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想起來了
「慕容驚瀾！」她低喚了一聲，再次閉上雙眼，不去看他此時的表情，自言道：「我和你在一起，從頭到尾都是一個計謀，目的就是推翻你的王朝！而你愛上我，不過是計謀中的一部分，是我給你種下七尾媚
蠱。」
慕容驚瀾沉默，過了片刻后，他伸出那隻血跡斑斑的手將地上的盒子撿起，平靜得打開，然後將裡面的丹藥吞下。
幾個呼吸后，楚眉靈扯出一抹笑，問道：「如何？恢復理智了？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傻？你為了我卻傷害了最愛的女人？還輸掉了江山？」
慕容驚瀾依舊沉默，再次抬眸看向她。
他的雙眸依舊清澈，臉上雖帶著血污，但掩蓋不住他的絕代風華，只是他的眼神帶著血淋淋的痛楚，在楚眉靈以為他會恨不得殺了她時，他卻再次輕笑了一聲。
這樣的笑聲令楚眉靈的心一顫，隨即怒聲問道：「你笑什麼？」
慕容驚瀾沒有回答，不過當他的目光落在她單薄肩膀時，輕聲道：「回去吧，這裡冷。」
他的語氣明顯帶著心疼。「慕容驚瀾！」楚眉靈像是觸了電，情緒再次變得激動，指著他怒聲道：「你不用虛情假意！你現在應該是想殺我！對不對？對不對？你以為如此說，我就會放過月如染？我現在告訴你！我不但不會放了她，
我還會一點點折磨她！我要給自己報仇！給我的孩子報仇！」
她此刻就像是個瘋子！那深埋了三千年多年的怨恨似乎在這一刻爆發，一直憋著的眼淚瘋狂得流淌，而她也不想控制！「慕容驚瀾！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洛宛靈？她曾為了你被砍了三刀，斷了三根肋骨！為了你受了九十九鞭！為了你失去一萬多個兄弟！可她沒有任何後悔！她愛你愛得就像傻子！可換來的是什麼？你忘記了
嗎？她換來的是一碗落胎葯！換來的滅魂刀挖去了妖元！換來的是大葯人懷著小藥引……」
說到這裡，她已經泣不成聲，渾身劇烈顫抖，臉色煞白，腳步都有些站不穩。
慕容驚瀾直直得看著她，並緩緩得站起了身子，有些記憶在他腦海里漸漸浮現……
「洛宛靈？洛宛靈？」他喃喃自語，雙唇劇顫。
「慕容驚瀾，你既然不愛我，為何要將我搶回來？為何要給我那樣一個結局？你不是人！你是魔鬼！魔鬼！我恨你！」
楚眉靈的聲音沙啞，每個字都像是從靈魂深處逼出來的，而她也不願意再看那讓她痛不欲生的男人！她取出南宮梅兒給她的鞭子，快步走向月如染，對著她的身體猛地抽過去。
只聽見「啪」得一聲，就如同一把鋒利的砍刀砍向月如染的肩膀，瞬間血肉橫飛，白森森的肩骨露了出來。
「啊！」月如染痛苦的慘叫，她沒想到楚眉靈就是當初的洛宛靈！她居然還活著！還活著！
「啪！」「啪！」
她瘋狂得抽打，邊抽邊笑，可笑聲中夾雜著哭音，「慕容驚瀾，你好好看看！有沒有覺得心痛！你殺了我的孩子！我就毀了你最愛的女人！」她不知抽了多少下，直到用盡了全部力氣，直到被抽的月如染暈厥了過去。不知是因為小腹的劇痛，還是因為視線被眼淚模糊，她已看不清眼前的事物，鬢角滲出冷汗，終於放下血淋淋的鞭子，捂住小腹
蹲了下來。
「靈兒！」
她彷彿聽到慕容驚瀾在喊她，聲音異常痛苦沙啞，他是在哭嗎？他為何而哭？她彷彿回到三千年前，在喝了那碗落胎葯后，她痛得蜷縮在角落，渾身痙攣，感覺有溫熱的液體從她腿間流下。
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在僅剩下最後一抹意識時，她回頭看了一眼鐵牢里的人，他早已是淚流滿面！
慕容驚瀾！你終於知道什麼是痛苦了！真好……
此時的慕容驚瀾已陷入了一個深淵，所有記憶的片段瘋狂得湧入他的腦海。
洛宛靈！洛宛靈！洛宛靈！
一個刻在他靈魂深處的名字，一個令他變成瘋子的名字！他竟然給忘了？他怎麼會忘了？
阿瀾，無論你是平民還是皇子，我都永遠不會離開你！
阿瀾，你愛我嗎？哪怕只有一點點……
阿瀾，你要娶她，那我算什麼？只是你的妾嗎？
阿瀾，你從頭到尾愛的都是她，對不對？
這些話音曾在他腦海里重複過無數遍，那女人曾在他夢裡出現過無數次。可他沒有一次能看清她的臉，此刻，他終於看清了！ 她眼中有怨，有恨，但更多是愛！她愛了他那麼多年，等了他那麼多年，守了他那麼多年！她的愛將他那顆冰冷的心徹底融化，變成了他的心！可他卻失去了她，她渾身是血，哀怨得看著他，發出凄厲的
詛咒……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
「靈兒！」他的雙膝重重砸在地面，發出痛不欲生的嘶鳴，那隻血跡斑斑的手從鐵牢里伸出去，想去抓住她，想去抱住她。可他做不到，他連觸碰到無法做到！
「靈兒！」慕容允黎在此時趕了過來，當他看見倒在地上的楚眉靈時，一把將她橫抱起，緊緊摟在懷裡。
「凌亦封！你放開她！」慕容驚瀾對著他怒喊。這是一種絕望，更是一種滔天的憤怒！
慕容允黎轉頭看向他，挑眉道：「放開她？我憑什麼放開她？我不僅不會放開她，還會娶她！所以，我不會讓你輕易去死，我要你看著我們成親，看著她嫁給我！」
他從慕容驚瀾此時的表情來看，他應該是愛楚眉靈的，可無論如何，他終究是欠了她！
他可管不了這暴君到底有沒有中蠱，到底是不是愛靈兒！他只要靈兒屬於他慕容允黎一個人！
他不顧身後撕心裂肺的喊聲，抱著楚眉靈走到了門口后又停了下來，偏頭看向那流著眼淚的人，勾唇笑道：「哥，我沒有騙你，我就是允黎！你搶了她，我再把她搶回來，這很公平！」
言畢，他頭也不回得走出了牢門！
慕容驚瀾根本沒聽清他方才說了什麼，而是不斷自言著，她為何會那麼恨我？為何會那麼恨我？
他的記憶還未完全恢復，頭痛欲裂！
「哈哈！慕容驚瀾！你終於記起來了？可是來不及了！哈哈！因為你輸了！你將要看著你的靈兒嫁給其他男人！被其他男人侵佔，為其他男人生孩子！哈哈！真是痛快！」月如染不知何時清醒了，她瞪著赤紅的雙目，那滿臉是血的模樣真就像是地獄來的惡鬼，而她的笑聲越來越瘋狂：「還記得她是如何死的嗎？她是被挖去了妖元！被修羅刀刺進了氣海，然後旋轉，活生生將
她的妖元挖了出來！」慕容驚瀾緩緩抬起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得盯著她，手掌緊握住鐵欄，手背的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