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出乎意料
這番薯自然無法和日後動不動就十幾斤的大番薯相比，但是在這物資貧瘠的大唐，這玩意兒的大小已經算得上驚人了。
看見土裏的番薯，蕭煜強忍住心裏的激動，然後加快速度用力刨起來，很快，如蓮藕般的長條番薯便出現在眾人眼前。
張憲緊緊盯著他，目光除了激動之外，還帶著一股奇怪的柔情，就好像一個癡漢見到了心愛的女神一般，那深情的目光能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反正蕭煜是被惡心到了，這家夥怎麽回事，才幾天沒見，為何變得有些神經兮兮了？
這不對勁，要是讓李二知道他的戶部官員被他給整成了神經病，那恐怕會親自提刀滿長安的追殺他吧？
正擔憂之際，張憲卻是上前一步，從地上抱起挖出來的番薯，然後一隻手輕輕地在上麵撫摸著，就跟撫摸情人似的。
“美…太美了…”
張憲激動的熱淚盈眶，其實在這之前，他也曾刨過番薯，但那是為了觀察番薯的長勢，所以每次都隻敢挖一個小角，生怕傷了它。
像這樣窺全貌的，他還是第一次，番薯是他靜心培養長大的，所以此刻，他見這番薯就像見到自己的兒子一般，除了激動和欣喜，內心還隱隱升起一股奇怪的衝動，比如…啃它一口？
蕭煜看了他一眼，而後繼續蹲下身來奮力挖著。
按照正常情況，一株蔓藤之下，應該不止有一顆，以前他看電視的時候，很多地方一株蔓藤可是能長十幾顆番薯。
挖著挖著，果然又有一顆紅薯，不過這個番薯就顯得有些迷你了，個頭還沒有剛剛那個一半大，大抵就和一個成年男子拳頭差不多。
第二顆很快被挖出來，之後便是第三顆，第四顆…
雖然著一株並沒有十幾顆那麽誇張，但最後也有六顆，而個頭大小不一六顆番薯堆在那裏，就跟個小山包似的。
蕭煜深吸一口氣，立刻對張憲道：“有秤沒？”
“有！”
不消蕭煜多吩咐什麽，張憲點頭應了一聲，然後便從旁邊的草垛裏取來秤砣。
張憲努力撐著秤，激動的雙手都在顫抖。
蕭煜一顆一顆將番薯放上去，番薯和秤砣加在一起顯得有些重，張憲是個文官，力氣不太大，所以此刻拿起來有些吃力，臉色漲紅，額頭青筋暴起，瘦弱的身子更是微微顫抖起來。
所有番薯都放上去後，張憲咬了咬牙，也不知從哪生出一股力氣，竟然單手提著秤，另一隻手則是開始調整秤砣。
過了一會兒，他才雙眼閃著淚光，顫抖著嘴唇道：“十二斤，整整十二斤！”
十二斤！
六個番薯十二斤，在後世算不得多罕見，但是在這大唐，卻顯得有些驚世駭俗了。
不過饒是如此，這效果已經遠遠超出他的預料之外了。
這半畝地，可是有近百株番薯藤，如果每株都能有這個份量的話，那豈不是有…很多很多斤？
現在，所有人都蒙圈兒了，僅一株藤蔓就能種出這麽多番薯，那這半畝田中的近百藤蔓，那該有多少啊？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似乎連腦子都轉不過彎來，而蕭煜雖然算數很好，但是大唐所用的計量大小和他熟悉的不一樣，所以他要是計算的話，還得換算一下單位。
看了一眼旁邊呆若木雞的張憲，咬咬牙道：“快算一下，這半畝地大概有多少番薯。”
張憲回過神來，立刻招呼了一下其他官吏，然後一群人開始七嘴八舌的談論起來。
“一五為五，二五一十…”
算數不好的，隻能幹瞪著眼，然後用緊張期待的目光盯著那些正在算的人，希望他們能盡快說出一個數字來。
這個時候，一個靈醒的官員連忙跑到旁邊堆放東西的地方，然後一陣胡亂翻找後，終於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算盤，這裏有算盤！”官員舉著算盤，高聲喊道。
“快拿來。”張憲急不可耐道。
官員連忙將算盤遞給張憲，然後劈裏啪啦地開始運算起來。
老半天後，蕭煜終於不耐煩了，不就是算個數嗎，幾十人在這忙得焦頭爛額，竟然還沒算出來，大唐的理工教育應該加強啊。
“算出來了嗎？”蕭煜問道。
沒人回答，所有人都掰著手指，滿頭是汗的細算著。
特別是張憲，手中算盤劈裏啪啦的響著，似乎已經陷入了某種奇妙的境地。
蕭煜歎了口氣，沒辦法，隻能繼續等著，誰讓他懶得算呢？
過了半晌，蕭煜就快發飆的時候，終於有人停止了計算，一副邀功的姿態，“十石，這半畝田大概能種十石左右！”
“不對！”
張憲停止了算盤，滿臉激動道：“是十一石，這半畝田能種十一石！”
他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雖然經過幾個月的觀察，他清楚這番薯比一般糧食能長，但是他也沒想到，這一株藤蔓，居然能種出十二斤。
要知道現在一畝上好的良田最多也隻能種出兩三石，而現在隻有半畝地，而且還是次到不能再次的爛地，卻能種出十二石，那要是換成上好的良田，那一畝能種出多少？
張憲懵了，仔細算了一下後，他更是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那是激動的。
這種不可估量的收獲，就像一個大餡餅一般，砸得他連話都說不出來。
眼神有些迷茫地眺望著原處的田埂，還有那綠海般的藤蔓，鬱鬱蔥蔥的薯葉，在金燦燦的陽光之下，格外耀眼，在張憲眼中，那些金光就像一座金山似的。
“十一石，整整十一石啊！”
張憲嘴唇微微顫抖起來，激動的熱淚盈眶。
十一石，大唐的一石為一百二十斤，而十一石，則是…
蕭煜咂吧了一下嘴，雖然心裏早就知道番薯的產量不一般，但是此刻聽見這個數字，他還是有些瞠目結舌，“十一石，那不就是一千三百多斤，啊…不對，應該是五百六十多斤…”
現在一斤是六百克，一斤就是十六兩，有個成語叫八斤八兩，就是說的這個。
就連蕭煜都有些不敢相信，雖然後世的番薯一畝產量都是五六千斤，甚至於一些比較好的土地，產量能高達上萬斤，可那其中是經過無數科學家嘔心瀝血改良，還有各種高科技化肥的輔助。
而這番薯雖然經過精心的照料，但這土地貧瘠，而且還沒有什麽化肥，本來蕭煜預估能有五六石就很不錯了，可沒想到…居然能有十一石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