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兩個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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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曆265年7月10日
仿佛掉線了好幾天的太陽，終於回到了江市的上空，冬日裏，陽光雖然沒能給人帶來多少暖意，卻能讓心情變得更加明快。肥嘟嘟的麻雀趕忙趁著這好天氣出來尋找著吃食兒，家中的老老小小也走出了家門，邂逅久違的陽光。
今天的江市，依舊美麗而又和平。
絕大多數人根部不知道那隱藏在此情此景背後的暗流洶湧，有的人知道了，也於事無補。
……
時間暫時回到昨天下午，卡爾海因斯在研究所的中央數據庫查找數據的時候，偶遇了小野田明，得知了他那瘋狂的計劃。
當研究所的警衛力量姍姍來遲的時候，小野田明早已經和那個他所謂的女神大人離開了。
“我要見戴比中校。”卡爾向著身邊幫他處理傷口的護士說道，這時戴比恰巧走了進來。
“怎麽了？卡爾少尉……嗯.……現在應該叫你卡爾先生了，聽說你現在想……見我？”這個男人的口氣，依舊帶著那種招人厭惡的高高在上。
卡爾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然後用一種盡可能鄭重的口氣說道：“聽我說，剛剛小野田明告訴我，他要引爆整個江市.……”
戴比的眉頭一挑，沒等卡爾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看來卡爾先生你在失去了自己的職位以後，連腦子都不清楚了啊，犯人可是一個瘋子，你竟然去相信一個瘋子的話？哈哈哈。”
戴比繞著卡爾的病床走了一圈，同時繼續道：“再說了，根據智能係統的分析，那個小野.……兔隻有軍團級的左右的能力，頂天了也就炸掉一棟大樓，死傷個幾百上千平民。反正咱們委員會執行任務每次都有‘死亡份額’，如你所說隻要他一露頭出來自爆，我們就能不費什麽力的找到並且擊斃他。”
“中校！”卡爾皺著眉，他對這個沒有能力又自以為是的上級的容忍度快要歸零了，“不要太迷信智能係統！因為數據不足，電腦對他的評級過低了！而且現在和他在一起的，還有另一個被他稱為‘女神大人’的疑似契約者的幕後黑手，這件事沒那麽簡單！”
但是戴比還是沒有聽進卡爾的話，做了一個扶額的動作，自言自語道：“卡爾先生的神智現在不太清楚呐.……”然後他向著門外站著的手下說道，“來人，把卡爾先生‘送’回上京那邊養傷。”
這大概是江市曾有過的一次救贖的機會了。
……
今天上午十點左右，江市中心最高的建築上方出現了一輪光環，隨之逐漸變亮，光環的形狀隱沒在耀眼的光暈之中，就像是在那裏，出現了第二個太陽。
人們抬起頭，看著這幅奇景，當然，監視著整個城市的isc也發現了。
戴比並不是不相信卡爾的話，他隻是覺得以那個契約者的能力造不成什麽大的破壞不然他早就把角鬥場整個炸了。
他向著身邊的下屬說道：“走，你們帶人和我一起去包圍那棟大樓。”
這樣，功勞就全都是他自己的，不會被那個叫卡爾的人分走了。
鷹黑著臉，剛準備跟上去，結果火雀拉住了他：“不要過去，我覺得那個‘太陽’的氣息很恐怖。”
於是鷹語氣不善的說道：“喂，我們臉也露過了，就不過去了，反正你覺得這件事你們isc可以自己解決。”
戴比攤了攤手，他也樂得現場少一個分自己功勞的人。
……
戴比帶著手下來到了距離那棟大廈千米左右的另一棟大樓，是個狙擊的好位置，於是他對身邊的一個手下說道：“你，放一槍試試。”
然後他在望遠鏡中看了看，隻見小野田明一點點的在融入頭頂的光輪，於是他補充道：“看樣子他在使用能力，換墨鋼彈。”
“嘭！”有著機甲所裝載的單兵係統協助，一個沒摸過槍的人也能瞬間變成神槍手，所以子彈正中了小野田明的眉心。
但他沒有倒下，這讓戴比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這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這根本不科學，也不契約。
這時望遠鏡中可以看到小野田明緩緩向那第二輪太陽靠近，在強光下，沒有人看得清他臉上的表情，隻聽到他說：“無需驚恐這是，女神大人所創辦的盛典。”
遠在市郊的鷹和火雀也聽到了這個聲音，他們注視著那個方向。
小野田明的語氣愈發激動：“不要拒絕這是，我所獻上的煙火。”
最終，他完全化作了光：“諸位請看這是，人類所無法認知的，異星之光！”
在那裏升起的，是無差別亦無慈悲的滅，那轉瞬即逝的毀滅之光，用人類文明綻放而開的花火，瘋狂，瑰麗，而又絕望。
與天空中遙遠而又亙古明亮的存在相互呼應著那是，地上的太陽！
雖然聲與光隻相差了片刻，但在很多人的眼中，卻如同數個世紀一般漫長。
或者說，這就是他們最後的‘永遠’了。
混雜著聲光熱與電子脈衝的衝擊緊接著到來，這一刻，連在太空中的監控設備都能夠記錄下來，那如同海嘯產生的一圈圈巨浪一樣的衝擊波。
此刻，人類和他們的造物，擁有著怎樣的價值，一文不值或者價值連城；寄托著怎樣的情感，受喜愛或者被厭惡，都在這無可阻擋的浪潮中都如同泡沫一般，消散，最終化為相似的塵埃。
這也是契約者至今仍被敬重甚至畏懼著的原因，數千年積累的“科學”力量，同時耗費無數金錢和資源才能製作出的文明武器，一個契約者在消耗足夠的gates值之後隻要在腦海中想象就能夠做到同樣的地步，這種被法亞之門賦予的力量，即便是在現在，仍舊超越了人類所謂‘科學’的理解範疇。
火雀在第一時間就啟動了機甲兵裝和自己的全部能力，她的【武具】數百柄微型飛劍縈繞著火焰著排列在她背後，就像是展開了一雙燃燒著的鋼鐵羽翼。
當然，她沒有忘記拉上鷹。
但浪潮還是追上了他們，火雀把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然後張開雙臂護住了他，並且下意識的說道：“嘁，要不是帶著人的話.……”
其實，在爆炸聲傳來之後，他們兩人都已經‘聽不到’聲音了，但是有著作為搭檔的默契再配合上口型，還是能經行一定的交流。
“為什麽不讓我去死啊！”雖然聽不到鷹的聲音，但從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有多麽絕望。
今天的這場爆炸中，又有多少個約定悄無聲息的消逝了呢？
至少對鷹與羅琳來說，那個昨日約定中的‘明天’，永遠都不會再到來了。
不知什麽的碎片刺穿了火雀的胸膛，熾熱的鮮血灑在了鷹的臉上。
“嘁，這是任.……務.……”她倒在了鷹的懷中，兩人被煙塵掩埋，不知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