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爭奪
閔恩呈從震驚中清醒,他清了清嗓子瞪她一眼,“做飯去!”
敬舒衝紀臨江偷偷吐了吐舌頭,轉身向廚房走去,豎著耳朵偷聽。
他說,“恩呈哥,初次見麵,小小薄禮,希望您能喜歡。”
他顯得很客氣很規矩。
閔恩呈有些不適應,他不肯收,那些司機還是將車徑直開向閔家的車庫。
閔恩呈招待紀臨江喝茶。
敬舒將耳朵貼在廚房門口,也不知兩人說了什麽,閔恩呈大笑聲連連傳來,敬舒美滋滋,紀臨江的社交手腕很厲害的,他不壓迫,不威脅,不恃強淩弱,總能以最平和的姿態戳進人的心窩子,讓人心生歡喜,她一點都不用擔心他和哥哥之間的關係。
她做了滿桌子的佳肴,吃飯時,她坐在閔恩呈身邊,像是帶男朋友初見家長那般,有一點點緊張。
起初閔恩呈對他有敵意,很警惕,他按著敬舒的手,不準她替紀臨江活絡氣氛。
紀臨江溫良恭謙敬,他談及時下性價比最高的跑車,向閔恩呈谘詢專業賽車領域的問題,一口一個恩呈哥,不斷的切換內容尋找共同話題。
一頂又一頂的高帽戴過來,閔恩呈最初的敵意在他客氣謙遜的態度下有了些許緩解,“我喜歡玩場地賽車,直線競速是我的強項,我知道紀總玩的是非場地賽車,非場地賽太危險,我不太參加這樣的項目。”閔恩呈接了一句。
紀臨江便深入賽車性能的話題。
閔恩呈的話匣子便打開了。
兩人你來我往,聊的很投機。
敬舒靜靜坐在一旁,暗暗讚歎紀臨江的社交技巧,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真的很厲害啊。
紀臨江一邊聽著閔恩呈的侃侃而談,一邊給敬舒夾菜。
盡管他從入席,雙眼便看著閔恩呈,不曾看她一眼。
敬舒知道,這是社交禮儀,與人交談時,眼睛要看著對方的眼睛,她安靜的吃飯,聽及紀臨江向閔恩呈約直線競速賽。
敬舒耳朵一豎,賽車?她好像還沒玩過,也想加入他們。
“你別想著跑去學賽車。”閔恩呈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瞪著她,“趁早打消你心裏的念頭,把你那一身麻煩解決掉,就老老實實做個規矩的女孩子。”
敬舒瞬間紅了臉。
紀臨江含笑望著她,溫溫柔柔的。
敬舒低著頭吃飯。
吃完飯,她想在紀臨江離開前,多與他相處一會兒,閔恩呈斥聲讓她去洗碗,總不讓她跟紀臨江接觸。
把敬舒支走以後,閔恩呈看著紀臨江,終於嚴肅地問出了困擾他的問題,“你為什麽會跟我妹妹在一起。”
紀臨江眯了眯眼,唇角帶笑,沒有立時回答。
閔恩呈說,“我大妹頭腦雖靈活,但心智單純,希望你就此收手,不要再陪她玩下了去。”
紀臨江依舊沒有言語。
“你們紀氏這樣的門第,我們閔家攀不起。”閔恩呈說,“我有自知之明,閔家所有的聲譽都是宋司璞給的,如果沒有這個人,閔家便是千千萬萬個小企業中的一個,不可能與你們有這般對話的機會。但我妹妹看不清這一點,她殘存著奢望,紀總,你看的很清楚,你們兩個不會有結果。”
紀臨江拿過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
“我看得出來,你很了解我妹妹,紀總,我希望你高抬貴手,放她一馬,你或許隻是談個戀愛玩玩,而我大妹,她談的是人生,她經不起折騰。”閔恩呈眼眶微紅,“我媽在我們很小的時候便跟我爸離婚,而後又再婚生子,對我們的債務避之不及。我爸常年為了生意奔波,我又是家中長子,顧不上她,她不僅要照顧自己,還要照料小妹,因為缺愛,所以才那麽想要被愛。相比之下,小妹要好很多。”
似是想起這些年的辛酸,閔恩呈這個一米八二的大男人竟落下淚來,“如今我出獄了,閔家外麵欠了上億債務依然要還,我大妹又換成那樣一張臉,陷入宋家的糾紛裏,她全然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險,一旦宋司璞出獄,她就完了。”
越想越艱難,無論是以前還是往後,閔恩呈微微按著流淚的眼睛,往後的日子似乎更艱難了,他深知這樣的名利場,是無法接受一個坐過牢的男人,盡管他接下了閔氏最後一家公司,可他和敬舒往後的日子,荊棘叢生,寸步難行,盡管這樣,他也不想跟紀氏和宋氏再扯上任何關係,他要離得越遠越好,哪怕吃米糠和泔水,也比在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大資本身邊安全許多。
“紀總,求你就此收手,放過我妹妹。”閔恩呈態度堅定,“她沒什麽本事,也沒什麽閃光點,根本不是什麽全能才女,更不是什麽真正的名媛,這樣的虛假消息,都是繼母放出去的,為了撐麵子蹭宋氏的名氣。她確實學過很多東西,但都不精通,剛剛甚至讓我教她玩手機遊戲討你歡心,她配不上你,紀總,如今宋司璞已經入獄了,你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求你終止這段關係,放過她,也放過我們。”
紀臨江一直沒有說話,他斯斯文文喝完一整杯茶。
敬舒從廚房出來時,紀臨江已經離開,閔恩呈獨自一人坐在客廳裏。
“他人呢?”
“走了。”
難以言明的失落感沉落在胸腔裏,敬舒來到閔恩呈麵前,“你跟他說什麽了。”
“我說讓他放過你,放過咱家,咱們陪他玩不起。”
“他怎麽說?”敬舒問。
“他說他考慮一下,就岔開話題了。”閔恩呈說,“你也趁這個機會跟他斷了聯係。”
閔恩呈更加確信紀臨江這個人深不可測,隻是短短一頓飯的時間,他就莫名其妙對紀臨江敞開了心扉,還跟他談及家事,在他麵前痛哭流涕,這個男人是怎麽回事?明明聲名顯赫,卻散發著很可靠很溫暖的氣息,飯局上也沒說什麽煽情的話,莫名讓人放鬆了警惕,什麽都透露了出來。
越是這樣,閔恩呈越是覺得後怕。
這樣的人,殺人於無形的,才是真正可怕的,他毫無招架能力。
敬舒往外跑去。
“你去哪兒?”
“我……我去看看,他走哪兒了。”
閔恩呈斥道:“他走半個多小時了,你出去能看什麽,大晚上不要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