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不要讓我背負你的罪惡
宋司璞冰冷如雕塑,有種透明的蒼白,他將點燃的煙攥進了掌心,明亮的疼痛灼心,“紀臨江教你這麽說的?”
“不,不不不,不是,宋總,你回憶一下,閔敬舒是不是每次都說你才是閔家的仇人?你被公訴時,你倆當初隔空罵戰各自持有反駁的證據,閔敬舒攻擊的矛頭隻對準了你一個人。”楊助理說,“當時是我出麵辦的這些事,我知道閔敬舒當初暗戀你,她對你有感情,閔敬舒雖然聰明,但是她對感情很糊塗,很好騙,你看她對紀臨江的態度,就知道她當初對你什麽態度,她繼母知道她是這個性格,所以才會聲稱你看上了她,以此來騙她,讓她放鬆了警惕,她在感情上麵,其實……沒……沒什麽……智商。”
“宋總,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楊助理極力否認有所隱瞞,“否則陸小姐為什麽突然又出現了!陸小姐生死前後的事情都是我辦的!我知道這裏麵的事情!紀臨江這些年不斷擴大紀氏的商業版圖,遍地開花,紀氏短短幾年時間便從財富排行榜的二十強以後升至前三,便知道他用了多少手段才有了今日的規模,不知道多少家族因為他分崩離析,他把目標轉移至宋氏的時候,就開始從你這個準繼承人身上下手了,閔敬舒逃跑以後,當時醫療機構其實找到了其他匹配的人,但是紀臨江給攔下來了,醫療機構聯係我時,我……我迫於壓力,隻能推掉,千真萬確,你如果不信我,你想想陸小姐,原本應該死了的人,活著從紀臨江那裏回來了啊。”
宋司璞全身籠罩著恍若隔世的冷寒,他微微扶額,倨傲的下巴繃得很緊,光陰仿佛被凍住了一層透明的屏障,整個人像是一幅畫沉沉的定格在畫框裏,無聲無息。這就解釋了他找遍全世界都沒有找到合適的配型,紀臨江卻找到了。解釋了瑾喬為什麽會從紀臨江的手中出現,解釋了閔敬舒為什麽對他那麽惡毒凶殘,解釋了閔敬舒為什麽突然跟紀臨江翻臉,偷放瑾喬回來,破壞了紀臨江的春秋大計。
說得通,也說不通,難道不是閔敬舒從最初就跟紀臨江狼狽為奸一起算計他?閔家從一開始串通一氣謀財害命?一計不成,便出連環計將他逼上絕路?這才符合閔敬舒冷血無情的形象,她是妖精,是魔鬼,是他最不願意接觸的那類貪婪的人。
“宋總……如果你還是不相信,你可以去問問閔敬舒!隻要你找她對質!你們肯定能搞明白事情原委的!我知道自己罪不可恕,不求你原諒,隻求東哥能放了我外祖母。”
不需要問的,這個女人殺過人,又將殺人的罪名嫁禍給他,迫使他鋃鐺入獄,讓他在監獄裏險些喪命,當她聯合紀臨江逼迫他下跪,將他的尊嚴按在地上摩擦時,便已經沒有退路了,無論她是否被蒙蔽,這都不是她肆意傷害別人的理由,亦不是她豁免無罪的借口,她不可能從這場罪惡裏全身而退。
惡,她做過。
壞事,她也做過。
一句無辜,一句被蒙蔽,就想抽身離開?讓他放棄對她的憎恨追逐?讓他忘掉她對他造成的那些蝕骨的傷害?
難道他就應該替她的無知買單?就活該被她算計傷害卻找不到報複的理由?那他算什麽?他經曆的這一切又算什麽?拚了命的尋一個公道,到頭來告訴他搞錯了對象,恨錯了人?這隻是紀臨江的一場遊戲?他和閔敬舒都是這場遊戲裏的蠢貨?玩一場你死我活的過家家?為了一個活著的人,押上了生死性命。
宋司璞扶著額低低笑了起來,笑的肩頭聳動,他微微低著頭,笑聲低啞,串串如珠,笑著笑著,他便陰森森抬眼,寒氣逼人,紀臨江。
諱莫如深的瞳孔裏沉淪過暴雨的漩渦,殺意蝕骨。
“司璞……”東哥從沒有見過這樣分裂的宋司璞,有些毛骨悚然,他及時分散他的注意力,“既然罪魁禍首是紀臨江,咱們集中火力對付紀臨江就行了,別管什麽閔敬舒了,隻要閔敬舒知道真相,她對咱們就沒什麽威脅,就憑她的頭腦,沒準一個人就能把紀臨江生吞活剝。”
東哥靠近他,拍了一下宋司璞的背,似是想將他身上凝聚的戾氣拍散,“你真正的媳婦兒不是回來了麽?何況,你也報複過閔敬舒了,給了她不少苦頭吃,你看她家也沒了,父親也沒了,哥哥也沒了,一個妹妹還不見了,無論她對你做了什麽,這女的報應也差不多了,我聽說你以前抓到過她一次,八成把她折磨的夠嗆吧?前些日子,你還把她給了兄弟幾個玩,兄弟幾個玩的很痛快,算是替你狠狠教訓了那個女人,是吧,咱們別在這個女人身上費心了,咱們搞紀臨江,哥幫你搞!”
宋司璞臉上陰寒的笑意漸漸沉了下去,沉下森然冰冷的麵孔,磨牙寒聲,“查紀臨江每日行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