉孫張狂?」
徐海彎腰撿起鐵鍬,正要走,卻被胡大山給喝止住了。
「胡大拿,別以為你有幾個臭錢,誰都怕你,你們家小王八蛋把我打得頭破血流,你看不見?我只是以牙還牙!」
徐海慢慢轉身,指著自己的額頭,瞪著胡大山罵道。
如果是以前,他對這個老村霸還是心有畏懼的,可是現在他孤家寡人一個,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更何況現在的徐海得神功傳承,已非常人,實力強了,膽氣就足,加上他本身就是一個桀驁的性子,面對村霸胡大拿,絲毫不慫。
「好你個張狂的鱉孫!你有種別在這葫蘆村呆,看老子整不死你!」
胡大山氣得嘴角直抽抽,這還是頭一次一個小輩敢這麼頂撞他,讓他又氣又惱。
「哎呀,我說胡大拿啊,你看人家小海也被你們家胡強打得不輕,年輕人打架,你當長輩的就不要跟著參合了。」
「是啊,兩人都被打了,就算是扯平了,大家鄉里鄉親的,幹啥搞得跟仇敵似的。」
圍觀的女人有些看不下去胡大拿仗勢欺人的架勢,紛紛替徐海說理。
「大山啊,算了,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了,這事兒就過去了,都回吧!回吧!」
一位七十多歲的駝背老頭兒走到胡大山身邊,拉了拉他的胳膊勸解道。
「哼!小兔崽子,今天看在鄉親們的份兒上,老子饒了你,以後再敢窮橫,絕沒有你好果子吃!」
胡大山見大家都替徐海說話,而且也覺得自己一個長輩護犢子的確有些理虧,正好借著駝背老頭兒給的台階下來,不再計較了。
「爸,打架我們算扯平就扯平了,可是徐海這鱉孫砸了我的車,那車可是我借三舅的,貴著呢,他必須要陪!」
胡大山正要轉身走,胡強卻是扯著嗓子喊道。
「啥?你三舅的車被他給砸了?砸得厲害不?」
胡大山扭過頭看著胡強問道。
「前擋風玻璃給砸了,那修好了也要一兩萬咧!」
胡強故意將一兩萬說得聲音很大,似乎就是要讓在場的鄉親們聽清楚,免得徐海不認賬。
「哼!放心,我徐海敢作敢當,一分不少地賠給你!」
徐海冷哼一聲,說完后扛起鐵鍬就朝自己家走去。
徐海之所以這麼痛快答應賠錢,也是覺得砸車是他的不對,馬秀媛是自願跟胡強好的,沒人強迫她,衝動下砸了人家車,該賠得賠。
聽到徐海當著鄉親們面說賠錢,胡大山父子兩也不擔心他會賴賬,便坐上皮卡車出了村到礦上去了。
一場風波平息,村民們也都散了,但是徐海勇猛報復小村霸和神奇醫術救村長的事,卻讓大家津津樂道了許久。
徐海回家后,將一年多沒有住人,到處都髒兮兮、破破爛爛的家好好收拾了一番。
他發現屋頂上的瓦破了不少,后牆也出現了一道手指寬的裂縫,這得請泥瓦匠來修修,人工加材料,沒有萬八千的是下不來的。
徐海盤算了一下,加上陪胡強那兩萬,還要給家裡添置些生活用品,柴米油鹽,他打工一年攢下的幾萬塊錢,就得花掉大半。
生計問題擺在了徐海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