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山雀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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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懷斯曼用力地點了點頭,“謝謝教授。”
與楚天教授道完別,他便頭也不回地奔向了飛車站。
今天,他們這些四葉草孤兒院長大的孩子約好了要辦個派對。
說是為了慶祝懷斯曼回到瑪瑞克爾,可誰都知道,在如今交通這麽便捷的時代,從上京往返一次瑪瑞克爾十分簡單。
他又不是在火星上學!
說到底,隻是一群朋友找個由頭聚一下罷了。
“布萊克、杜芬、特羅奇盧斯還有……提忒,據說這一次是大家來的最全的一次!”
懷著興奮的心情,懷斯曼走進了酒店。
“呦!”布萊克伸出手向他打了個招呼,“就差你和提忒,我還以為你們倆同居之後勞累過度了。”
“怎麽可能……”懷斯曼紅著臉反駁。
人們往往很容易相信一個籠統的描述,並認為它特別適合自己並準確地揭示了自己的人格特點,即使內容空洞。
這便是著名的巴納姆效應,也是那些層出不窮的星座、血型測試乃至神棍和街頭騙子賴以生存法寶。
所以,學校裏麵的孩子往往會成為最好的紅娘……有時候一句玩笑話,就能撮合原本沒有關係的兩人。
懷斯曼和提忒便是這樣……作為一起在孤兒院生活的七年的同伴,他們自然有時間把兩人的關係從一句玩笑發展到不可描述的地步。
雖然這兩個白癡還沒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可身邊隻要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對兒成了。
“我覺得有些不對。”席中,特羅奇盧斯皺起了眉頭,“提忒是我們之中最期待這次聚會的人。”
“對啊,這裏都是她訂的酒店,聚會的事情也一直是她在張羅。”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了。
“請問各位,現在開始上菜嗎?”
可惜,門外傳來的不是提忒的聲音。
“先等等。”懷斯曼回答,然後他向眾人說道,“我給她打個電話。”
嘟.……嘟.……
可能是沒有設置彩鈴的關係,每一聲忙音都顯得如此漫長,如同數個世紀。
直到聲音戛然而,電話接通了!
“提忒你到哪裏了?”
“.……”片刻沉默之後,一個意想不到的男聲響起,“你就是提忒小姐的男友,理查德馮懷斯曼先生?”
暫時壓製住了心中的疑惑,懷斯曼回答道:“是的我是,請問……”
“我是聯邦警察署的警員,我們剛剛趕到現場。”
聽到這裏,懷斯曼心中咯噔的一下。
警員……現場!
“發生了什麽!”
隨著他近乎嘶吼的咆哮,整個包廂也變得寂靜了下來,隻剩下幾人粗重的呼吸。
每個人都在等待著,哪怕是他們的心中已經隱隱知道了那並不是什麽能夠輕易接受的答案。
對麵那警員停頓了片刻,似乎在給懷斯曼喘息的機會。
隨後他以一種很抱歉的語氣:“由目前所能找到的證據來看,您的女友提忒小姐.……於昨天晚上在出租屋自殺了。”
“!!!”
懷斯曼直接掛斷了電話,奔跑著離開了酒店。
雖然他心中無比期望片刻後自己的電話響起,被告知這是某個整人節目或者不太仗義的惡作劇。
可是現在,他隻想跑到提忒租住的房間那裏。
四周的景物都在飛速後退著,一切都好像變成了黑白,然後逐漸拉伸成一幅抽象畫。
隨後,記憶中隻剩下了閃爍著的紅藍光芒,還有黑白相間的警戒帶。
“放開我,讓我進去,這件事肯定有問題!”
“這位先生,請您冷靜一點。”
坐在出租屋旁的花園中,懷斯曼點起了一支煙。
“提忒絕對不可能是自殺!”
他的拳頭狠狠地砸到了花壇上:“什麽隱形抑鬱、我和她一起生活了十年!”
“前天還去學校給我送飯……”力量仿佛一絲一絲地從他的身體中剝脫,“明明說了要給我驚喜……”
手中的香煙逐漸燃盡,燒到了手指他也仿佛渾然不知。
“啊……啊!”
兀然間,自懷斯曼的身後傳來了少女的聲音。
“看起來你也和我一樣,知道這件事肯定有問題。”
他回過頭,隻看見一頭墨綠色的長發.……
有些記憶,他在哪裏見過這個女人。
“堇。”
她微微頷首,隨後伸出了右手:“三色堇,我是小提報社的同事,經常聽她提起你。”
略微整理了一下情緒,懷斯曼與三色堇握手,隨後一觸即離。
“你好,三色小姐……我也……對你有印象。”他回答,聲音聽起來十分沙啞。
“事實上,在警方推斷的自殺時間的數小時之前,小提給我發了一封郵件。”也不多做寒暄,三色堇直接進入了正題。
她拿出了手機,展示給了懷斯曼。
【我的小鳥飛走了。
麻雀在飛翔,
山雀在彷徨,
知更鳥在他們的巢中歌唱。】
一首莫名其妙的小詩。
“事實上我並不是她最信任的人,我相信那個人是你。”在懷斯曼盯著手機的時候,三色堇在一旁解釋著。
“但是那時她應該已經被監控,甚至控製起來了。”
她將郵件向上滑動。
【堇醬我突然想起了一首小時候聽過的小詩,我記得你正好在做這方麵的專題,我就給你投稿過來了哦。】
“事實上,她很認真的找了一個給我發這首詩的理由合理的,不會被懷疑的。”
懷斯曼撐在花壇上的手顫抖著,血管暴起,那是用力過度的跡象。
“我昨天……要是去看看她就好了。”
三色堇搖了搖頭:“現在不是自我譴責的時候。”她指了指手機,“先搞明白她想要告訴我們的事情。”
懷斯曼深呼吸了幾口,歎了一口氣。
“山雀是她的外號,因為英語諧音(注1)的關係,她不是很喜歡這個外號。”
(注1:提忒tit山雀、蠢貨、笨蛋、.……)
“所以知道這個外號的人很少。”三色堇微微點頭,“我也想到了這一點。”
“還有這裏!”她的手指向小詩的最後一句,“知更鳥,我恰好在之前與她一起談過數個世紀之前那首黑色童謠。”
“《是誰殺死了知更鳥》!”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片刻之後,懷斯曼咬著牙,一字一句地從比喉嚨更深地地方發出了陰沉嘶啞的聲音。
“果然.……她是被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