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與他相約
宋司璞對她視若無睹，他處理完公務，看了眼時間，到了飯點，於是起身往總部餐廳走去，那是位於頂樓的兩層餐廳，管理層或員工皆在這裏用餐，采用自助的形式。
宋司璞一言不發的選擇了餐點，端著餐盤在落地窗邊坐下。
公司用餐的女員工閃閃發光的視線齊刷刷掃向他，有些膽子大的女高管落在他對麵熱情的搭訕。
宋司璞禮貌應答。
敬舒隨便選了幾樣餐點，端著餐盤來到宋司璞的餐桌前，他的周圍已經坐滿了人，敬舒隻是往那裏一站，便有女高管意興闌珊的讓位，敬舒欣然在宋司璞身邊坐下。
關於他們的竊竊私語聲不絕於耳，敬舒絕美的容顏，加上聰明的頭腦，入職宋氏不到三個月，便從小職員榮升副總，這些頗具爭議的話題，成為員工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她已是公司的風雲人物。
他默不作聲用餐。
敬舒便也不言語。
用完餐，他將桌上的生活垃圾收攏倒進垃圾桶，端著餐盤交給服務人員，便走出餐廳。
他有很好的家教和修養，待人接物恰到好處。
一舉一動引來女員工一陣陣小聲的尖叫。
敬舒看著他的背影，這應該是符合衣冠禽獸的標準，衣冠楚楚，道貌岸然，她將一塊蛋糕送入口中，隨後擦了擦唇角，起身跟隨他離開。
敬舒跟著他回到辦公室，按著他的辦公桌說，“宋總？叫我回來上班就是給我臉色看的？”
“你這份傲氣，是瑾喬給的麽？”宋司璞終於開口了。
敬舒指尖微微涼，她總聽不得這個名字，像是一塊好不了的傷疤。敬舒繞開辦公桌一個漂亮的轉身坐進宋司璞的懷裏，“這張臉讓我的人生好像開了掛，順風順水，扶搖直上。”
“你不可以用這張臉肆意妄為。”宋司璞盯住她。
敬舒微笑，“你可以把我當成她啊。”她靠近他，紅唇撩撥，“我可以替她愛你，包括嫁給你，隻要你給我錢，我就做。”
宋司璞看著她的臉。
敬舒媚眼如絲，勾魂攝魄，像極了為了金錢墮入風塵的女子。
“這是不是給背叛披上了冠冕堂皇的外衣。”宋司璞直言不諱。
“這不算你對她的背叛。”敬舒說，“這隻是治愈你自己。”她戳著宋司璞的心窩，“可以讓你沒那麽痛，不是嗎？你考慮一下。”
她似乎戳中了宋司璞的痛處，他眉頭皺的很緊，低頭點煙，莫名有些躁鬱。
他有了情緒的起伏，果然，他是愛陸瑾喬的，深深愛著那個女人。
兩人沉默間，高跟鞋噠噠的聒噪聲突兀停在門口，蔡綺玉來找宋司璞，驟然看見敬舒坐在宋司璞的懷裏，兩人之間的氣氛很曖昧。
蔡綺玉微微一愣，似是有些懼怕敬舒，她忽然退出了辦公室，可是沒走幾步，她又氣不過，又怒氣衝衝來到宋司璞辦公桌前，指著他怒罵，“你這個腳踏兩條船欺騙我姐姐的渣男！”
宋司璞冷冷看著她。
敬舒迫視她。
蔡綺玉被這兩人看的渾身不自在，她揉了揉鼻子，忽然沒了底氣，“也怪這個女人長的怪像我姐的。”說完，她火速退出了房間。
蔡綺玉走後，宋司璞將煙盒放在桌子上，冷冰冰，“出去。”
敬舒坐在他懷裏沒有動。
宋司璞周身瞬間淩冽時，敬舒靜悄悄起身，很有自知之明地走了出去。
她靠在他的辦公室門外，剛剛貌似踩了宋司璞的底線，看來，他雖然對這張臉有執念，但讓一個樣貌相似的女人代替陸瑾喬這種事，他從內心深處是抗拒的，他將這視作一種感情的背叛，陸瑾喬在他心裏獨一無二，無人可以替代。
隻有讓宋司璞克服他的心結，她才能乘虛而入，畢竟陸瑾喬已經死了，他就算相思成疾也無法見到她，敬舒的這張臉，足以讓他再次瘋狂。
“紀小姐，你怎麽站在這裏？”楊助理經過時，忽然問了句，“你怎麽哭了？”
敬舒微微一愣，伸手摸了摸臉，臉上有冰冷的淚水，她淡定擦了擦臉，“沒事。”
楊助理往辦公室裏看了眼，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但他什麽也沒說，準備走開時，敬舒喚了他一聲。
“楊助理。”敬舒說，“我想跟你談談。”
她約了楊助理喝下午茶。
楊助理看了眼手表，“紀小姐，我隻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敬舒給他倒了杯咖啡，“我就不繞彎子了，楊助理，你是聰明人，我擁有這樣一張臉，你就知道我想問什麽。”
這個人是宋司璞的心腹，他應該知道很多與陸瑾喬有關的事情。
楊助理思考了一小會兒，似是在掂量要不要告訴她，畢竟像敬舒這樣精明能幹的女人，往後能爬到什麽地位，很難說，他不能得罪她。
“陸小姐性情純良，喜穿白色衣服，尤其是寬鬆的運動裝，喜歡吃甜食，喝奶茶，喜歡小動物，喜歡素顏。”楊助理說，“跟紀小姐，是完全相反的人。”
敬舒歎息，難怪宋司璞對她一直無動於衷，除了這張臉一樣之外，其他完全不一樣。
敬舒性情外柔內剛，從沒穿過純白的衣服，除了睡衣寬鬆，其他衣物都很合體，喜辣不喜甜，喝檸檬冰水不喝奶茶，害怕小動物，不喜歡素顏。
楊助理繼續說，“陸小姐身體不好，走幾步路都會氣喘籲籲，宋總像是監護人一樣時常陪伴她左右，她很愛笑，很純潔無害，她那個人，怎麽說呢，總給人一種初生嬰兒的感覺，讓人很有保護欲。”
敬舒的心微微沉落，她自小就不需要別人的保護，看似內向沉默，與世無爭，內裏卻爭強好勝，為了得到爸爸的表揚，她自幼學習各種技能，獲得大大小小的獎項無數，隻想比哥哥妹妹優秀那麽一點點。
“總之跟紀小姐很不一樣。”楊助理說，“紀小姐給人征服欲，陸小姐給人保護欲。”
敬舒說，“她有喜歡的獨特品牌嗎？”
楊助理說，“沒有，陸小姐的衣服都是隨便買的，宋總送的名貴衣服，她都沒有碰過。陸小姐像是風，留不住，抓不到。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陸小姐很愛很愛宋總，她彌留之際，念出的口型都是宋總的名字，宋總差點把自己的……”
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多了，楊助理忽然住了嘴，喝了口咖啡。
敬舒的心又開始疼了，多麽相愛的兩個人啊，那樣炙熱的宋司璞，毫無保留的宋司璞，赴湯蹈火的宋司璞，矢誌不渝的宋司璞，情難自禁的他，瘋狂的他，她這輩子是看不到了。
她看到的宋司璞，永遠都是極度自律理性的男人，沒有情緒的破綻。
多麽羨慕那個叫做陸瑾喬的女人。
那個可以讓宋司璞不惜背上命案也要搶救的女人。
“對了，宋總的生日快到了。”楊助理看了眼手表說，“紀小姐可以試試。”
“時間到了，一會兒宋總有個會議，我需要準備一些會議資料。”他點到為止，起身離開時，補了一句，“陸小姐曾經答應過陪宋總過生日，要把她養的一隻小白兔當做禮物送給他，隻是陸小姐沒有等到宋總生日那天，那隻小白兔在她走後，就死了。”
他走了幾步，忽然又想起了什麽，“陸小姐特別喜歡穿白裙子。”
敬舒靜靜坐在原位，微微扶額，她從內心裏抗拒著陸瑾喬，就像宋司璞抗拒她一樣。每每將自己變成這個女人的時候，她都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極其厭惡這樣的自己。
盡管她給自己做足了思想準備。
她輕輕拍了拍臉，告訴自己，要幹活了，隨後她揚起臉，一副冷豔淡定的表情，起身離開。
工作之餘，她又開始掃貨。
既然知道了陸瑾喬是什麽樣的女人，她便有了模仿的方向，白裙子，白布鞋，素顏，去掉了美甲，丟掉了自己喜歡的大牌衣服，讓自己盡量素淨起來。
越是素淨，越是覺得自己光溜溜的羞恥。
好像隻有畫了濃妝，戴上麵具，她才能找回自信。
蔡綺玉聽說敬舒最近換風格了，看了她的換裝照後，氣衝衝的約秦妍出來訴苦，“你是不知道那個狐狸精有多不要臉！”
“她又惹你了？”秦妍問。
蔡綺玉說，“我去司璞哥哥辦公室找他，居然看到她坐在司璞哥哥懷裏！這就算了，她最近居然在買白裙子穿！太不要臉了！”
“這有什麽問題嗎？”秦妍問。
蔡綺玉恨的牙癢癢，又不能告訴別人實情，她說，“反正她就是不能穿白裙子，白裙子對司璞哥哥有特殊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