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天堂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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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曆283年3月29日
距離那個被各大勢力稱為惡龍來襲上京的事件已經過去了快三天，但這件事的餘波還在不斷擴大。
這時，參與製造了這個事件林依琪和楚天，卻好像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所作所為，正跟著李林在藍鳥天堂中被隱藏的地域穿行著。
楚天歎了一口氣：“沒想到裏麵竟然是這樣的。”
“我也沒想到。”李林說道。
楚天有些不解道：“在法亞之內的事情你應該是無所不知的吧？”
“隻是理論。”李林回答，“因為我隻是有著比契約者權限更高的管理者，所謂全知的那些信息的展開，也要符合我作為人類的視野。”
“你和林依琪應該用過我製造的【全知的電腦】，那就是我能力的體現。”
“法亞在我的麵前，就像是一部龐大的，細節十分俱全的小說一樣，給我無限多的時間我自然能夠全知。”
李林的聲音不大，顯得沒有什麽興致。
“再說了，很多時候我必須先‘想到這個問題’，法亞之門才會告訴我答案，所以我剛剛說我也沒想到這裏會變成這樣。”
這時，他在一扇大門前停了下來：“林依琪，聽說你前兩天損失很大？”
林依琪點了點頭：“嗯嗯，我簡直是血虧！gates值也浪費了，機甲兵裝也壞了。”
“你的【能源】係列的能力，我記得是根據破壞有序的東西，使得一片空間之內的混亂熵增加就可以獲得gates值。”
林依琪撓了撓頭：“這麽麻煩？我隻記得打啊砸啊的就能拿很多gates了。”
從李林的話語中聽不出感情：“把這裏全部破壞掉吧。”
林依琪舔了舔嘴唇：“如您所願。”
“等等，給我一滴你的血再走。”
……
李林將林依琪的血滴到了三天前烏鴉給他的左輪槍中，然後對著楚天說道：
“跟我進去，然後在這間房間周圍製造一個空間屏障。”
二人推門而入，隻見一個人形被固定在房間深處的王座上。
那個人的下半身生長糾纏著雪白的，不可描述的奇形怪狀之物，然後被一根根墨鋼做成的荊棘十字固定著，似乎是在抑製它向上生長。
不知為何，這明明是雪白的純淨的顏色，卻讓楚天感覺到厭惡、暈眩與惡心。
那人抬起頭，眼睛依然緊閉著，問道：
“是誰？”
“是我，李林。”李林回答道，“我來看你了。”
麵前的人有些驚訝，然後好像害羞一樣的低下了頭：
“啊！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醜……”
在十八年前那一戰中，孔雀雖然最後成功的離開了深淵，但他也失去了用來使用能力的雙眼，身體也在不知何時被‘不朽者’寄生感染。
“不。”李林看著孔雀，想象著他過去那雙藍水晶一般美麗的雙眼。
“在那一戰中，我們都失去了太多東西了。”
經過了最初的不知所措，孔雀撅起嘴，好像有些生氣的樣子：
“你怎麽過了十八年才想到來看我，弄得我以為你真的死了呢。”
“我確實死了一次。”李林緩緩的說道，“一般情況下我是不會去見前世的朋友的。”
他停頓了十幾秒：“你快要被轉化了。”
孔雀點了點頭，沒有表現出多麽驚訝的樣子：“我知道，我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
李林的聲音很溫柔，手中的槍卻是越攥越緊：
“給我講一講你這些年的事情吧。”
聽了這話，孔雀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當時我們逃出去以後，回去找到了留下駐守的金烏。”
說到這裏，他有些憤憤不平：“沒想到帝國裏麵那些貴族，聯合著張浩林和杜鵑已經把我們騎士團的權利分割了。”
“他們早有預謀！”
李林沉聲道：“我知道，因為我們的正義阻擋了他們太多利益。”
“我在深淵失去了雙眼，回去以後發現法亞之門的恢複對這個信息上的缺失沒有作用，所以我沒辦法再使用能力了。”
“所以我拿著自己的存款離開了騎士團，按照著大家理想裏麵的樂園建立了這個藍鳥天堂！”
……
李林聽完了整個故事，偶爾會說上一兩句話來表明自己還在認真的聽。
在這裏，孔雀就像是古代的愚王，高高在上，卻被蒙蔽至深。
就和過去的第一代的李林一樣。
“你完成了我們數千年以來的悲願。”
“剛剛你在講的時候，說了四遍被侵蝕的感覺很痛苦.……現在也很難受吧。”
孔雀笑著搖頭道：“不，能見到你很開心，也就沒那麽疼了。”
“在這裏，你利用理性，科學和技術，拯救了那些貧困、疾病、殘疾和受折磨的人。”
明明科學技術如此發達，克隆，器官培養等等都是能夠做到的技術，為何還會有這種現象的發生？
答案是，利益。
在這個人類可以在全星係殖民了的時代，底層民眾是最便宜，最不缺少的東西。
在那些資本家眼中，他們是數字，是財富，是可以創造價值的道具。
克隆培養一個人再導入知識，價格肯定比隨便抓一個人要貴的多。
再說，有很多貴族覺得，玩那些克隆人遠遠沒有玩普通人有趣。
封建時代，商人們用資本推翻了王權的時代，但資本並不是什麽完美的東西。
它讓這個世界變得逐利，任何本應被高掛在殿堂稱頌的東西都會被金錢稱量。
至於那些鼓吹者，就和過去那些鼓吹封建王朝的人相同，不是因此得利的人，就是目光短淺的愚者。
所以，不消滅資本的存在的話，哪裏會有什麽天堂！
李林就好像在台上的演講家，語氣慷慨激昂：
“這裏是神話中的樂園，是烏托邦，是真實世界的天堂！”
空間屏障之外，巨大的黑蛇翻滾著，破壞著目光所能看見的一切。
“這是人文主義的勝利！是理想超越現實！是到達了夢的終點。”
屏障之內，李林將槍口貼上了孔雀的額頭。
帶有著林依琪‘破壞’特性的子彈會一瞬間消滅那些侵蝕而上的不朽者細胞。
“至此，樂園終於完成了。”
“能在最後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
“嘭”
看著手中透亮的藍色晶石，李林歎息道：
“你的靈魂，也和你的那雙眼睛一樣又大又美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