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罪與罰（中）（其實是懶得再起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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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球，四葉草生物科技的基地中。
放眼望去，整齊排列著無數金屬立方體，相互之間被線路勾連，組成更大的機械造物。
就好像細胞組成組織，組織再構成器官一樣，一切都井然有序。
工業與機械化的美感在這裏凸顯的淋漓盡致，單純數量的增加也能讓人感到奇觀般的震撼！
‘貓箱’，這個聽起來略顯可愛的名字便是衛一帆為這裏取的，事實上這裏就是真實樂園真正的核心，位於法亞世界的主機，儲存人類意識的地方。
不過可沒有人能夠欣賞貓箱的風景，這裏沒有一絲光明，因為從設計之初，便沒有考慮過某種絕大多數信息都靠光學視野獲取的動物進入的可能，任何的發光都是對能源的浪費。
“踏、踏、踏……”
不過今天，一個不速之客到來了。
李林皺起眉頭：“媽耶這裏怎麽這麽陰仄的，你一天到晚在這裏怪不得整天想搞些大新聞。”
除了機械仿佛亙古不變的嗡鳴以外，沒有任何回複，但是李林知道衛一帆能夠聽到他的話。
他拍了拍手：“要有光。”
刹那間，整個貓箱亮了起來，恰到好處的光不知從哪裏發出，讓一切全部成為了肉眼可見的狀態。
麵前層層疊疊的金屬立方體構築成一堵堵巨牆，阻攔住了李林的腳步，中間大概隻能容納老鼠通過的空隙。
這種最基礎的單位也被成為貓箱，所有法亞人類的過往、思維還有記憶，當他們死去的那一刻，便會被上傳至真實樂園，用黑科技封裝成這樣一個金屬小盒。
也許是取薛定諤的貓中那種一旦被觀測就會破壞的疊加態的意思，貓箱一旦製成便不能被打開。
所以麵前的這堵牆不能用蠻力破壞。
於是，李林舉起右手，隨後輕輕揮下。
“要有路。”
這一刻如同摩西分海！不，是比那還要壯麗，麵前一望無際的貓箱如同整列的士兵，逐漸向兩旁退開。
金屬的海洋被分成了兩半，中間出現了一條望不見盡頭的小路。
畢竟當初為了修成真實樂園，四葉草科技公司近乎挖空了整個月球。
作為核心的貓箱，自然不會多麽小，大概也就一個櫻洲那麽大……
“要不你出來吧衛一帆.……”李林規勸道，“我都找到這裏了，你應該知道你的計劃肯定失敗了。”
依舊隻有嗡嗡聲，可惜李林不敢在這裏使用傳送，因為了保證靈魂在貓箱中的存儲，這裏麵進行了很多層的信息屏蔽。
隨便傳送的話，到時候和儲存他人意識的貓箱來個負距離接觸……那就是限製級的畫麵了。
想到之後趕路需要走的距離，李林就一陣蛋疼。
“消極抵抗是沒有意義的！你出來吧。”
這時衛一帆終於有了回應，一隻機械老鼠從預留的維修通道中鑽出：
“不要，你進來。”
“什麽啊這種小孩子耍賴發脾氣的口氣！”李林嘴角一抽，“是不是接下來我還要和你好好用這種和諧的口氣爭論一下出去進來的問題？”
“.……”老鼠愣了片刻，“好像確實有點傻，但是我自己的那個貓箱在設計的時候就被保護在了最中間，而且沒辦法移動。”
“得，最後還得我自己動。”李林翻了翻白眼，遙手一指旁邊的空地。
“要有摩托。”
隨著他的話語，一輛嶄新的摩托飛車瞬間出現。
他跨身騎上飛車，嘴裏嘟囔：“你就不能讓我畫風正常幾分鍾……”隨後手上一把加速，飛入了通道。
肩膀上的機械小老鼠無奈攤手：“因為我很怕死，所以自然是把自己放在最安全的地方.……現在想來真是對不起，給您添蘑菇了。”
雖然是隨手撥拉出來的飛車，但依舊有自動行駛功能，李林解放路雙手，無所事事道：
“所以你真的沒在中間布置什麽陷阱？比如說讓精衛或者13號藏在哪裏突然出來偷襲我？”
“沒有。”小老鼠搖頭，“這些貓箱，都是人的生命，我可不會讓戰鬥破壞掉這裏。”
“哈哈哈哈！”李林突然大笑，“這是我近百年來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愛民如子衛一帆。
“你難道忘了自己準備的計劃了嗎？時空封凍一整個星係！還是有智慧生命的星係，你這種行為，就算是在異星文明聯合，都算是大屠殺。”
小老鼠再次搖頭：“這不一樣。”
“在這裏戰鬥導致波及而死，是沒有意義的犧牲。首先我這邊沒人能攔住你，其次在沒有特殊狀況下，我肯定會盡可能的保證更多智慧生命的存活。”
對於衛一帆的想法，李林轉頭，疑惑地看著肩膀上的小東西：“即便是你現在保護下來他們，在你所謂的‘最終之日’，他們還是會變成琥珀裏的小蟲子。”
“那是必要的犧牲。”老鼠口中依舊是合成的機械音，聽不出感情，“為了一勞永逸的解決深淵的問題。”
“這便是特殊情況，在我的架構中，它的優先度遠遠高於保護智慧生命。
“而且之後我也會再在銀河係找個合適的地方，將儲存的信息釋放，重構一個法亞。”
“你還真是.……”李林扶額，“把自己搞成了一個死腦子的智能程序啊？”
小老鼠衛一帆突然立正，高舉雙手呼喊：“血肉苦弱，機械飛升！”
“切！”李林拍了一下它可愛的小腦門，“誰要你管深淵的事情了？別忘了這是我的職責，我還在前麵頂著呢！作為曾經的團員，你就對你的團長這麽沒有信心？”
從李林的魔掌下鑽出，衛一帆開口：“根據計算，法亞戰勝深淵的概率就和帝國時代買彩票中大獎差不多。”
“那還挺高的哈。”
“不，因為帝國的彩票都是玩內部操作，所以外人中獎的概率無限接近於0。”
“行了行了！現在是新時代了，聯邦成立帝國倒斃，這些舊時代的東西都被404和諧掉了。”
感受到了某種遙遠而強大的力量，李林趕忙轉移了話題：“我還沒死，不需要你們來犧牲……更不需要逼迫他人犧牲！”
他認真地盯著衛一帆的老鼠眼睛看了十幾秒：
“所以你真的沒想到叫幾個契約者布置一個景象空間，然後拉我進去？”
“臥槽這個我確實沒想到！”機械鼠雙眼一亮，“要不你走慢點.……等下我去把她們叫過來？”
“滾！”
飛車依舊在前行著，這條道路仿佛沒有盡頭。
對於到達盡頭之後的事情，兩人閉口不談，因為他們都知道到時候會發生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