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遙遠途中
未知的東西總能讓人害怕，在麵對這殺傷力巨大的陶罐時，強悍如虎的西域聯軍也不不由自主恐懼起來。
不止是前軍，就連左右側翼也被驚到了，爆炸聲響起過後，人仰馬嘶，開始出現了不小的騷動。
各陣將領連忙穩定好陣型，但他們臉上還是帶著揮之不去的恐懼，再也不見之前的盛氣淩人。
反觀西州眾將士，一改之前的頹勢，爆發出一陣欣喜的歡呼聲。
雖說轟天雷之威曾經傳遍大唐，但是西州太過偏遠，所以這邊幾乎沒人知道有這玩意兒，再加上平常蕭煜嚴格要求不許泄露有關轟天雷的事，所以眾人這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這東西。
不過不同於敵軍的恐懼，他們在驚奇之餘，更多的則是興奮。
畢竟有了這種守城利器，他們守住西州的機率也就大了許多。
相比於西州守城將士的氣勢如虹，敵軍則要衰敗許多，哪怕戰鼓依舊擂響，但他們卻不再像之前那樣叫囂。
很快，敵軍後方傳來一陣鳴金聲，那些敵軍頓時鬆了口氣，而後便如潮水一般退去。
霎那間，原本殺氣衝天的西州城外，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看著狼狽逃竄的敵軍，蕭煜終於鬆了口氣。
不管怎樣，敵方士氣低迷，今日不可能再發起進攻，不然傷亡必定不是小數目，今日之危算是解除了，至於明日…
明日愁來明日再愁吧…
而此刻，大漠深處。
玉門關三千甲士和李二從高句麗派來的一千多衛兵正緩慢朝著西州而去。
他們已經在大漠行軍近兩個月了，按照這個速度，再過幾日，他們便能趕到西州。
李鐵心騎著駱駝，瘦小的身子隨著駱駝上下起伏，但凡駱駝速度慢了半拍，她手中的鞭子就會毫不留情地落下，駱駝哀怨的嘶吼兩聲，便又加快了幾分。
而王廉則是跟在旁邊，眉頭微皺，目光卻帶著敬佩。
他們已經連續趕了三天路，這三天裏哪怕喝水吃飯，都是在路上進行，而李鐵心就像是沒有感覺一般隻知道趕路，不願意休息。
別說是她，哪怕是王廉，此刻都有些受不了。
望了望頭頂的烈日，王廉抹了把額頭的汗水，齜牙咧嘴道：“蕭夫人，要不停下來休息一下吧？大家夥都乏了，再這麽耗下去，恐怕會出事的。”
李鐵心臉色疲憊的看了他一眼，眼神茫然空洞。
這幾日的趕路，無疑已經消磨完了她的意識，現在她之所以苦苦堅持，完全是憑借著頑強的意誌力。
“對不起王將軍，是我太心急了，咱們就在此地停下歇息一番吧。”李鐵心艱難的扯了扯嘴角，臉色有些赧然。
“沒事。”王廉終於鬆了口氣，而後扭頭大喊道：“傳令下去，全軍原地休整！”
數千將士頓時歡呼雀躍起來，這三天不眠不休的趕路，著實讓他們有些吃不消，隻是看李鐵心這一介女流之輩都沒喊累，他們也不好意思抱怨而已。
這下主將終於下命令休整，他們當即也顧不得秩序，直接翻身下馬，倒在軟綿綿的沙子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蕭夫人，你也下來休息一下吧，不然累壞了身子，蕭縣侯怕是會找我算賬的。”王廉苦笑道。
李鐵心默默地點了點頭，而後翻身下了駱駝，盤腿坐在沙子上，靜靜的閉目養神。
王廉也不敢去打擾她，而是走到另一邊，跪坐在地上，臉色有些疲憊。
“王將軍，你說…西域諸國是否已經對西州展開攻勢了？”李鐵心忽然問道。
王廉一愣，扭頭看向她，沉吟片刻後，才道：“蕭夫人，你就放心吧，大唐雖孤立偏僻，但畢竟是大唐治下，這些年大唐威名遠揚，相信西域那些人也不敢將事情做的太絕，唐軍守住西州，應該不成問題，就算守不住，投鼠忌器之下，西域那些蠻夷也應該不會為難蕭縣侯的…”
“若當真這麽簡單，陛下為何會急著下旨讓你日夜兼程去馳援西州，王將軍，我也是上過戰場的人，能分清楚情況…”李鐵心說著，臉上又多了幾分茫然，“若是情況真如你所說的那樣，那該有多好啊。”
王廉尷尬的笑了笑，他也知道自己剛剛那番話有安慰之嫌，西域那夥蠻夷絕不可能有慈悲之心，西州城破，裏麵的百姓也不可能有好下場。
“蕭夫人，你還真有幾分老師的性格。”王廉苦笑，“我倒是有些羨慕蕭縣侯，竟然能娶到你為妻，想必你們之間，一定有一段轟轟烈烈的故事吧？”
李鐵心沉默了一下，而後望向遠方，呢喃道：“若真有故事，那該有多好啊，要不是這次他上任西州，我怕是一輩子都走不進他的心房。”
王廉傻眼了，“難不成他還敢嫌棄你不成？”
“唉，這其中的曲折，又豈是一言半語能說清的。”李鐵心苦笑不已。
王廉皺起了眉，沉聲道：“我雖然不明白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蕭夫人你可是大唐軍神李靖獨女，莫說天下人，哪怕是皇子，也沒有不配之理！”
“蕭夫人盡管放心，若是這蕭縣侯不知好歹，怠慢了你，我王廉肯定第一個不放過他！”
李鐵心樂了，“我可不是那種嬌柔做作之女，不過王將軍，還是得謝謝你這麽幫我。”
“別謝我，我可沒幫你什麽忙。”王廉擺手道。
“還是要謝的，在玉門關的時候，王將軍也是想幫我的。”李鐵心笑道。
“那辦法也是不得行而為之，但是過後，你我怕是都要受牽連，如今甚好，有陛下的聖旨和兵符，咱們去西州也沒有後顧之憂！”
“是啊，沒想到陛下竟然也知道這事了，看來西州果真凶險萬分啊…”
聊天之間，太陽又下移了許多，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了。
李鐵心閉上嘴巴，臉上露出一絲焦急，她現在就想著盡快趕去西州，路上多耽擱一會兒，就代表蕭煜多一分危險。
隻是她扭頭看了一眼歪七扭八毫無精神的眾將士，催促的話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
最後還是王廉察覺到她的異樣，估摸著算了一下時間，覺得休息時間也差不多後，這才站起身來，朝後麵放聲大吼道：“行了，歇息的時間也差不多了，咱們繼續趕路，西州還等著咱們支援呢！”
四千多將士一大半是玉門關守軍，而剩下的都是李二從出征軍裏抽調出來的精銳，沈戎因為要回去複命，所以並沒有跟來。
而沈戎不在，王廉自然就成為了這隻隊伍的最高統帥。
大家都是令行禁止的精兵，隨著王廉一聲令下，哪怕他們還未休息夠，但還是立刻站起身來，紛紛跨上駱駝。
之後，所有人再次啟航，目標向著那茫茫大漠深處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