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補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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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空間。
安玲與安嵐，兩人的手掌之間，無比耀眼的光芒綻放而出。
“好刺眼！”
一旁，作為橘外人旁觀的楚天伸手遮住了眼睛。
瞬間整個空間都變成純白。
隨後白光發生了色散，單色光芒的暈輪析出。
紅、橙、黃、綠、青、藍、紫……彩色光帶層層疊疊。
楚天感覺他的周圍好像有著數千萬人同時唱著聖歌……
好吧，這個比喻換成數千萬孤兒同時哭喊也一樣，反正都是一種讓人煩躁的、根本聽不清的嘈雜之聲。
他瞪大了雙眼。
這裏的空間在異變！無數奇璨的規則誕生又消失，周而複始。
而他所聽到的聲音，其實都是來自周圍好像年輪一般的光帶。
在這裏，人們可以看見聲音。
從中心噴射而出的各色光帶越來越快，周遭的聲音也越來越尖銳嘈雜。
嗡嚀——
“發生.……了什麽！”
原本弱小的光壓此刻卻像潮水一般將楚天推離中心——安玲與安嵐的位置。
周遭閃動變幻的也不再是單純的色彩。
從嬰兒到老人、從嫩芽到大樹、太空中戰艦的主炮閃爍、地上的人們拿著刀與槍攻戮……
十字架、變幻的幾何圖形、粒子模擬圖像、不斷旋轉前進的雙螺旋。
一幅幅畫麵像流星從楚天身邊劃過。
還在加速。
這時周圍的畫麵對他來說，真的變成流星了，因為太快根本看不清楚，隻留下一道光的痕跡。
也許一切的速度還在加快，光痕越來越密集。
整個空間恢複了純白的模樣，四周都是耀眼的光，如同一開始那樣。
好像一切都未曾改變，但實際上已經完成了一整輪的循環。
也許不止一輪.……楚天突發奇想。
終於，到達了某個界限。
“叮——！”
與光壓相反的推力從背部傳來，不可思議的加速度甚至讓楚天產生了下落的錯覺。
所有的，剛才掠過楚天的畫麵、色彩還有奇奇怪怪的東西，都在一瞬間回到了最初的原點……兩隻手交匯之處。
世界寧靜了。
楚天睜開雙眼。
此時這裏隻剩下了黑暗，伸出手也看不到自己的手掌。
“呼……吸.……呼.……吸.……”
“咚咚.……咚咚……”
“嘩……”
極靜的黑暗中，隻剩下了呼吸、心跳還有自身血液流動，這些代表著存活著的聲音，顯得如此的刺耳響亮。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躺在黑暗中，楚天怒吼。
“誰能給我解釋一下！老板？！”
……
等了數十秒沒有反應，他再次嚐試呼喊場外求援：
“李林？”
……
“小李子？.……行吧看起來真的斷線了。”楚天歎息。
他捶胸頓足，左右橫跳……可惜沒有任何變化。
“啊……看起來相當不妙。”
楚天撓了撓頭，這段時間他手上的各種小動作一直沒有停下來。因為人在失去了視覺之後會自然地用其他知覺補完這方麵的信息獲取。
“我不會是死了吧？”
凡事都從最差的方向去想，最後知道結局的時候說不定還能更好受一點。
因為不會更差了。
於是他做出了自己死了的假設。
“喂喂！這樣設置劇情的話邏輯問題很大啊！不僅不會讓人感動落淚，甚至還有些搞笑……”
反正一片漆黑沒人看得見，楚天愣了片刻，開始獨自跳起四小天鵝。
“雖然我是負責搞笑和吐槽的擔當，但要是就這樣死了的話，也太生艸了！”
踮腳、旋轉.……
“所以排除這個可能性，死了怎麽可能還能思考，還能跳舞。”
“再說我要是真的要死了，那一定要在死之前說一些熱血的話啊，比如什麽‘隻要我們不停息腳步，前方的道路就一直會延伸下去……’的熱血話語啊！”
“然後被轉發、惡搞爆紅於網絡，雖死猶生的活在大家的心裏.……”
……
從無聊到數自己心跳計數開始，楚天數了42萬多次心跳。
“我是宇宙人”
按照成年男性一分鍾70次心跳來算，他在這裏已經在這裏呆了超過7000分鍾，120個小時左右。
“好無聊啊”
再加上漏數的和開始數之前的各種迷惑行為，實際上他在這個寂靜空間中呆的時間遠超這個數值。
一個極度安靜的地方並不是什麽讓人心境平和的地方。
在這種情況下，人的耳朵變得極端敏感。
就像楚天剛才的體驗，血液流動、心跳、鼻吸聲甚至內耳嘶嘶作響的神經。
這些聲音很容易讓人產生壓迫感和緊張感，那是連電腦與手機都無法拯救的無助。
所以楚天能夠堅持（雖然是因為不知道怎麽離開，被迫堅持.……）這麽長時間，在某方麵也是一種天賦異稟的表現。
正所謂精神病人思維廣，中二兒童歡樂多。
“再這樣下去我可能真的會放棄思考的。”楚天的眼神漸漸失去高光。
“滴答——”
似乎什麽液體滴落，他看見黑暗中泛起光的漣漪。
既然能夠聽到顏色的聲音，那麽在這個世界看到聲音的形狀自然也是可能的。
“嗯？！”
“滴答——”
汗水自楚天的臉頰劃過，最終從下巴滴落在地麵。
“好熱.……為什麽瑪瑞克爾明明是人工氣候係統，還要搞出炎熱的夏天這種既浪費能源，又反人類的天氣啊啊！”
他伸出右手，對著天空中的人工太陽比了一個國際通用友好手勢。
“知————知————”
不過夏蟬可不管那麽多，它們根本理解不了人類科技改天換地的威力，隻知道在這個炎夏肆意的歌唱。
唱著求偶的歌……
聽著呱噪的蟬鳴，楚天感覺這個夏天更加難熬了。
“大哥哥！”
拐角處傳來了安玲歡快的聲音，看到楚天轉頭過來，她用力的揮了揮手。
“不對.……我現在應該叫你教授了！”
啊.……是啊，安玲和安嵐，她們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快一個月了.……楚天終於回憶了起來。
使用完奇跡之力，他們三人便同時在深淵中消失了。
安玲就像是無絲分裂，啵的一聲從她身體裏分裂了一個長相一模一樣的姐姐出來。
嗯，還有兩個贈品。
一個是楚天，另一個.……是當時被做成鎖鏈粽子丟在安嵐腳邊的索拉。
也許是因為離得近？
“今天姐姐終於檢查完身體了。”
說著，安玲笑盈盈的從路燈後拉出了自己的姐姐。
雖然人工太陽的光芒十分猛烈，但安嵐整個人還是散發著一股陰沉的氣息……
是因為索拉站在她身後，就像是管家一樣，為她撐著一把陽傘。
“好了！”安玲雙掌合十，整個人貼向安嵐，“今後和我一起享受大學生活吧，姐姐！”
楚天抬起頭，望向天空。
是啊，這就是最後的結局。
她們兩人成為了自己的學生。
在懷斯曼因為襲擊白鵝集團的鵝鵬程被抓之後，上京曆史大學契約史係唯二的學生……
“這樣似乎，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