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開倉賑濟
練神醫走後，蕭煜看著宋彥，若有所思道：“這位練神醫…倒還真是醫者仁心啊。”
宋彥笑道：“她從來都是如此，整個渝州城都知道，練神醫雖說脾氣不太好，但治病救人卻有幾分真功夫，而且她救人從來都是一視同仁，無論達官貴人還是窮苦百姓，她都是同等對待，所以練神醫在渝州城的名氣很大，就算是下官，也不敢得罪她。”
“是嗎？倒真是位奇女子啊！”蕭煜由衷誇讚道。
“確實。”宋彥點了點頭，而後道：“下官還有公務要忙，就不叨擾各位大人休息了，若是有需要，盡管吩咐！”
“行，你去忙吧。”蕭煜道。
“下官告辭。”
宋彥說著，便緩緩退了出去。
“蕭煜，這個練神醫，怕不是什麽普通的角色啊。”唐義識說道。
“咱們現在隻能等，等斥候打探消息回來，才能進行下一步。”蕭煜道。
“嗯。”
“好了，剛吃完藥有些想睡覺，都回去吧，我想睡會兒。”蕭煜伸了個懶腰，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好，蕭煜（兄）好生歇著。”
兩人說道，便退了出去，順便將蕭煜的房門給關上。
…
第二天一早，蕭煜還未起床，就有人在外麵敲門。
蕭煜連忙起身，打開門一看，是唐義識幾人，而除了唐義識和秦懷道外，還有兩個風塵仆仆的中年人。
“蕭煜，這兩位就是潛入叛軍的斥候，現在他們打探消息回來了。”唐義識道。
“哦？”蕭煜眼睛一亮，連忙將幾人請進來，坐下之後，才開始問正事，“快說說，都探到了什麽？”
其中一個斥候道：“大人，這些日子小人在渝州附近的亂竄，果然找到了一小股叛軍，經過一番周折後，小人終於潛了進去…”
“潛進去後，小人隨他們到了一處山中，待了兩天後，小人打聽到，原來他們都是附近的村民，本來是安分守己的，結果今年征收糧食賦稅時，官府突然要求征收五層稅，本來今年糧食收成就不景氣，官府卻要收這麽重的賦稅，村民自然不從，這個時候，差役就會直接動手打人，好多百姓都被打成了重傷，嚴重者更是成了殘廢！”
“正因為如此，才會有越來越多的百姓反抗官府，甚至於做出了攻打衙門的叛逆之舉，他們並不是想造反，隻不過是想奪回一點養家糊口的糧食罷了…”
聽著斥候的話，蕭煜三人皆是不解。
“這事是真的嗎？”蕭煜陰沉著臉，極力壓抑著心中的怒火。
“小人打探到的消息確實是這樣…”另一個斥候道。
“為何官府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增重賦稅？他們這不是明擺著逼百姓造反嗎？”蕭煜皺眉道。
“蕭煜，難不成渝州的官員…”唐義識臉色有些煞白，他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測。
“如果真像你猜測的那樣，那這渝州城水很深啊！”蕭煜呼了口氣，也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何止是水深！裏麵還有王八呢！”唐義識冷笑道，“人人都說水淺王八多，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水深了，王八會更多，而且還很大！”
“如今該怎麽辦？”
蕭煜思索一會兒，目光閃爍道：“他們不是征收了很多糧食嗎？想知道他們有沒有鬼很簡單，就糧倉看看不就清楚了…”
…
作為劍南道黜陟使，蕭煜還有巡視之責，所以在渝州休整了兩日後，蕭煜便提出視察渝州城的情況。
視察完了之後，蕭煜才對宋彥說道：“宋刺史，本官剛剛巡視了一番，發現街上有許多麵黃肌瘦的百姓，莫非他們連飯都吃不上了？”
宋彥苦笑，“大人，今年收成不好，渝州很多百姓都吃不上飯了，下官也正為這事頭疼呢。”
“是嗎？”蕭煜心中冷笑，臉上卻不動聲色，“不如打開官府糧倉，賑濟難民如何？”
宋彥臉色微變，“大人，這…百姓收成不好，官府自然也就沒餘糧…”
“哎，官府再怎麽窮，救濟一些難民總歸沒問題吧？按照唐律，各地州縣糧倉必須裝滿，以備不時之需，難不成宋刺史忘了這條律法？”
宋彥眼角抽了抽，連忙道：“大人說笑了，下官豈敢藐視大唐律法？這糧倉中自然是有糧…”
說著，宋彥咬了咬牙，道：“既然大人堅持，那下官改日就去準備一下，開倉賑糧，將糧食分發給難民。”
“何必改日呢，本官見今日就很不錯，正好風和日麗的，本官又無所事事，宋刺史就陪本官一起去糧倉巡視一下如何？”
宋彥臉色有些為難，支支吾吾半天後，才說道：“大人，這時間也不早了，大人今日巡視了這麽久，想必也累了吧？不如先回去休息一晚，等明日再巡視糧倉如何？”
蕭煜笑了笑，道：“宋刺史真會開玩笑，本官乃是武將，正值壯年，這點累算什麽？百姓的事才是大事，宋刺史莫在推脫，速速前麵帶路吧。”
這時候，唐義識也站出來附和道：“就是，宋刺史，現在不過申時，時辰尚早，今日又見到渝州有這麽多難民，若是不看一下糧倉有多少糧食，我們這就是睡覺，恐怕也睡不踏實啊。”
秦懷道也點點頭，急道：“就是，宋刺史請帶路吧，早點看完，咱們心裏也有個底。”
宋彥一臉為難，眼神飄忽不定，想讓旁邊的同僚幫忙說兩句。
隻可惜，其他同僚躲都來不及，又怎麽會主動湊上去找不痛快？所以此刻，見到宋彥的眼神求助，他們也不敢說話，而是默默地低著頭，裝作沒看到。
混蛋！改天再收拾你們！
宋彥心裏恨恨得想道，臉上卻帶著一抹笑容，道：“既然各位大人堅持，那就去吧。”
糧倉離這裏不遠，就兩條街的距離，宋彥領著三人，很快便到了糧倉麵前。
不過，令人奇怪的是，糧倉這等重要的地方，外麵竟然隻有廖廖數十個護衛，若是難民強搶糧倉，基本上是毫無抵禦之力。
蕭煜指著糧倉，道：“宋刺史，是對守衛太自信，還是瞧不起那些難民，為何隻派這麽些守衛看守糧倉？”
宋彥連忙道，“糧倉位於渝州中央，外有數千守軍鎮守，就憑那些難民叛軍，又怎麽可能闖進來呢？”
“真要如此才好！”
蕭煜冷哼一聲，道：“行了，快打開糧倉，我想知道，一個州的糧倉，能夠賑濟多少災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