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鈴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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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愚者】向左前方行進四步。”
看著場上的局勢，‘安玲’命令道。
“不！”對方發出了驚呼。
“果然.……最後的特性就在這裏！”安玲露出了笑容，“愚者成功登上神階，是我的勝利！”
“啊啊啊！！為什麽，我就差一步！我的理想，我的願望，我的賽麗亞.……！”
失敗者的哀嚎是毫無用處的。
在這個隻有一人能夠勝利，能夠獲得許願機會的零和遊戲中，向來都隻有這樣的定理。
贏家通吃，敗者食塵。
再怎樣的不甘也無法化作力量，於是那個失敗者被不朽之王的侍衛叉著帶離了這個純粹由構成的王廳。
“恭喜你，最後的勝利者！”
沙啞低沉的聲音自上方的王座傳來：“現在，說出你的願望吧。”
“真的什麽願望都可以嗎？”少女歪過頭，臉上掛上了一絲譏笑。
“我沒有聽清你的願望……來，走到我的身邊。”
這位不朽之王用厚重長袍包裹著略顯矮小的身軀，臉上帶著一個毫無表情的麵具。
“.……”
大不了就是這逼玩意賴債想把我弄死……
懷著這種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思想，安玲登上王座的台階，來到不朽之王的身邊。
“來吧，說出你的願望……！咳咳.……咳.……”
這位不朽之王看著身體很不好的樣子，安玲心想，一會兒耳背一會兒咳嗽的，她再次重複了自己的問題：
“真的什麽願望都可以嗎？”
“咳咳，隻要是我力所能及的。”聽起來聲音像老頭一樣的不朽之王回答，“如果做不到的，我會告訴你換一個願望的。”
“.……畢竟這是規則。”
安玲緊盯著王座背後鱗次櫛比豎起的劍型墨鋼束，那王座仿佛帶有著一種匪夷所思的魔力，誘導著人說出自身最真實的願望。
“那……我如果說我要這一切呢？”
安玲低下頭，臉上的表情藏在陰影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把你的願望再說一遍.……我是說，請務必再說一遍！”
聽到了安玲所說的話，它忽然爆發出了巨大的笑聲。
那仿佛是集合了世間一切的瘋狂與無上的極樂。
“我是說，你所擁有的這一切——力量、權力、能力、王位還有這座黑鐵宮.……這一切的一切！”
說完的一刹那，安玲臉上略顯瘋狂的表情便凝固在了那個瞬間。
我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她驚出連一身冷汗，這下完蛋了.……
安玲根本不相信許願，因為兩者的力量差別太大了。
就連她現在這身能力，放在法亞起碼能算是個天災級契約者的能力，也是對方在遊戲中賜予的。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她是不朽之王，在玩弄完這群螻蟻之後，最後給予勝利者從希望巔峰到絕望深淵的體驗，不是很有趣嗎？
嗯，這樣的想法非常深淵。
當然還有這一絲‘如果這一切是真的呢？’‘如果不朽之王恰好心情好施舍下來一些憐憫了呢？’這樣的心態。
但現在，她這種近乎……不，就是嘲諷的話語說出以後，就不可能再有什麽施舍和給予了。
王座上傳來了深重的喘息聲，就像是拉動破風箱：
“多麽.……啊.……多麽動聽悅耳的聲音！這雙閃爍著不信與叛逆的雙眼，多麽美麗！！
“你一切的一切，都讓我記起了曾經的我……
“也是站在與你相同的位置，用同樣的眼神，說著一樣的願望……真是讓人懷念的！”
安玲眯起眼：“果然，你不準.……”
“給你哦。”
“準備.……哎？”
“我等的太久了.……”不朽之王的語氣不複之前的沉重，顯得欣喜、期待，甚至是十分急不可耐。
“現在，它們都是.……”就在說話的刹那，它的身形從長袍與麵具的包裹下竄出。
“！！！”
何等醜陋的身形，就像是渾身都在烈火中灼燒，焦黑的皮膚下隱隱約約露出粉紅的血肉，鮮血又和黃黑的膿液混雜著流淌而下。
怪不得它要用長袍和麵具遮掩這一切！
恐怖的麵容與安玲的臉龐緊貼，它昏黃的雙目與安玲的雙眼不到幾公分，呼吸都能聞到那股焦臭的味道。
“.……你的了！”
焦黑的身軀逐漸化作飛灰，漆黑的洪流向安玲湧去。
“啊啊啊啊啊——！”
隨著無與倫比的力量一同湧入的，是同等程度的痛苦。
“不……”安玲咬緊牙關，“這不是我想要的.……”
“已經晚了！”
現在輪到這位隻剩下頭顱的前任不朽之王嘲笑安玲了：“深淵必須要有一個不朽之王！”
說完之後，它的頭顱也緩緩消散。
強大，仿佛能掌控一切的力量。
痛苦，好像靈魂被無數次碾碎又重組。
怪不得，每一任不朽之王都是瘋子，也隻有瘋子才能掌控這種混亂瘋狂的力量。
“如果.……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承受這一切的話，就讓我來！”
安玲……不，此刻應該說是安嵐咬著牙關嘶吼。
“就讓我來承受這一切.……快跑啊，安玲！”
臉上的表情猛然切換：“姐姐！”
“跑啊妹妹！離這裏，離深淵越遠越好！”
隨著力量的注入，不可思議的變化發生了，一道虛幻的身影從安玲的身體中逐漸分離而出。
隨後與那些漆黑的灰燼融合，逐漸凝實……安玲與安嵐，真的成為了兩個人！
“走啊！”
此刻的安嵐已經掌握了大半的力量，她一把推向安玲，將妹妹推回到了法亞。
“如果是那個人的話……”她柔聲道，隨後表情複而猙獰，“這下沒人與我爭搶力量了，哈哈哈！”
“我是.……”
“我是不朽之王！”
……
“因為馬上要重歸完整，所以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嗎……”
安嵐整個人慵懶的坐在墨鋼王座上，用右手支撐著臉頰，撅起嘴。
“現在想起來，那時候的我可真是有夠幼稚的，居然讓自己的半身跑掉了.……”
她咬了咬牙；“要是完整狀態的話，李林那幾個家夥的分身怎麽可能對我造成傷害！”
她向場中掃視了幾眼，同時能看到雙方狀態和剩餘卡牌的她一眼就看出，自己的妹妹，安玲用不了幾個回合就會取得勝利了。
“看來我的半身還是挺強的……至少不用我下黑手了。”
這是最後一場，也就是最終的勝利。
“這個世界上哪有不需要代價的事情……”她哼哼道，“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承受一丁點痛苦不是很正常嗎。
“至少比起那些沒有力量，什麽都做不到的人強……這樣的人太多了。”
安嵐用手輕撫著墨鋼王座，來自林依琪的毒液似乎還在讓這張王座痛苦的嚎叫著。
“沒關係……再等等.……我馬上就會完整了……
“雖然那時候的我犯下了愚蠢的錯誤.……但是我還有時間去糾正這一切.……畢竟我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了……
“因為我們是……我是不朽之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