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收取保護費
徐浩閃開后看著她憤懣不已的俏模樣，本想再調侃她幾句時，聽見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迅速的離開了。
剛跑出衚衕口，徐浩就看見兩輛警車鳴著刺耳的警笛呼嘯著從路上經過，尾隨其後的是一輛特警車。
不行，不能走大道，徐浩擔心被他們逮到，環顧了一圈，就穿過大道朝著對面的衚衕口跑去。
優衣庫步行街的路口到了晚上七點左右，是最熱鬧的時候。由於步行街經營的服裝時尚又很有特色，吸引了眾多年輕男女來這裡遊玩淘衣服。
由於這裡客流量大，也催生了小吃行業的火爆。每天傍晚六點過後，小吃攤販們騎著三輪車就趕了過來，有秩序的靠在了路口開始了晚上的營生。
這天下午六點，丁秀娥像往常一樣，從家裡騎著三輪車像往常一樣去優衣庫步行街賣肉夾饃。
今年四十五歲的她，除了眼角的魚尾紋刻著歲月的滄桑之外，其他的看上去要比同齡人年輕六七歲的樣子，別有一番成熟的美麗。她皮膚依然光滑細膩，穿著七分牛仔褲的一雙玉腿筆直修長，裸露出來的小腿肚的皮膚潔白細膩。她身材還是那麼纖瘦，一點不像上了年紀的婦女一樣，身材變得臃腫不堪。
七八年前，丁秀娥老公去世后，追求她的，託人說媒的就沒斷過，可都被她婉言拒絕了。
老公去世的次年，兒子離家出走又讓她遭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如果不是身邊還有個年幼的女兒，她早就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勇氣。
半年前，她又從市紡織廠下崗了，在親戚的幫助下做起了小吃的營生。
這時，她騎著三輪車來到了優衣庫步行街的十字路口，看見其他小吃商販都擺好了小餐桌。
「秀娥妹子，今天來的有點晚嘍。」
「哎，你說她怎麼想不開呢？自身有這麼好的條件不去利用，每天干這活多辛苦啊。」
「呵呵……照你話的意思是，你如果像她這樣漂亮，早就去找男人掙錢了是不？」
「她就是這樣想的，哈哈……」
「我覺得她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而且還很豐富。」
同行的小商販們，插科打諢起來。
「吱嘎——」
深夜十一點左右，一輛黑色普桑一個急剎車停在了路口。隨後，從車裡走出來三個一臉匪氣，胳膊上紋龍畫虎的青年男子。
小吃攤飯們看見他們來了后，都自覺的從腰包里拿出兩張百元大鈔遞了過去，生怕保護費交晚了，惹他們不高興。
為首的是一位高大粗壯，滿臉臉橫肉老鼠眼的男子，他脖子上戴著花生米大小的金鏈子，粗的都可以拴狗了。他是這一帶的黑惡勢力大壯的得力骨幹，附近攤位的保護費歸他收取，欺男霸女，恃強凌弱的壞事他沒少干。
「交錢，快點！」
這時，老鼠眼男子叼著煙，梗著脖子瞪著一位賣肉夾饃的中年婦女兇巴巴的道。
「哎，哎——」
中年婦女把包好的肉夾饃遞給一位中學生模樣的小女孩后，低頭從黑色的腰包里翻找出了兩張皺巴巴的百元鈔票遞給了他。
「你得交三百元。」
老鼠眼男子兇惡的瞪著她，沖她吼了一句。
「三百？不都是二百塊嗎？」
中年婦女皺了皺眉，晶亮的眸子掃了一眼周圍的攤販，見他們都低下了頭。
「臭娘們，你的生意好，就得多交。」
老鼠眼男子脖子一梗，語氣不耐煩的罵了一句。
「大兄弟，你看我這也是小本生意，能不能……」
中年婦女關小了爐火，哀求著他，可話還沒說完就聽見「砰」的一聲響，三輪車上的菜盆就被另一個小混混打翻在地。
「啪——」
老鼠眼男子揚手就抽了她一巴掌，罵罵咧咧的道：「讓你交就交，哪有這麼多的廢話。」
也許是因為老鼠眼男子的力道過大，中年婦女嘴角流出了鮮紅的血絲。本來，這小本生意就掙不了多少錢，這月又比別人多交一百塊錢，她覺得也太不公平了。
「哥，好像警車過來了。」
這時，一位麻子臉男子走近老鼠眼男子，指了一下遠處閃爍的警燈。
「先躲一下。」
老鼠眼男子轉身欲走時，又停下腳步腳步踹了一腳中年婦女的三輪車，凶戾的道：「臭娘們！馬上準備好三百塊錢，一會我們就來拿。」
徐浩甩掉追趕的警察，走了十幾分鐘后，感覺飢腸轆轆的，停下腳步，看見馬路對面的步行街有賣小吃的，就走了過去。
經過一家水餃店時，徐浩看見老闆撈出了一盤熱氣騰騰的餃子，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又想起了以前媽媽包的豆角肉餡的水餃，咬上一口，香味撲鼻，滿口流油。
他抬腳正想進去，要上一斤水餃，不，一斤半也能吃的下。可又想到兜里就剩下不到八十多塊錢了，也只好忍住了。
六年沒回家了，城市的街道全變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家，覺得還是省著點花錢。
其實，在申請轉業時，國安處已經給他賬號打了一百五十萬元的轉業費 ，可是臨來的時候，戰友買房急需用錢，就全部借給戰友了。
徐浩等綠燈亮起時，快步穿過十字路口，來到了對面優衣庫步行街十字路口。他看見幾個小攤販圍著一位賣肉夾饃的中年婦女，嘰嘰喳喳的說著什麼話，周圍撒了一地的青菜葉和拌好的碎肉。
看到這一幕，他劍眉一皺就好奇的走了過去。只見一位中年婦女坐在地上一邊抹著眼角的淚痕，一邊點著頭，似乎很贊同他們的說法。
由於聽聲音有點耳熟，徐浩疑惑的又往前走了幾步 。仔細一看，這不正是六年來常出現他夢中的媽媽嗎？
就在他疑惑之際，中年婦女抬起頭也看見了他。頓時，她就睜大了眼睛滿臉驚愕的表情，「呼哧」一下子就從地上站了起來，雙手撥開了圍在她身邊的眾人。
「浩子——是我的浩子回來了嗎？」
中年婦女兒揉了揉眼睛，往前走了一步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發現了他下巴上米粒大小的黑痣時，就確定了眼前高高瘦瘦小夥子是失蹤了六年的兒子徐浩時，激動的淚水「噗噗」的往下掉。
「媽——」
此時，徐浩也認出了中年婦女丁秀娥就是自己的母親時，「噗通」一聲就雙膝跪了下來，被媽媽緊緊地抱著聽著她嚎啕大哭的聲音，心裡為六年前負氣離家出走懊悔不已。
「兒，兒啊，你可回來了，起來，快起來孩子。六年了，整整六年了啊，你當時脾氣怎麼那麼倔呢？說走就走。這六年你都去哪裡了？怎麼不回家啊？」
丁秀娥急忙把兒子拉了起來，一臉慈愛的看著他，又是埋怨又是心疼的。
周圍的小攤販得知眼前俊郎的青年男子，就是丁秀娥六年前失蹤的兒子時，都為她高興不已。大夥紛紛圍了上來，問東問西的。
「媽，這事一句，兩句的話也說不清楚，等我們回家再說。哎——媽，你的嘴怎麼破了？」
徐浩看見媽媽嘴角紅腫一片，下巴上還殘留著未擦拭掉的血跡，好奇的問了一句。
「哦——這裡不是人多麼，我躲人時沒站穩磕在了三輪車把上，沒事的。」
丁秀娥怔了一下撒了個謊。她不想讓兒子知道剛才被小混混打了，擔心兒子找他們打架，會吃虧。對於他們那種無賴，最好不招惹他們。
「怎麼碰的？這麼嚴重？」
徐浩見媽媽的眼神閃爍不定，三輪車周圍都是散落的青菜和肉絲，他覺得媽媽說了假話。於是，他回頭望著其他周圍的商販，希望他們能說出真實原因，然而他們都紛紛避開了他的眼神，裝模作樣的忙活了起來。
「你這孩子，我還能騙你不成？」丁秀娥見兒子不相信，擠出一絲笑容就轉移了話題道：「還沒吃飯吧？來，我給你做兩個肉夾饃，都是全瘦肉餡的，可好吃了。」
「哎，媽，我還真餓了。」徐浩咧著大嘴笑了笑，問道：「媽，妹妹該上大學了吧？」
「可不是，今年上大二了，去年考上的京第一師範大學，大一的時候就拿了獎學金呢。」
丁秀娥手腳麻利的切開饃，把炒好的蔥花肉餡塞了進去，看上去油汪汪的。
「哦，妹妹就是比我爭氣。」
徐浩雙手接了過來，為有這麼一個優秀的妹妹感到高興，連香味都來不及聞一下，張嘴就咬了一大口，他實在太餓了。
看著兒子狼吞虎咽的樣子，丁秀娥心疼不已，孩子這六年在外面肯定沒少受罪，運動鞋幫都快磨破了也不舍的買一雙新的。
兩個肉夾饃下肚后，徐浩感覺精神好了許多。
「媽，這就收拾回家嗎？」
徐浩見媽媽往三輪車上搬凳子，不解的問道。
然而，丁秀娥還沒來得及回答，就看見剛才收保護費的老鼠眼男子和同夥兇巴巴的迎面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