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恨蓋過恐懼
好美！這，這好像是天宮吧，周圍都是水光瀲灧得琉璃燈盞，地上鋪的是從未見過的金色毛毯，細膩如絲，卻奢華得令人讚歎，房間的各個角落裡種滿了晶瑩剔透的小花。
不過她再好好想想，這裡，似乎有些熟悉？
「阿瀾，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害了她！不是我！」一個女子緊緊抓著一個男子的手，她哭得撕心裂肺，甚至，有些卑微。
她看不清女子的容貌，也看不清男子的容貌。但她能肯定，這女子應該是深愛著這男子。
「她的神元已破……」男子似乎在輕嘆，他輕輕將她扶起，聲音聽不出情緒：「她的父親，會反。」
「你不相信我？」女子的聲音有些發顫，壓抑著極大的情緒。
「靈兒。」男子看著她，眼神中閃躲著萬分複雜之色，輕聲道：「我會娶她。」
楚眉靈想看清他的眼神，卻怎麼都看不清。
「你要娶她？」女子似是質問，聲音卻很輕。
楚眉靈皺眉，她能感應到這女子的傷心，可為何她不大聲質問？是卑微？還是不敢？
她突然有點同情她，她愛得比她還卑微！
「你娶了她，那我算什麼？」女子看著對面的人，眼淚大滴大滴得往下掉，雙唇劇顫。
「你還是我的皇妃，我的女人。」男子回答。
「是妾？對不對？一輩子都是妾，對不對？」女子的聲音中帶著不甘和憤怒，還有極度的悲痛。
楚眉靈一手捂住胸，突然感到一陣鑽心的痛，讓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你愛的一直都是她，對不對？」女子似乎鼓足勇氣在問。
男子垂簾，垂在兩側的手卻在劇烈顫抖，良久都說不出話來。
「你愛的一直都是她，對不對？」女子終於開始大聲質問，由一開始的悲痛轉變成了恨。
男子沒有回答，垂在兩側的手緊了又鬆開，來複數次。
「你既然愛她，為何還要將我帶回來？我早就對你死心了！為何還要將我帶回來？為什麼！」女子緊捏著拳頭，已在崩潰邊緣。
男子不回答，甚至不敢看她的眼。
「難道，難道……」
女子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臉色霎時間大變，幾乎站不穩腳，渾身散發出悲痛的氣息讓楚眉靈都快掉眼淚。
「難道你是為了我的妖元？是不是，是不是？」女子說得很輕，像是害怕這是真的，她的腳步連連後退，雙手捂頭，眼神從悲痛，恨，又變成而來無助和恐懼！
對！恐懼！
楚眉靈感受到了恐懼，似乎她就是這個女人，這種恐懼滲透了她的靈魂！他騙了她？他根本不愛她！所有的一切，只是為了她的妖元！然後給那個女人！
「不，不，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女子蹲到了角落，她緊緊蜷縮起身子，就如同頻臨絕望的困獸。害怕，無助，卻又有一絲絕頂的恨意在醞釀。
楚眉靈緊緊捏住扶柄，眼淚大滴大滴滾落，她也想蜷縮起身子躲起來，可她卻無法做到。
同時，那絲恐懼在她體內快速膨脹！
「噗！」她吐了一大口血！
「靈兒，靈兒！」寒傾瀾不斷喚著她的名字。可她依舊緊閉著雙目，不斷得流淌著眼淚。
「哈哈！每個人都是由恐懼的！她也不例外，還想斗過我？簡直就是痴人做夢！」
萍三娘仰面大笑，滾滾黃沙將她圍繞，她就如同可怕的死神，身形在沙塵下若隱若現，笑得越發的瘋狂。
「靈兒！不要相信看到的，這種恐懼是假的！」寒傾瀾不斷得喚著她，想將她從夢魘中喚回來。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楚眉靈不斷自言，骨節因為緊捏著扶柄而泛白。
「對，這不是真的！別讓她控制你的意識，否則你會被她吞噬力量！」寒傾瀾緊緊抓著她的手，希望她能挺過去。
他的聲音讓楚眉靈稍稍回過了神，腦海里又想起他曾說過的，他永遠會陪著她！那她所看到的一定是假的！再說，這女子是誰？與她何干？
對啊！與她何干？可為何她的心還是痛入骨髓，彷彿有人在撕扯她的心，用錐子狠狠打碎著她的骨頭！痛得她恨不得去死！
月如染？月如染？
他為了她要取她的妖元！甚至要取她的心臟！
月如染是誰？她是神族月氏的大小姐，她廢了她一雙腿！她給了她最大的羞辱！
月如染是誰？是他的最愛！是他守護了上萬年的女人！而她，不過是他的玩物！
我是誰？我究竟是誰？
楚眉靈的腦子像是要炸裂，
恨！極度的恨讓她全身開始顫抖，
一想到這裡，原本快要爆裂的妖脈再次快速流動血液，源源不斷得能量讓她猛地睜開了眼。
「靈兒！」寒傾瀾一喜。她靠自己頑強的毅志蘇醒了！可當她對上他的鳳目時，他的心猛地一沉。
這雙鳳目竟鮮紅如血，彷彿藏著無盡的恨。
「靈兒？」寒傾瀾想去握住她的手，卻被她一把推開，一個冰冷如霜又帶著刻骨恨意的眼神直射了過去。
寒傾瀾怔在原地，心尖的地方猛顫。這樣的眼神太熟悉，和夢中的她如出一轍。絕望，恨，還有徹骨的涼意。
「你不要這樣看著我。」這句話脫口而出。
「竟然掙脫我的幻境！那就再來一襲！」萍三娘再次雙手朝下，念起了咒語。頓時，那一枚枚鬼符朝著楚眉靈心口爆射而去。
這些鬼符的數量比方才還要多，呈現出黑褐色。
楚眉靈撐開雙臂，極度的恨早已蓋過了恐懼！
「噗噗噗」當這些鬼符打入她的心脈時，她的三條尾巴高高聳起！渾身透出濃烈的殺意，瀰漫著濃郁的紫霧。
媚霧？萍三娘一驚，媚霧是狐狸的技能，她能控制他人意識。她的腳步微晃，正想要屏住呼吸，眼前突然閃過一道道亮光。
她定睛一看，天！這不正是她的鬼符嗎？
「你禮物我收到了，現在先還你一些。」楚眉靈鳳目一凝，這些鬼符朝著萍三娘的地方爆射而去！
「妖，妖噬？你竟然會妖噬？」萍三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她只是三尾狐，怎麼會妖噬？她來不及細想，因為她知道再斗下去就是以卵擊石，所以也不再停留，準備鑽進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