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向往蔚藍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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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田明，三十九歲。
從他的名字就可以看出，這是一個櫻州人的名字，據說他的祖先是在帝國統一之後的人口漂移政策下搬遷到漢州定居的。
不過這一切給他帶來的隻不過是一個與身邊大多數人不怎麽一樣的姓名，他甚至他的父母還有爺爺奶奶都是從出生到長大在漢州，不得不說這個屬於四大古文明之一的地域擁有著驚人的同化力。
……
7月10日
他站在江市最高的大廈樓頂，抬起頭，望著已經多少年沒有見到過的江市那蔚藍色的天空，眼中再次流出了渾濁的淚水。
算上剛剛逃跑出來那一天，這是小野田明在李林的幫助下從貴族手中逃出來的第三天。
曾經，他也有著令人羨慕的美滿家庭，美麗地妻子與可愛的女兒，還有一個不算小的高能電池廠。
直到某一天.……災厄降臨到了小野田明的頭上。
倒不是因為他的妻女被貴族覬覦這種近乎搞笑的理由貴族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會找不到？
說到底，還是因為利益，小野田明旗下製造的高能電池因為在質量和價格上都優於某個貴族的產品，於是他被盯上了。
最開始是貴族的手下上門，要求他付出一筆數額不菲的“賠償金”。
其實第一次，小野田明已經按照威脅交了這一大筆錢，畢竟生意人以和為貴，民不與貴鬥，全當花錢消災。
但那個貴族顯然是嚐到了甜頭，想要把小野田明當成長期的提款機，過了一小段時間，他又叫手下過來“收錢”了。
麵對貴族無法填滿的貪欲和這種近乎無理的要求，作為一個商人的小野田明自然是拒絕了。
在那之後沒過幾天，稅務部門，質監局，工商局等等一切跟他的廠子生產經營有關的‘有關部門’都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找上了門，於是他的廠子停產了，產品也被迫下架停止銷售。
同時，這件事被傳到了網上，在各路網編、大v、還有鋪天蓋地的水軍的“爆料”下，例如他的產品是被某某部門檢出問題，他家電池會爆炸，還有這家廠逃稅漏稅，拖欠員工工資等等一切的負麵新聞鋪天蓋地而來……
不明真相的網友被裹挾著，真的以為那些事情是真的，推了最後一把，於是乎，他破產了。
不過當時的小野田明沒有想到，如果把這一切比做是一個無法醒來噩夢的話，現在這些事隻是剛剛睡著一小會兒的開頭。
那個小心眼的貴族並不打算就此罷手，放過他們一家。
在網絡熱度退去，自以為又成功打倒了一個無良老板之後，絕大多數網民都不再關注後續的事情了，這件事連同他們一家的存在都在網絡上被偷偷抹去。
他，還有他的妻子與女兒，成為了奴隸。
是的，這個本應該在中世紀之後就消失了的詞匯，卻因為人類內心的黑暗像是一張網一樣一直盤踞在人類社會的陰影中，它從未遠去。
小野田明的身體被改造之後，被當作角鬥士在粗暴地使用著，他不知道自己的妻女怎麽樣了，也不想，或者說不敢去想她們的結局……想來也不會比自己好多少。
……
時間回到一天前。
小野田明坐靠在牆角，漆黑的牆壁上不知道染上又洗去了多少次血跡，隻有用手去撫摸，才能感受到前人的指爪留下的淺痕，那痕跡中不知道蘊含了多少憤怒與絕望。
他的頭發斑白而肮髒，劣質的殖械與隨便的手術使得上的接合處經常感染，膿液將衣料與軀體粘合在一起，要不是現在的抗生素發達，小野田明早就死了。
像他活這麽久的角鬥士都是鳳毛麟角，以至於驚動了角鬥場的主人布勒斯，小野田明甚至成為了這個角鬥場的招牌與傳奇……所以布勒斯都不舍得讓他死。
不過他的狀態，也隻能稱為“還活著”罷了。
小野田明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堅持下去，在戰場上，他無數次想著就這樣死了就好了，死了就不再痛苦了……可每一次，他都是站到最後的人。
帝國曆265年7月8日
如果不是出戰前要通報日期的話，小野田明根本不會知道今天是何年何月。
看著麵前和他擁有相似悲慘遭遇的男人，小野田明笑了，他就像是看到了幾年前的自己。一個念頭占滿了他的大腦，殺死他，讓他脫離這個悲慘的命運。
於是，他任由自己的身體在興奮劑的催化下被狂暴的本能所支配，像是野獸一樣開始衝鋒搏殺。
混雜著普通又脆弱的人類與金屬機械的戰場，既有能激起人腎上腺素的拳拳到肉，又有生死一線之間的金鐵交擊，在這個將現代機械與古老的角鬥場結合的空間，充滿了扭曲而又原始的美感.……也許那正是那些貴族們所喜愛與追求的。
又一次，小野田明成為了勝利者，隨著興奮劑的藥效褪去，剩下的隻有無盡的空虛。
這時有一個聲音似乎在他的耳邊，又好像在極遠處響起：“如果有希望的話，誰又願意死去呢？”
四周的燈全部黑了，押送他的警衛還有那些尚未離場的貴族全部像是被留在3d照片中一樣靜止不動。
小野田明這時麵前的一盞燈亮起，一個男人站在光暈中央：“你也不例外，小野田明。”
多年而來的謹慎讓小野田明並沒有馬上回答，這時男人又說話了。
“我的名字叫李林，是個商人。”李林的話語似乎帶著一種誘惑力，“在我這裏，你可以買到你能想象到的一切當然，前提是你能付的起代價，順帶一提，我這裏不收任何意義上的貨幣，雖然你也沒有。”
李林的話語抑揚頓挫，好像有種神奇的魔力，小野田明那早已冷卻的心裏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妻女，多年未見的蔚藍天空，還有對貴族的刻骨一般的怒火。
“我想要讓你殺死當年陷害我們家的那批人，還有布勒斯！”他從心底吼出了這句話，憤怒而又森冷。
這時李林搖了搖頭，做出一副抱歉的表情：“首先客人您沒有足夠的代價去支付那個願望。”這時他已經轉著走到了小野田明的側後方，他在小野田明的耳邊輕聲說道，“其次，你難道不感覺親手將你憎恨的人一個個撕裂會更有‘複仇’的感覺嗎？”
小野田明似乎想起了他站在角鬥場上的感覺，當腦中的敵人被換成那些仇人，真是……太能激起人的快感，真是太美妙了！
於是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要.……力量……我能買到的最強大的力量！”
這時李林笑了，一張卡牌出現在了小野田明麵前，他甚至控製不住自己的本能就將其攥了起來。
李林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謝謝惠顧，收費……一條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