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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把她送人

  他竟然就這麽不加掩飾的與旁的男人提及和她的床帷秘事,他把她當什麽了?


  紀臨江和宋孝淩瞬間看向她。


  當紀臨江冷銳的視線掃過來時,敬舒的心髒“咚”的一聲凝固了,滿腔悲憤的困惑和衝動因為他冰冷的眼神而冷卻下來,敬舒像是被人潑了一盆涼水,頃刻間清醒,恐慌的衝動就這麽冷靜在他瞬間的冷厲裏,敬舒忽然意識到來找紀臨江對峙,是多麽愚蠢的一件事情,她差點因為衝動而亂了陣腳,這裏是宋氏總部,她是宋太太。


  他眼裏的冷意轉瞬泯滅在琥珀色的瞳孔裏。


  敬舒深深吸氣,不斷的告訴自己,這個男人不愛她,這個男人不愛她,這個男人不愛她!隻有這樣她才能客觀冷靜的麵對他,敬舒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用掌心的疼痛抵禦心髒的陣痛,微微笑,“最喜愛的打底衫落在這間辦公室,我來取。”


  紀臨江的視線全程跟隨她。


  她徑直走進辦公室套間裏,從衣櫃裏取出一件白色的打底衫,不動聲色走出來,“你們聊,我先撤了。”


  “我送你。”紀臨江說了句。


  “不用了,我還要去一趟美療會所呢。”敬舒微笑離開,出了門,笑容便瞬間蕩然無存,她微微低下慘白的臉,戴上墨鏡遮住悲戚的眼睛,這個男人不愛他,為什麽要跟她談感情,他完全可以跟她隻是合作夥伴的關係,哪怕是一顆棋子,大家各取所需。


  可他為什麽要招惹她的感情……又為什麽陷害哥哥。


  太多太多事情想不通,似是不想讓自己恐慌的情緒影響到家人,她去了父親的墓地,父親是因為債台高築,被宋氏逼的走投無路,哥哥被捕,繼母卷走了家產,父親才選擇跳樓的。


  在這一環節中,哥哥被捕是紀臨江算計的。


  秦妍說,她不知道紀臨江對宋司璞究竟做了什麽,也就是說,紀臨江為了侵吞宋氏,確實對宋司璞做了一些事情,這些事情牽涉到了哥哥,亦或者牽涉到了閔家,所以閔家的人才會被算計其中,敬舒想不到哥哥有什麽利用價值,能讓紀臨江走這步棋,甚至哥哥出獄前從未跟紀臨江打過交道,閔家也從未與紀氏這樣的大家族有過往來,閔氏隻是中下遊企業中的小集團。


  出獄後哥哥跟紀臨江才漸漸熟識。


  事件與事件之間是存在聯係的,不可能突兀的出現哥哥入獄這件事,那麽當時發生了哪些與閔家相關聯的事情,敬舒的毛孔微微擴張,哥哥入獄時,正是閔氏家破人亡之際,她不敢再想下去,因為無解。


  閔家的事情,是宋司璞導致的,這是鐵的事實。


  宋司璞聯合繼母謀害她,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這些跟紀臨江有什麽關係?如果沒有關係,他為什麽要陷害哥哥這樣一個無用的棋子。


  敬舒想破了頭頂都想不通,頭痛欲裂,她抱著肩膀緩緩蹲下身子,看著父親的黑白照片,忽而聯想到了繼母,一個可怕的念頭忽然冒了出來,她忍不住戰栗。


  敬舒深愛著紀臨江,他給了她太多刻骨銘心的第一次,第一次談戀愛,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有了靈魂契合的溫度,第一次洞開的心門,第一次將一個男人完整的融入身體,這些第一次仿佛拚盡了她前半生所有的熱情。


  刻骨銘心的記憶像是毒藥啃噬著她的身體和她的心,以至於腦海中冒出那個可怕的想法時,她對紀臨江的痛,多過於恨。


  疼痛淹沒了仇恨,隻剩下懦弱的逃避,伴隨著心底倔強的鋒利,割的自己鮮血淋漓。


  大雪又開始下了,洋洋灑灑,手機鈴聲響起,她接聽。


  “在哪裏?”紀臨江問。


  敬舒說,“什麽事。”


  紀臨江說,“見一麵。”


  “經期不方便。”她簡明扼要的拒絕了他,掛了電話,她抱著肩膀蹲在墓碑前許久,給父親磕了三個響頭,隨後起身離開。


  到家時,已經晚八點了,走進大廳便看到紀臨江坐在沙發上,正和閔恩呈對弈象棋,閔恩呈被殺的片甲不留,疾呼高高高,妙妙妙。


  小嫻坐在紀臨江身側,緊張的盯著棋局,瞧見敬舒回來,小嫻忽的拉開了與紀臨江的距離,喜聲,“姐,紀先生來找你了,你去哪兒了,打電話也不接。”


  “大小姐。”老誠急忙取下一側衣柱上掛著的大衣向門口跑去將她裹住,“出門沒打傘嗎?”


  敬舒全身都覆蓋著雪,長長的卷發似是結了冰,有些硬,她微笑看著眼前和諧的一幕,“嗯,雪挺大的,我吃過了,上樓休息會兒。”她若無其事往二樓走去。


  紀臨江不動聲色的陪閔恩呈下完了這局棋,方才上了二樓。


  敬舒洗了澡,穿著睡衣坐在梳妝台前,透過鏡子看見紀臨江走進房間,她握緊了梳子梳著濕漉漉的頭發,微微垂眸,企圖用若無其事的樣子,掩飾她的驚慌和痛楚,盡可能按兵不動,以防打草驚蛇。


  紀臨江關上了門,就勢靠在門上,靜靜看著她。


  敬舒安靜的梳頭發,沉默讓人心慌,她正欲開口說點什麽。


  “秦妍留下的東西,給我。”紀臨江忽然開口。


  敬舒的心猛然驚跳,她下意識握緊梳子,臉色蒼白下去,看來紀臨江什麽都知道了,他曉得她什麽都知道了。


  敬舒輕輕吸了一口氣,挺直背脊,“什麽東西,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紀臨江微微笑,“她的獨白加上十二個交易視頻。”


  敬舒緩緩放下梳子,什麽都瞞不過他,他不僅知道秦妍交給她了什麽東西,還看過裏麵的內容,是從網絡上攔截時了解的?心被狠狠揪了起來,淚水蓄滿了眼眶,既然他連偽裝都不想了,她又何必維持風平浪靜的模樣,敬舒緩緩放下梳子,起身,轉步,正視他。


  紀臨江笑容更加濃鬱,馥鬱芬芳。


  他的笑容像是一把刀割裂了她,他全然不在乎她的感受,就這般赤裸裸的撕裂了偽裝,就這麽不耐煩了麽?偽裝都不想了?他對她的感情都是假的?半句解釋都沒用,半點試圖掩飾的想法都沒有。


  “紀臨江,你愛過我麽。”敬舒問他。


  紀臨江深邃的凝視她,唇角含笑,“愛。”


  “不,你不愛。”敬舒吸氣,“從秦母出現在我麵前那一刻,你的戀愛遊戲便結束了,你連精力都不想傾注。”


  電話不常打,消息基本不回,就算打來電話,也是約她開房,動作粗暴,毫無憐惜,這是把她當成愛人麽?!這隻是把她當做泄欲工具,用來解決他的生理需求!

  敬舒一字一頓,“從那一刻起,你便知道我們的感情維持不了太久,你連挽回都不曾有過!任由事態發展!直到東窗事發!”


  紀臨江笑而不語。


  他雲淡風輕的笑容顯得太過殘忍,敬舒唇角微抿,努力不讓自己掉下淚來,這個曾經讓她情不自禁流淚的男人,如今成為她絕不想掉淚的理由,“為什麽!”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要招惹我!不愛我,為什麽要碰我!”敬舒強忍淚水,“你做這些究竟是為了什麽!”


  紀臨江笑容很淡,“這不是你想要的麽。”


  敬舒踉蹌後退了一步,她想要的?她要的是他的感情,不是逢場作戲!他冷淡的話語讓她無地自容,心如刀割,她大口大口的喘息,想將胸腔內翻江倒海的難過吞咽下去,她一心一意待他,滿腔赤誠都給了他,她以為他是不一樣的,以為他跟宋司璞不一樣,到頭來,終還是空歡喜一場。


  敬舒微微揚起臉,努力不讓眼淚落下,“紀臨江,我隻問你一件事,你陷害我哥哥的原因,是不是跟我的繼母有關,而我的繼母,又跟宋司璞有關,所以!你是不是跟陸瑾喬的事情有所關聯!”


  紀臨江眯了眯眼,似是沒想到敬舒這麽快就想到了這一層,他的聲音很淡,“女人太過聰明不是一件好事。”


  “回答我!”敬舒近乎壓抑的咆哮。


  紀臨江沒言語。


  敬舒憤怒地看著他冷靜的模樣,沉默算不算是一種默認!焦灼的痛楚炸裂在胸腔裏,敬舒抱著頭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碎片化的信息在腦子裏高速拚湊,隱約有了真相的雛形,可是仍然有想不通的環節,讓拚湊的信息七零八落,無法完整,模糊不清。


  難過的無以複加,為什麽要騙她,為什麽要回應她的感情,為什麽要做那些事,為什麽要這般欺負她,她承受的還不夠多嗎?她已經承受過了刀削斧廓般的痛苦,承受過家破人亡的絕望,承受了愛而不得的辛酸,他為什麽還要這般欺負她!

  為什麽要騙她,淚水大顆大顆的掉落,“為什麽!”


  紀臨江抬步向她走去,似是想要抑製她逐漸失控的情緒,他修長的指穿過她酒紅色的發扳住了她的頸項,猛然將她拉近,仔細盯著她的臉,鼻息相聞的距離,“為什麽?”他唇角微勾,“因為我喜歡你。”


  敬舒緩緩搖頭,“你不喜歡我,你的喜歡也不值得,我不要這麽廉價的喜歡。”他根本不喜歡她,他隻是還沒玩夠!淚水從眼角滑落,“你喜歡的隻是從宋司璞手中掠奪的刺激感和占有欲!不是我!是宋司璞在乎的每一樣東西!我說的對不對!”


  “不對。”紀臨江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微笑,“他並不在乎你,不是麽。”


  敬舒的臉色瞬間蒼白下去,他口中吐出的刀子再一次紮傷了她的自尊,她忽然對他失去了所有的語言,言語的力量在他麵前不堪一擊,這個男人沒有心,他是銅牆鐵壁。敬舒開始抗拒他的靠近和觸碰,她沉默的推開他,拒絕他的任何碰觸,可是紀臨江牢牢禁錮著她的雙臂,她奮力掙紮,忽然掄起桌子上一瓶護膚品,用力磕碎成尖銳的利器,顫抖的指著他,“不要碰我,你滾!滾……滾啊!”


  紀臨江眉眼微沉,全然不懼她手中銳利的武器,他的胸口抵在碎瓶嶙峋的端口,撈過敬舒的頭,“閔敬舒,試試?”


  那銳利的尖端紮在他心髒的位置,敬舒顫抖如曬,後頸項被他牢牢的扳住,心髒強烈的痛楚散盡了她的力氣,隻剩下大口的喘息,缺氧,疼痛和無力。


  兩人之間的距離,便是一個碎瓶武器的距離,那瓶子的空間被不斷壓縮,兩具軀體越來越近,她似是能感受到那尖銳戳進了他的身體,疼痛明亮,紀臨江微勾的薄唇遊離在她的薄唇上方,撲朔迷離的目光落在她流淚的眼睛裏,“你的哥哥,你的妹妹,你們閔家每一個人,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敬舒的心髒漏了一拍,她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看著他,豁然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原來,他百般善待她的家人,隻是為了籠絡他們,隻是為了今天!


  為了東窗事發那一天,她無處可躲,無力反擊!


  他算計的太遠了,哪怕是跟她確定戀愛關係的那一刻,他就已經開始算計她。


  “不想讓他們活的苟延殘喘,你最好閉上自己的嘴巴,乖乖待在我身邊。”紀臨江湊近她,曖昧中透著危險的蠱惑,“否則,他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手中的瓶子“咣當”掉在了地上,敬舒失去了抵抗的能力,耳邊仿佛響起哥哥和小嫻的歡聲笑語,她悲聲,“你做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麽。”


  “為了留下你。”紀臨江的手遊走在她的肩頭,指尖掠過之處,衣服漸漸剝落,“閔敬舒,我寧可花費精力培養三五個好友,也不願因此多一個敵人,尤其像你這般精明的敵人。”


  “所以。”紀臨江抬起她的下顎,吻上了她蒼白的唇,“放了你太危險,你這輩子隻能待在我身邊。”強勢的男性氣息覆蓋而來,濃烈如山海,滾燙而火熱,摻雜著欲望的火焰。


  敬舒被迫後退了幾步倒在了床上,如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不敢喊,不敢呼救,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害怕驚動家人,害怕讓家人落入危險的境地,害怕粉飾的太平被打碎,家人落入與她同樣的境地。


  這就是他想要的,紀臨江籠絡了閔家所有的人,隻為了今天,為了讓她安分守己,任他宰割,毫無還手之力,他剝奪了她的事業,架空了她的權力,將她手裏所有的東西都奪走,美其名曰讓她做一個普通的幸福女人,不過隻是削減她的戰鬥力,讓她變成一個沒有任何威脅的人罷了。


  他全程都在算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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