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終將變成新一代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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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極大陸，瑪瑞克爾，四葉草生物科技總部。
科瑞斯特爾與冰晶石一同站在，窗前，俯視著整座城市，他的外貌看起來更加蒼老了，不過那雙眼睛仍閃爍著智慧的光輝。
“時間過的可真快。”回想起四個月前與冰晶石的相遇，一切都好像曆曆在目。
有這樣一種理論，人生的總長度越長，每一份相同的時間作為分子在總人生的比例就越小，就好象對小學生來說六年是他們一半的人生，而對高中生來說六年隻是三分之一……
所以，很多人活的越久，越覺得時間飛快，老人歎了一口氣，他現在對於時間已經十分鈍感了，不知道在他的養父，衛一帆眼中，世界又是怎麽樣的呢？
“我已經沒什麽好教你的了……我已經讓星雲一安排好了目前最好的人體冷凍，今天下午開始，你就接手我的權力吧。”
“好。”冰晶石深吸一口氣，“在重新獲得我們過去掌握的永生技術之後，我會安排你的複蘇的，在這段時間我會保護好這份產業……我向星雲一保證。”
“.……”科瑞斯特爾盯著冰晶石，凝視了良久，“不必了，我並不是為了永生和未來重新接手這份產業。
“事實上，在將你買來之前，衛一帆曾經邀請過我，邀請我上傳意識進入‘真實樂園’之中，從此可以擁有無限的壽命和物質……但我拒絕了，你知道為什麽嗎？”
“比起由代碼構築起的意識世界，你更喜歡現實？”冰晶石給出了一個不是很肯定的答案，“這樣想的人在法亞不算少。”
“我的思想可沒有這麽落後。”老人攤手，“事實上，我們這些被衛一帆所收養和教育的孩子，都有著和父親相似的思考方式，我們都十分向往他所建造的真實樂園，我的很多老朋友就在那裏麵。”
冰晶石說道：“但你最後還是選擇了留在法亞。”
“我……”老人的眉頭蜷縮到了一團，這讓他看起來更加蒼老了，“終究還是無法像他們一樣，放棄四葉草生物科技的這一切。”
說到這裏，他的拳頭握緊，“在我看來.……把世界當成現實，從而否定現實中的一切；與那些完全拒絕虛擬世界的人都是一樣的，太過於極端了。
“在這兩者之間，應該存在著一種均衡，兩個世界.……所以，必須有人選擇留在現實中，將我們的意誌，將四葉草生物科技傳承下去。”
“我不明白。”冰晶石搖頭。
“你會明白的，任何問題都不能單純等待別人告訴你解，而隻有自己思考之後得到的，才是真正的答案。”老頭說了一段沒頭沒腦的話。
“時間會給你答案，我已經沒什麽好教你的了……不需要為我準備解凍，我想我已經累了，能夠隨著這座城市永遠沉睡下去就好了。”
“好……”
“不過，我還有一個希望，或者說是請求。”
“如果我能做到的話。”
“能叫我一聲‘父親’嗎？”科瑞斯特爾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還沒人這樣叫過我。”
“我……”冰晶石咬了咬牙，猶豫了良久，剛要把那個詞說出口，“父……”
“哈哈哈，你還真是害羞。”老頭突然笑了，“這年頭，突然跑出來叫我父親的人太多了。”
“.……”
“我隻是開個玩笑嘛，看你一副奔喪的表情，搞得我像是快死了一樣。”
“老頭，你還真是破壞氣氛的一把好手。”冰晶石掏出了傻biu，“我可以崩你一槍嗎？”
科瑞斯特爾擺手：“算了吧，我可沒有把自己的身體換成義體。”
這時，星雲一操控的仿生人將一個巨大的冷凍艙從中央的電梯送了上來。
他躺了進去：“要是真死了，那就太搞笑了，用衛一帆的話說，加入了四葉草，那以後生是四葉草的人，死是四葉草的丟人.……”
保護液注入了他的身體，甘油類抗凍物質逐漸替換了體液，他的思維逐漸變慢：“這也是，我選擇冷凍而不是死亡的原因。”
“今後，就是你們新一代的世界了。”
巨量超低溫的冷凍液從四麵八方的插管中湧入，凍結的過程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隻有這樣，才能避免細胞內液在凍結時生長的冰晶破壞細胞膜。
而複蘇，自然也要特殊的手法，在法亞，隻有四葉草生物科技掌握了這項技術。
“好的.……父親。”
……
考慮到很多問題，瑪瑞克爾整個城市，大半都是在地麵以下，暴露在雪原的地上部分，平均高度不超過35米，遠遠看去，就像是地堡一般。
隻有地下才是真正的瑪瑞克爾，以法亞之門為中柱的腔室，這是一片及其廣闊的地下空間，溫度、濕度一切都由程序控製，晝夜亦是由電子天幕展現。
其中的建築，自然有著與世界上其他地方截然不同的風格，它們同時自下而上與自上而下延伸，就像是碳酸鹽岩地區洞形成的石鍾乳，又好像在城市的上方有著一麵巨大的鏡子，倒影了整座都市。
而四葉草生物科技的總部大樓則像是連接了鏡麵的兩麵，上下勾連，像是一個銀灰色的漏鬥。
冰晶石坐在辦公室中，它的位置在漏鬥的中央點，正如烏鴉的設計，這是整座都市的中樞，無天無地之所，向下望去，整座都市都在她的腳下，抬起頭，又能望到倒影都市的一切。
這是整座城市中權力匯聚的地方，哪怕四葉草衰弱至此，也沒有人敢於挑戰這個曾經淩駕在帝國之上的超級公司。
“唉……”她歎了一口氣，在很多人看來，權力是十分美妙的東西，就好象貓咪對貓薄荷上癮一樣，權力會讓他們大腦分泌大量的多巴胺。
可是正所謂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冰晶石顯然不是喜歡這種感覺的人，即便是有著星雲一的協助，管理偌大的公司也是一件讓人疲憊的事情。
寰宇上下，人類就像是螻蟻，穿梭的飛梭車也像是飛蟲一樣這個世界離她十分遙遠。
“衛一帆設計出了這個地方，真是一個天才。”她輕聲感歎，“又有多少人想要看到我如今所看的景象呢？”
冰晶石用左手指向地麵，又抬起右手，指著倒影都市：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噗，真中二。”她吐了吐舌頭。
這時，一道赤紅色的影子閃過，星雲一的警告的聲音響起。
【小冰晶，有入侵者！】
整片玻璃應聲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