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十三章：容忍的極限
「靈兒，姨娘問你。你以前有沒有見到過這銅鎖？」上官初玖從衣服內側取出了半塊銅鎖，上面刻著的是幾隻蝴蝶。這是帝凌天送給靈兒的滿月禮物。
楚眉靈看向那塊銅鎖，肯定得回答：「有！我小時候經常戴，上面還刻著一個靈字！我母后還開玩笑說我是含著這塊銅鎖出生，所以我的名字帶了個靈！」
聽了這回答后，上官初玖所有的疑問全部打消，她抬手擦去再次掉落的眼淚，不停得道：「好，好，真好！」
「你怎麼哭了？」楚眉靈覺得奇怪，想抬手替她擦去眼淚。卻發現自己竟然只穿了薄薄的裡衣，而且還是和原來那件不一樣的。
「啊！」她驚呼，蒼白的小臉幾乎在一瞬間恢復了血色。
「出去！」上官初玖偏頭對慕容驚瀾命令。
慕容驚瀾微愣，被她的語氣驚到了，這是他第二次被人命令。
「還不快出去？」上官初玖再次低喝，臉色已有不悅。
「好……」慕容驚瀾一斂衣袖起身，然後走出了房門。
「放心，方才是我給你脫的臟衣服，他根本沒有看見，別緊張。」上官初玖輕撫她的腦袋，滿臉的慈愛，柔聲又問：「肚子還疼不疼？」
「不疼了。」楚眉靈搖頭，手掌輕輕覆了上去，眉心微凝，突然問道：「姨娘，你會把脈嗎。」
「會一點，怎麼了？不放心這裡的大夫？」上官初玖不斷輕撫著她的髮絲，語氣柔和溫柔如水。
楚眉靈的眉心凝在了一起，輕聲道：「所有人都說我肚子脹氣，可我總覺得他們在騙我。我，我是不是……」
她的小臉越來越紅，在掙扎了許久后才問出了口：「我是不是懷孕了？」
「神女殿下，湯藥來了。」門口的侍者走了進來，將一碗湯藥遞到了上官初玖的面前。
上官初玖接過湯藥，臉色平靜如水，在笑了笑后回道：「你在想什麼呢？傻丫頭！怎麼可能懷孕？難道你和慕容驚瀾發生過什麼？」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楚眉靈緊張得連連搖頭。
「那就不會懷孕了！」上官初玖將她輕輕扶起，又將碗口輕放在她的唇邊，柔聲道：「來，先喝葯，喝了以後肚子就不會疼了。」
楚眉靈咕咕咕將湯藥喝了個精光，但眉心卻依舊沒有展開，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又問：「姨娘，你在審我的時候怎麼說我是皇后？又說驚瀾哥哥是神帝？這到底怎麼回事？」
「有嗎？我是那樣說的嗎？我居然說你是皇后？」上官初玖眨了眨眼，一臉的震驚。
「難道是我記錯了？」楚眉靈凝眉垂下了眼帘。仔細想想肯定是聽錯了，她怎麼會是皇后？
「對啊！你一定聽錯了！」上官初玖接過她喝乾凈的瓷碗，擱到了一旁，將她重新摟進了懷裡，不斷得撫過她的髮絲。
楚眉靈覺得她的擁抱既溫暖又親切，不僅忘了她給她帶來的傷害，反而又往她懷裡靠了靠，不自覺得閉上了眼睛。
「靈兒，慕容驚瀾對你好嗎？」上官初玖突然問她。
「好啊！」她重重得點頭，唇角不自覺得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上官初玖攏了攏她身上的棉被，又問：「那你喜歡他嗎？」
楚眉靈的心猛地一跳，小臉有些發燙，她當然喜歡他！甚至離不開他……
「喜歡嗎？」上官初玖的語氣很認真，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錶情。若是靈兒不喜歡慕容驚瀾，她就算死也要將靈兒奪回來！
「嗯！喜歡！」楚眉靈終於點頭。
「那就好。」上官初玖輕嘆了一聲，隨後再次輕撫她的髮絲，柔聲對她道：「睡吧，姨娘抱著你。」
她能抱著靈兒睡，只有在夢境中才能出現，可這一刻竟成真！若是可以，她真希望以後的每個晚上都能抱著她，彌補曾經的遺憾和虧欠。
另一廂，慕容驚瀾在門外來回踱步，靈兒受了傷，他多想陪在她身邊，看著她安睡，但明顯這願望是不可能實現了！
一夜很短，同樣也很漫長，慕容驚瀾就在這樣靠在門上一夜。
接下去的幾天，他和上官初玖的戰爭正式拉開，兩人搶著喂葯，搶著給她十指換藥，甚至搶著陪夜。
但每次都是慕容驚瀾以失敗告終，上官初玖輕則將他推出門外，重則直接揮出一掌。
他雖然每次都能躲開，但面對這樣的狂轟亂炸，他只能選擇妥協。
畢竟上官初玖是他的母上大人，他即便再不爽快，甚至想一腳將她踹開，但最後只能將怒火往肚裡咽。
明明兩張長得極其相似的臉，為何一個就看上去那麼討厭！他很難想象帝凌天怎麼會愛上這麼兇悍的女人！
楚眉靈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姨娘，一下子也無法適應，但這幾天相處下來，她對她已有了依賴，這種依賴像是來自靈魂深處。
上官初玖對她真的是寵溺到了極致，這幾天幾乎沒合過眼，每天親自為她熬湯，熬藥。在為她十指上藥的時候甚至會掉眼淚。
到了夜晚，上官初玖就睡在她的身側，將她緊緊摟在懷裡，輕輕哼起了曲子哄她睡覺。
楚眉靈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很小的時候，既溫暖又安全。
第十天，她的胎像已完全穩了，上官初玖準備跟著他們一起回神都。因為她不可能再和靈兒分開！
但在離開之前，她去見了一個人，獨孤靈。
對於她來說，獨孤靈曾是她的精神寄託，說沒有愛過是不可能的，這麼多年的相依為命不是能斷就斷的！所以，她始終不忍心下令殺她。
獨孤靈被關押在鐵牢，當她看見上官初玖進門時，快步走向鐵欄，緊緊抓住鐵杆，泣聲道，「母親，求您放了我！放了我！我不知道她是你的親生女兒！若是知道，我不會這麼傷害她的！」
上官初玖看著這張血淋淋的臉，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好在靈兒的孩子保住了，否則她真的會將獨孤靈殺了！但既然靈兒母子平安，她還是想給她一次生的機會。
上官初玖上前將鐵牢打開，眸光絲毫不帶感情：「我現在放了你，但我們的母女情分已盡。從今以後，你自由了，天南地北，任你去哪兒。」
獨孤靈痛苦得搖頭，對著上官初玖「砰砰砰」得磕頭；「母親！求您讓我留在你身邊吧，即便我不做您的女兒，也可以做您的手下，或者是奴婢！甚至靈寵，我不能離開你啊！」上官初玖深吸一口氣，鳳眸依舊冰冷，淡淡道：「獨孤靈，你傷害了我的女兒，甚至差點殺了我的孫兒！若換成他人，以我的性子定會將他千刀萬剮！可對你，我下不了手，這已是我容忍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