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挾持
紀臨江此時,正在出海的小島上狂歡,卸任了紀氏集團CEO以後,他便隻是一個備受爭議的超級富二代。
海島上生著火,沙灘上放著七八個鐵籠子,籠子裏關著不同物種的野獸,十幾個年輕男女拎著獵槍站在不遠處,他們似是在玩打獵的遊戲。
敬舒乘遊艇上岸,徑直往火光的方向走去。
已有人提前告知紀臨江。
紀臨江站在獸籠前,拎著獵槍,笑盈盈看著她。
高跟鞋太礙事,她脫掉高跟鞋提在手上,快步走向他,還未靠近,便被人絆了一下。
她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年輕男女的哄笑聲傳來。
敬舒想要站起身,有人踩上了她的背,用力將她踩了下去。
她猝不及防地趴在沙灘上,滿頭滿臉的沙。
紀臨江笑容和煦,“有什麽能為你效勞的。”
敬舒嚐試起身。
再一次被人一腳踩了下去。
敬舒仰頭,“我這麽做,都是為了幫你!”
紀臨江笑容微沉,“我的榮幸。”
敬舒用力將手中攥著的U盤丟向他,“這是證據!”
U盤掉落在紀臨江的腳邊,助理正要伸手撿,紀臨江將U盤踩進了沙裏,他不關心裏麵是什麽,也不願意看,“紀小姐的無間道玩的好。”
敬舒用力掙紮,無法掙脫背部那隻沉重的腳,“我沒有,我可以幫你贏回聲譽,可以幫你搞臭宋氏的名譽。”
紀臨江俊美的容顏無懈可擊,“我不相信你。”
言罷,那個踩著敬舒的男人忽然揪起她的頭發,將她一路拖行至一個獸籠前。
敬舒的頭猛然撞在籠子上,這間鐵籠裏,關鎖著一匹饑餓狀態下的狼,正獠牙瑟瑟的盯著敬舒。
敬舒麵無血色。
紀臨江扛著獵槍,含笑遠遠看著她,“兩個選擇:1、喂狼。2、公開你的真實身份去坐牢。”
敬舒吸氣,不斷的吸氣,不允許自己露怯,“隻有這兩個選擇嗎?”
紀臨江微微點頭,“就這。”
敬舒深深吸了一口氣,無論選擇哪一條,都是死路,紀臨江狠了心弄死她,她克製,“閔家的一切我都弄到手了,下一步,我要讓宋司璞償還人命……”
話沒說完,紀臨江端著獵槍瞄準了她。
她說的這些,跟紀氏的利益半點關係都沒有,他漠不關心。
敬舒身子一哆嗦,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應該不敢來真的吧?這是犯法的,紀臨江的履曆裏從沒有汙點,他不會來真的吧?她側目瞥了眼身後,那些在沙灘上玩鬧的年輕人不知何時離開了,此時,沙灘上隻有四個人:她、紀臨江、助理及施暴的人。
海風微微涼,敬舒全身的毛孔都散開了,不管是不是真的,此時此刻,野獸的低吼聲是真實存在的,她是黑戶,銷聲匿跡也不會被人發現,紀臨江玩真的?她忽然慌了,心輕輕的顫抖,洶湧的情緒翻湧在心間,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用力思考,尋找突破口,紀臨江是利益至上的商人,商人投資便需要回報,她是紀臨江花費精力和慘重損失投資的商品,在沒有收回本息之前,紀臨江應該不會放棄她這顆棋子……
“我姓閔,叫閔敬舒。”敬舒盡量不讓自己太過狼狽,她克製,“我的爸爸被宋司璞逼的跳樓,我的哥哥被宋司璞陷害入獄,我的妹妹被宋司璞抓走,至今下落不明。而我,他為了心愛的女人,差點將我殺死在一場預謀已久的意外裏,我九死一生才有了今日重新站在他麵前的局麵。”
“紀總。”敬舒淚流滿麵,“我這般恨他!又如何會幫他!我隻是處心積慮接近他,他不死,宋氏不滅,難消我心頭之恨。你的大恩大德,我感激涕零,我會用盡全力報答你。”
紀臨江沒言語。
施暴者打開了籠子,將敬舒的頭往籠子裏按去。
紀臨江唇角微凝,“三分鍾內,宋司璞如果來救你,我這次就放了你。如果他沒有來,沒有利用價值的棋子留著隻會成為絆腳石。”
敬舒忍住了呼之欲出的尖叫,她按著籠子口掙紮,三分鍾內宋司璞無論如何趕不過來的,從市區趕來這裏,起碼需要兩個多小時的時間,除非宋司璞在得知她前來找紀臨江的那一刻,便已動身。
這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基本不可能。
她必須想辦法自救,她的手摸索到口袋裏的匕首,思索著這把匕首是刺向人,還是千鈞一發之際,刺向野獸。然而控製她的人,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死死按在籠子口,她根本動彈不得,一刀如果無法刺中他的要害,根本沒用。
她恐懼的視線落在籠子裏的野獸身上,如果能一刀捅進它的心髒或者插入它的嘴中,是不是還有生還的可能。
助理為紀臨江搬了一把椅子,他喝著薄酒,吹著海風,扛著獵槍,一副恣意優雅的樣子。
敬舒隻覺得眨眼的功夫,三分鍾時間就到了。
宋司璞並沒有出現。
施暴者抓著她的後頸,將她的頭死死按入籠子裏。
野狼淌著口水低吼著撲向她。
敬舒手中的匕首幾乎同一時刻刺入籠子裏,刺穿了野狼的鼻子,野狼哀嚎一聲,甩了甩頭,再一次張開血盆大口向敬舒的頭撕咬而去。
敬舒尖叫一聲閉上了眼睛。
隻聽嗖的一聲槍響,一支麻醉劑從紀臨江的獵槍裏射出,精準插在野狼身上,與此同時,敬舒被猛然拽出籠子。
敬舒嚇得魂飛魄散,慘白著臉坐在地上,雙耳轟隆轟隆,全然聽不見聲響,直到有人站在她麵前晃了晃她的身體,她才有所反應,看向那人,楊助理。
宋司璞來了。
敬舒失了語,麵無表情,好一會兒她有了生理反應,胃裏抽痛的厲害,劇烈嘔吐起來,將膽汁都吐了出來。
宋司璞跟紀臨江說了什麽,她一句也沒聽到,隻知道宋司璞將她從地上拎了起來,徑直帶走。
敬舒麵無血色地回頭,便看到紀臨江拎著他的麻醉槍微笑看著敬舒。
她這一晚上都處於驚嚇狀態,雖然極力恢複淡定的神情,但依然有些魂不守舍。
回到市區,她被拎去了醫院,敬舒才發現自己雙臂被鐵籠刮出了淩亂的傷口,她的臉沒什麽大問題,當醫生給她做完消毒處理,看著手臂上纏繞的紗布,她方才從巨大的驚嚇中清醒過來,她說,“謝謝”。
宋司璞竟然會去島上找她,還會陪她來醫院。
她木然,“你現在該相信我了,我跟紀臨江已經徹底決裂了。”
宋司璞沒言語。
敬舒轉臉看向他,“如果你今晚沒有來,我可能就被喂畜生了。”
她從宋司璞的眼中,看到了動容的信任。
宋司璞說,“回去休息,傷好以後,回來上班。”
回去,回哪裏去呢?楊助理送她回到閔家別墅,空蕩蕩的別墅,隻有她一個人,這種時候,她是不是應該嚎啕大哭,是不是應該肝腸寸斷,傷心欲絕?她躺在曾經於是閔敬舒的房間裏,靜靜地聽著窗外的狂風,看著牆壁上貼著的宋司璞的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