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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翻盤

  今天能走進這個法庭的,除了原告和證人趙鐵柱外,其餘的人對於案子裡面的貓膩都是心知肚明,哪怕是金靈兒作為當事者也知道其中勾勾道道。


  所以審判的標準並非江寧是否有罪,而是江寧與江遠濤各自身後的力量誰更強大,但這個較量是不公平的,因為在所有必須環節中都是江遠濤的人在主持。


  恐怕除了手眼通天的人強壓下來,最後江寧的殺人罪是跑不掉,唯一值得探討的是故意殺人還是過失殺人,是無期徒刑還是有期徒刑。


  「胖哥,江寧不會有事的吧。」事到如今,金靈兒心裡也沒底了。


  她雖然沒有直接參与那暗地裡的鬥爭,但根據種種跡象還是可以看出情況不容樂觀,早先安慰江寧更多的是在安慰自己。


  胖子聽到金靈兒在叫他,兩人之間還隔著幾個座位,他起身走到哪裡沖金靈兒身邊的人揮揮手,那人很識相的讓出座位。


  「五爺這次是凶多吉少了,怕是要胖哥我帶人去劫法場,倒是我與五爺投上梁山,以五爺文韜武略定要坐那第一把交椅,豎起替天行道大旗,劫富濟貧,南征北戰……」胖子做出一副痛心疾首。


  金靈兒聽前半段險些嚇背過氣兒,聽著聽著就發現這劇情無比熟悉,才知道是胖子在搞怪,不過倒是因此又放下心來。


  「是不是最後被招安,賜給江寧毒酒,到時候你就是那黑廝李逵!」金靈兒白了胖子一眼。


  「嘿,俺長得可不黑。」胖子隨即扮起笑臉。


  其實胖子也不是很樂觀,這幾日他帶著侯三炮的名義東奔西走拉攏關係,很清楚當前局勢,今天在來之前還替江寧求佛上香。


  不過剛剛獨孤新月言明江寧不會有事,兩人親如兄妹,胖子也沒有懷疑,只是心裡多少有些顧慮。


  還是獨孤新月心量大,在確認江寧沒事後就遁走了,顯然是怕江寧見到她一番批評教育。


  這邊兩人正說著,陪審團那裡已經有了結果,其實全是江遠濤那一派的人在討論,慕容策與葉飛也在旁推波助瀾。


  金昊和楚雲飛也做過努力,最後時刻見江遠濤還咬著不鬆口,許下高官厚祿,那江遠濤雖然心虛的臉青唇白,卻也沒有為之心動。


  終於到了最終時刻,眾人都屏著呼吸,隨著宣判的是燕京時代的跨越,是開啟江南戰神時代,還是戰神折戟的故事成為茶餘飯後的笑談,全在江遠濤那張口中。


  「我江遠濤,燕京市公安廳副廳長,GCD員在此宣誓……」江遠濤上來是例行的宣誓。


  其實這些內容江遠濤讀過百八十遍,幾乎可以倒背如流了,並沒有什麼值得稱道,但人們聽著聽著發現一個問題。


  江遠濤的臉色越來越差了,而且腦門的虛汗也越來越多,都快能用雨下來形容,不多時就將江遠濤手裡的紙給打的濕透。


  「遠濤,沒事吧。」江遠河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袖。


  所有流程都是兄弟三人安排好的,這一次穩穩地作死江寧,三人在江家所屬的派系便能藉此穩固地位,一舉奪魁也說不定。


  至關重要的時刻,江遠河不敢掉以輕心,看到江遠濤這個樣子,以為是身體不適,當即就要請求休庭。


  如果他這時候開口,江遠華肯定會同意的,但他選擇先問一下,江遠濤並沒有給出他回答。


  不僅沒有回答,而且連看都沒看一眼,江遠濤似乎是犯了癔症,直勾勾盯著雙手中間那張紙,漸漸地雙眼失去神采,恍如傀儡。


  「我叫江遠濤,燕京市公安廳副廳長,是我一手策劃了這次的案件……」江遠濤終於再度開口了,聲音沒有起伏,平淡的語調卻訴說著不平淡的內容:「案發當夜金豪大廈受傷的兩名保安,李二牛在送醫過程中被我親手殺死,而後我又囑咐醫生對趙鐵柱進行重症治療,同時我與我的兩位哥哥,江遠河與江遠華達成共識,利用此次事件對江寧提出訴訟,控告其故意殺人罪,以此……」


  江遠濤剛開始說話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了,都在心想怎麼會有如此勁爆的消息,怎麼會有如此白痴的人,雖然大家都知道是你江遠濤在背後使壞,可你也不能在法庭上親口承認啊。


  站在身邊的江遠河也被嚇傻了,等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說到「故意殺人罪」,再往下就是江家內部的勾心鬥角,如果公諸於世那他也得自殺謝罪。


  想到這裡江遠河不禁打個哆嗦,趕忙捂住江遠濤的嘴巴,感覺手心痒痒的,似乎江遠濤被捂著的嘴唇還在開開合合。


  江遠河立即看向江遠濤的眼睛,一下就知道被人陰了,心中哀嘆,此戰以敗。


  「嘩!」


  全場再次嘩然,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火爆程度,公安廳副廳長站在法院懺悔過錯,這種新聞放在四個版面都嫌不夠!

  陪審團傻了,聽審團傻了,原告律師傻了,被告律師傻了。


  坐在審判席的江遠華也傻了。


  眾人皆傻,唯獨江寧在偷偷壞笑,有意無意的,這壞笑還讓江遠華給看見了,立即明白這是江寧在搞的鬼。


  可嘴巴長在江遠濤身上,就算他說是江寧高貴,也要有人信啊。


  「我雖然不太懂法律,但我有常識,如果有人承認是自己殺的人,那我是不是就沒罪了?」江寧望著江遠華,聳聳肩。


  「哼!休庭!」江遠華使勁敲了一下木槌。


  結果用力過猛,那木槌直接被砸斷了,現場已經混亂不堪,他趕忙示意江遠河他們將江遠濤給帶走。


  江氏兄弟一派的人一走,現場氣氛更混亂了,噓聲不斷,金昊和楚雲飛也從陪審席下來。


  「江老弟,真棒!」楚雲飛只能用這種詞來形容自己激動的心情。


  他與江遠濤之間也算老冤家了,自古軍警就不和諧,雙方又都是各自部門的代表,鬥爭不斷。


  今天江遠濤被這麼坑了一把,在全場千八百號人的面前自己道出事情真相,仕途走到了頭,人生也差不多走到頭了。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再加上誣陷罪,瀆職罪,亂七八糟的罪名加在一塊,最輕也得落個死緩,這輩子只能在監獄里度過了。


  「江寧,你如果早點跟我說,我就不用東奔西走了。」金昊見楚雲飛已經夸人了,自己就賣了個乖。


  「金老哥此言差矣,如果你們不在外面走動,江遠濤看到了就要生疑心,怎麼會輕易中招?實則續也,續則實也!」江寧笑道。


  金昊聞言,微微琢磨,似乎還真是這個道理,連連稱讚。


  「華夏能有江老弟,國之幸,民之幸,天下之幸也!」楚雲飛也詩意大發。


  三人開懷大笑,遠處慕容策與葉飛正好看到,與江寧對視一眼,冷冷一哼,狼狽離去。


  足足休息了大半個鐘頭,江遠華也不知跑到哪裡,那號稱鐵笊籬的趙文華也不見蹤影,最後還是兩個法官其中一個出來宣布江寧無罪,當庭釋放。


  江寧原本就沒有帶著手銬,如今一身輕鬆,邁著四方步就走出法院,外面正是陽光明媚。


  「江寧!」


  遠遠就聽到金靈兒的聲音,江寧轉過身去,小美女就好似小貓兒一樣撲進他的懷裡,狠狠蹭了幾下,隨後才意識到失態,趕忙撒手。


  好在金昊也沒有追究,爽朗一笑,便要打電話定位置為江寧洗塵。


  「江寧!」朱晨波遠遠地也走了過來。


  「嘿,好久不見了。」江寧沖朱晨波笑了笑。


  「其實也沒有很久,可能你在裡面呆的太久,對時間的概念都模糊了。」朱晨波一本正經,看到江寧臉色越發難看,趕忙陪個笑臉:「太子讓我祝賀你大難不死,另外,他很滿意你這次的表現喲。」


  「滾蛋!」江寧氣的揚了揚拳頭。


  朱晨波很識相的退後兩步,又與金昊、楚雲飛和金靈兒打過招呼后,絕塵而去。


  「胖爺!藏什麼藏?你這樣唏噓憂鬱的男人就像夜空中的螢火蟲,藏不住的!」江寧發現了正要潛逃的胖子。


  胖子是有愧於江寧,以兩人的交情,這件事胖子理應奮不顧身,可最後他都沒起到什麼作用,心中有愧。


  被江寧這麼一喊,胖子尷尬的抓了抓頭髮,扭扭捏捏的:「馬林科夫同志,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紙老虎啊!」


  眾人聞言,開懷大笑。


  金昊並不知道江寧與陸雪琪有過邂逅,所以在水上人家定了位置,江寧對此倒也不是很在意,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殺了過去。


  待江寧他們的車子離開后,不遠處路旁一輛商務房車搖下車床,葉千魅沖著遠處擠出一個笑臉,是苦澀的笑。


  「葉公子不必灰心,這次並非我們主事,出了差錯也在所難免,還會有下次的。」車內,傳出慕容策的聲音。


  「哼,下次,下次我要他死!」接著是葉飛的咆哮。


  隨之是一聲悶響,車子輕輕晃了一下,葉千魅流連的又看了一眼,搖上車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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