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記憶
後半夜乍暖還寒,又來了月經,肚子疼的卷縮起來,紀臨江坐在沙發上淡淡看著她,說了句,“你對自己,也算是狠得下心腸。”
其實不太想管她的,自作自受,但他還是脫了衣服,睡下,“抱著我。”
敬舒緊緊抱著他的腰汲取溫暖,將臉輕輕蹭在他的胸膛上,唇角有親昵的笑容,仰頭滿眼星光望著他。
紀臨江溫暖的大掌覆在她的小腹上,輕輕幫她揉著肚子,低聲說,“陪你玩遊戲,是一件消磨耐心的事情。”
都是小孩子過家家樣的把戲,他又不是看不出來,能玩點新花樣麽?
敬舒笑咬了他的下巴,打著寒顫接了一句,“你最不缺耐心了 。”
次日,敬舒退燒,她趁紀臨江不在,問家庭醫生要了手機號,說方便隨時聯係上他,敬舒將外套落在醫療室,從醫療室離開時,家庭醫生換了西裝,將錢包裝進了外側口袋,叫上小護士外出。
敬舒問他,“您要出去麽?”
家庭醫生說,“紀老爺說這兩天疲乏,讓我過去給他看看。”
敬舒點頭,跟家庭醫生同時往外走,她不小心撞了他一下,險些摔倒,家庭醫生急忙扶住了她,敬舒踉蹌貼進了他的懷裏,就在這一刹那,敬舒指間一夾順走了他的錢包藏進了袖子裏。
她笑了笑,表示感謝,隨後若無其事走出了醫療室,在監控的死角,她打開錢包看了眼,有全家福,身份證等小證件,全家福照片背後有一串數字。
敬舒抽走了那張全家福照片,記住了身份證號,隨後返回醫療室,適逢家庭醫生和小護士在找什麽東西,“閔小姐,您怎麽又回來了。”
敬舒說,“我的外套落在這裏了。”她拿過外套,避開監控的拍攝範圍,將錢包落在窗下,徑直離開。
家庭醫生和小護士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小護士問,“你確定錢包掉在這裏?該不會掉在昨天的酒店吧?”
家庭醫生一臉焦慮,“不會,我確定剛剛還看到,明明裝進了西服口袋裏。”
“這裏!這裏!你掉這裏了!”小護士忽然說了句,將撿到的錢包遞給他,“一天到晚丟三落四的。”
家庭醫生寵溺的揉了揉小護士的頭發,隨手把錢包裝進口袋,拎著急救箱匆匆向外走去,他在一周後才注意到全家福照片不見了,隻當是他兩個小情人爭風吃醋幹的,倒也沒怎麽在意,畢竟曾經還有人因為吃醋撕毀過他和妻兒合照。
而那張丟失的全家福照片,被敬舒撕成大塊碎片塞進了氣球裏,她把厚皮的紅氣球打上氣,栓上繩子讓孩子拿在手上玩。
紀臨江陪伴在一旁,孩子歪在敬舒懷裏,三人坐在小花園的椅子上曬太陽,黑色的小貓咪攀爬在秋千架子上,孩子忽然沒抓緊繩子,氣球冉冉升空,小家夥看著飄走的氣球嘎嘎樂,紀臨江便又給她遞了一個氣球。
“給她取個名。”紀臨江忽然說了句。
“什麽?”敬舒反問,她其實不想讓紀臨江給孩子取名的,想拖到轉移孩子以後,再給孩子取個閔姓的名字。
風鈴聲從窗口傳來,叮當叮當響。
紀臨江說,“姑娘,叫小叮當,不錯。”
“紀叮當?”敬舒問他,“你認真的嗎?”
“我說小名兒。”
紅色的氣球在風勢的吹拂下,飄出了紀氏豪宅,在紀氏豪宅外的叢林裏,被人用氣槍打了下來,黑色帽子的男人撿起掉落的碎片,拚湊著看了眼,匆匆離開。
這張照片傳出去,對於敬舒來說,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她把紀臨江纏的很緊,隻要她粘他,他對她便有求必應,他似是十分喜歡她粘他的狀態,不怕她提要求,就怕她不提要求。
孩子交給餘阿姨,陪她逛街,陪她掃美食,陪她看電影。
她今天狀態不是很好,月經來了肚子疼,兩人在影院看電影時,她疼的歪在紀臨江的肩頭,紀臨江說,“要不,回去?”
敬舒有氣無力,“還沒看完呢?”她忽然嘶了一聲,夾緊了雙腿,“有點多,漏了漏了,我去趟衛生間。”說完,她往衛生間跑去。
阿褚在女廁外守著,敬舒的聲音從裏麵傳來,“阿褚,你幫我跟臨江說一聲,讓他去給我買包衛生棉,我帶的不夠!急用!”
阿褚給紀臨江打電話,尷尬的遲疑,“老板,閔小姐讓您給她買衛生棉,她急用。”
“親自?”
“親自。”
紀臨江看了眼手表,起身往樓下走去,這女人玩手段能不能高級點,他快沒有耐心陪她玩下去了,盡是上不得台麵,一眼就能看穿的低智法子,各種各樣的小動作,不就是為了把孩子從他這裏弄走嗎?
紀臨江唇角微勾,為了幫她加快計劃,他給阿褚打了一通電話,“你,走遠點,別在她跟前兒,一會兒可能有人要抓她,讓他們抓。”
阿褚怔了怔,點頭,走開了一會兒。
此時敬舒站在洗手池的鏡子前,涼水撲了臉麵,臉上掛著水珠,看著鏡子裏那張冷豔的臉,接下來的事情,涉及生死,熬住了她就會奪走孩子,掌握局麵的主動權,向紀臨江舉起反擊的屠刀。
熬不住很有可能會丟命,她幾乎做足了心理準備。
通過這段時日目睹紀臨江對孩子的態度,就算沒有她,他應該也會善待這個孩子,如果她死於這場浩劫,除了家仇未報,仇人未滅,其他全無留戀。
隻是這樣想著,眼淚便大顆大顆掉落,她忽然又掬水撲了臉麵,絕望的人生還是要豁出去搏一搏,讓她忍受精神和肉體的折磨留在紀臨江身邊,不如讓她去死。
可是為了孩子和她自己,她還是要掙紮一番。
這件事隻能靠自己,還不能被宋司璞和金頤察覺,更不可能讓他們知曉孩子的存在。
阿褚剛走開,一有了破綻,暗中盯梢的人便現身了,果然有兩名黑衣男子闖進了衛生間。
雖然早料到自己會遭到不測,忽然看見兩名闖入衛生間的黑衣男子,敬舒還是吃了一驚,還未做出反應,就被人用沾有迷藥的手巾從身後捂上了敬舒的口鼻,掙紮了兩下,便暈了過去,被人飛快拖入安全通道。
紀臨江在樓下的超市買了她常用牌子的衛生棉,從容往樓上走去,來到女衛生間,他也不喊話,徑直走了進去,猛然推開一間又一間的格子間,果然裏麵沒人,她的包掉在了地上。
阿褚打來電話,“我開車跟著,他們往市中心去了。”
紀臨江“嗯”了一聲,“我不去了,你記得帶她回來。”默了一瞬,他又說,“把小許也帶來。”
阿褚點頭。
掛上電話,近身保鏢來到他身邊匯報,“我們的人混在車裏,車輛前後左右夾擊,時刻把控車內的情況,不會出什麽事,宋司璞和金頤那邊暫時都沒動靜,夫人那邊風聲對夫人很不利,夫人已經同意回國了,安排了專機接送。”
“辛苦。”
同一時間,餘阿姨接到兒子發來的視頻聊天,她抱著孩子高興的接通了視頻,待看見裏麵的畫麵時,餘阿姨忽然叫了一聲,哆嗦地癱坐在地上,“兒子……我的兒子……”
許是怕竊聽,視頻是無聲的,她的兩個兒子被人捆綁了雙腳,蒙著眼睛,蜷縮在一間房子裏,一個陌生男人戴著黑色麵罩,舉著一塊紙板,告訴她不要出聲。
隨後提前準備好的紙板一頁翻過一頁,讓她按照他們的要求,把孩子送出去,否則就等著給她的家人收屍。
餘阿姨捂住嘴,哭著點頭,不等她詢問,視頻便已經關掉,她痛心疾首的坐在地上,卻不敢聲張。
幾乎同一天,宋司璞接到了一通神秘電話,他低聲說了幾句,沉下陰沉沉的臉。
能不能搞定紀臨江,不在於紀臨江本身,而在於閔敬舒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才是事件成敗的關鍵。
她早晚都會有動作,隻要她動,局麵便動,等了這麽久,終究是等到了。
秋風颯颯,劫持敬舒的車輛徑直使向了市中心的方向,在一家星級酒店前停下,幾人扶著她匆匆進入酒店一間房,許小姐已經恭候多時,“齊哥,弄醒她!”
有人潑了一桶涼水,將敬舒潑醒。
敬舒喘了一口氣,看清了房間裏的景象,陌生麵孔,五男一女,當她的視線落在許小姐身上時,敬舒唇角微彎,這個女人果然坐不住了,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