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放下
“有沒有哪裏不對勁的?我找醫生問問。”金頤問。
小叮當一看見他,便往他懷裏撲,要抱抱。
金頤將小叮當拎進懷裏,又問,“小腿還疼麽?那晚被樹枝割傷,蠻嚴重的。”
敬舒一句話都沒說,金頤劈裏啪啦問了一大堆,眉目間皆是認真的關心,除了辦案,還沒見他這麽肅穆的時候。
敬舒答非所問,“紀臨江和沈宥沒抓住麽?”
“嗯。”金頤說,“我們開了內部會議,推測那晚有黑警接應他們,那晚我們封鎖了那段路,將他們封鎖在那個山澗裏,可還是被逃了,可能有人內外接應,除了警車、消防車和急救車,那個時間段沒有車輛出入,所以他們隻可能乘坐官方車輛離開的,警車的可能性最大,畢竟除了警車,其他車輛我們都會盤查。”
敬舒沉思一會兒,“宋司璞呢?”
金頤微微動了動眉,“你問他做什麽?你受這麽重的傷,他問都沒問過,也沒來看過你,這種人。”
敬舒說,“我的意思是,他最近有什麽動作沒?”
“自陸瑾喬出事後,我就沒見過他,他隻在那晚給我打過一通電話,讓我去找你,除此之外,沒什麽交情,不過我聽說他上上周為陸瑾喬舉辦了葬禮,將她的屍骨帶回了陸瑾喬的涼山老家。陸瑾喬屍檢後,一直被宋司璞保存在冷凍室裏,前陣子才火化。他應該上周就回來了。”
敬舒微微思量,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她飛快翻著手中的文件,向外急喊,“誠叔,誠叔。”
老誠從外跑進來,“大小姐怎麽了?”
敬舒說,“紀臨江有個保姆,姓餘,找到她,看住她。”
這個阿姨曾背叛過紀臨江,有過第一次背叛,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紀臨江還留著她,現在紀臨江出事,這個阿姨如果沒有處理,很有可能逃走,從紀氏逃走的人,宋司璞怎麽會放過。
“紀臨江留下的那些保鏢,都在哪裏?”敬舒問。
老誠說,“按部就班,寧秩管理,紀氏安保基金撥資金運營,你不用擔心,不會少一個人的,他們忠誠度極高,訓練有素。”
“保姆呢?”敬舒說,“讓那位寧先生,把保姆都看好,尤其是餘阿姨。”
“好,好,我現在就去。”
老誠急忙忙跑出去,敬舒心神不寧的攥著床單。
金頤伸手在敬舒出神的眼前晃了晃,“你幹嘛呢?一驚一乍的,就不能好好休息?自我認識你那一刻起,你便是這樣疑神疑鬼的,活的累不累。”
敬舒這才看向金頤。
“你就不能活的輕鬆一天?”金頤說,“做個普通的女孩子不好麽?”他忽然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敬舒蒼白的小臉,“你一點都不像個女人,比男人還彪悍。”
敬舒打開他的手。
金頤一本正經的壓了壓唇角,“瞧瞧,你這是什麽眼神,防賊呢?”
敬舒聽極此,忽而鬆了鬆緊繃的神經,微微側了臉,“謝謝你。”
“謝什麽?”
“謝謝你……救了我那麽多次。”
金頤忽然拿著小叮當的手去捏敬舒的臉,“你倒是笑笑啊,我記憶裏的寶藏女孩兒雖然不愛笑,但是眼睛裏有太陽啊。”
敬舒沒反應。
金頤湊近她,兩個巴掌一拍,按在她的臉上,將她的臉擠了起來,在手中搓了搓,“這假臉怎麽這麽真啊。”
敬舒微微一怔,忽然尷尬羞惱的甩頭,金頤經常胡鬧,但很少將她惹毛過,今天他卻是過分了,敬舒忍住了拿枕頭砸他的衝動。
金頤忽然又捏住了敬舒的鼻子,扭了扭,“手感倒也像真的。”
敬舒徹底惱了,拎著枕頭就扔了過去。
金頤身子一閃,“不能摸嗎?”
敬舒隨手抓起床邊散落的小球砸過去。
金頤單手接住,輕輕掂在手中,斜斜淡淡的看她,嘀咕道:“又不是摸胸,至於這麽大反應嗎?”他故意逗她那般,眼睛輕慢的將她從上到下掃了眼,“胸是不是真的?”
他穿著製服,身型高大,許是衣服撐起了骨架,顯得特威猛的樣子,穿上這身衣服倒是板正,腰板也挺直了,一米九的身高硬生生遮住了天花板上的燈光,巨大的影子壓下,將敬舒籠罩在病床一處。
“金頤!”敬舒羞惱。
金頤無趣的掂著球,在病房裏緩緩走動,歎了口氣,“終於從你臉上看到了一點屬於人的表情了啊,你也會臉紅啊,不容易啊。”他轉臉看她,笑說,“你那撲克臉上天天一副算計人的表情,難怪宋司璞讓我去救你,他卻不來,你瞧瞧人家陸瑾喬,多麽小女人啊,溫柔大方善解人意,誰像你這樣比男人還彪悍,宋司璞不喜歡你是有原因的,也就紀臨江愛好你這一口。”
敬舒抿唇。
“男人都喜歡小女人,你這麽凶,還總虛情假意的,需要別人幫忙的時候,你就溫柔的笑臉相迎,不需要人家的時候,你就避而不見,這樣子啊,沒有男人會喜歡的,別說男人了,我覺得女人可能也不愛跟你玩吧。”金頤抱著小叮當,嘀咕,“你就不能陽光點,別總想著算計別人,學著怎麽討男人歡心啊。”
敬舒本不想搭理他,這個小毛崽子她一直當做弟弟那般對待,隻覺得突然被他這番言論冒犯,“你別一口一個男人,在我這裏,你算不得男人。”
“你要試試嗎?”金頤忽然笑眯眯望著她。
敬舒再一次感受到了冒犯,把床腳的一個枕頭砸了過去。
金頤單手接住,“是你說我算不得男人,我是不是男人,試試就知道了,你……”
不等他說完,敬舒忽然捂住了耳朵,她不知道這個人嘴裏會突然冒出什麽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言論,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她選擇捂住了自己耳朵。
金頤見狀,忽然愣了愣,哈哈大笑起來。
“你是故意來氣我的嗎?”敬舒問。
金頤說,“不是,我是來逗你的,看不慣你那張算計人的臉。”
“你走不走?”敬舒捂著耳朵,下了逐客令。
金頤說,“我不走。”
“你不走,我走。”敬舒作勢就要下地,拖著一條受傷的腿。
金頤急忙伸出手,製止了她,“閔大姐,大姐,我走,我走還不行嗎?你厲害,我怕了你了。”他說著,將小叮當遞給她,“我明兒個下班來看你啊。”
敬舒沒言語。
金頤走到門外,郭黎候在那裏,見他出來,郭黎說,“金警官。”
“嗯?”
“誠叔讓我轉告你,說希望你以後常來。”郭黎說,“誠叔說大小姐病了,是心病,病的很嚴重,這樣下去很危險,金警官陽光熱情,開朗活潑,很適合開導大小姐,希望你能常來幫她寬寬心,帶她走出陰霾。嫻小姐在你的開導下,現在好多了。”
金頤笑了笑,什麽也沒說,便疾步下了樓。
此時,宋司璞正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宋孝淩坐立不安,辦公室裏很安靜,兩兄弟很久沒這麽對坐了,宋司璞惜字如金,視線大多數落在他的煙頭上。
宋孝淩坦白從寬,“哥,真的是紀臨江,是他指使我幹的,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三姑的死,是不是你幹的。”宋司璞問。
宋孝淩說話直哆嗦,“我在那輛車上,車不是我開的……不是。”
宋司璞又問,“閔敬舒哥哥的死,是誰做的,你知道麽?”
宋孝淩扶了扶眼鏡框,沒吭聲。
宋司璞緩緩抬眸,“你做的?”
宋孝淩急搓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
宋司璞的眼神冰冷下去。
宋孝淩說,“哥,是底下那幫小弟幹的,我讓他們教訓教訓閔家,誰知道他們會那麽做,跟我無關,這不是我本意啊。”
宋司璞好半晌沒說話。
宋孝淩察覺到宋司璞動了怒,急忙說,“哥,你是我親哥啊,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不對,做了很多混賬事,聽我爸的,一時糊塗,但是現在,我醒悟了,紀臨江隻是利用我,還派人追殺我,我已經走投無路了,哥,求你救救我,司璞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