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劍刃風暴
酒店的後門是儲物間的另一個出口,等江寧他們來到這裡的時候,袍哥早已佔領了整個儲物間,還未進門就有一片砍刀揮了出來,沖在最前面的青衣險些中招。
江寧一手把青衣拽回來,另只手將大夏龍雀拋起,反手接住,隨即一道赤色刀芒橫掃而出。
空中的砍刀都被劃成兩段,連帶著,也有幾人被攔腰斬斷,刀芒一直衝破三層人海,在一人臉上劃開條口子之後,才逐漸消散。
「殺!」
悍不畏死的袍哥沖了上來,下餃子似的一個個往江寧面前擠,江寧連揮幾刀,暫時阻擋了袍哥的攻勢。
「回去!」江寧喝道。
這裡空間太小,根本施展不開大夏龍雀,人海戰術中玄雨匕首又很吃虧,天知道外面還有多少人。
「來不及了。」關閻從轉角退了過來,一邊不停的往外丟東西,一邊說道:「擋不住了,我們被包圍了。」
兩人邊打邊退,最終背靠背退到了一起,兩麵包夾湧上來的袍哥悍不畏死,一個個提著砍刀沖了上來。
青衣閃身擋在江寧面前,厲喝道:「我是劉青衣!你們帶頭的是誰,出來說話!」
青衣的名號還是起到了震懾作用,袍哥們都停了下來,人群分開,一個妖邪青年緩緩走上前。
「青衣姑姑,老爺子已經和你斷絕關係了,現在你因為通敵叛變也被通緝呢。」那青年說著,使勁舔了下嘴唇,一雙眼睛帶著淫光貪婪的在青衣身上掃過。
「劉邪,你想死嗎!」青衣杏眼圓瞪,怒喝道:「還不快帶你的人給我滾!父親不過是說說氣話,今天你敢動我一根頭髮,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妖刀劉邪,劉虎的另一個兒子,刀法出眾,本身也是個變態,平日里青衣最討厭這傢伙,而他也從不在這個小姑姑面前有所收斂。
「那就試試咯。」劉邪說話間,從背後拿出兩把尼泊爾彎刀。
這是一種軍刀,亦是尼泊爾的國刀,是庫爾喀士兵的榮譽象徵,刀具本身的設計就凸顯殺戮,不論是造型、流線還是放血槽,註定是要用鮮血浸染的魔兵。
青衣大怒,抬手打出兩根琴弦,那速度當真是快,若論身手青衣也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
可在劉邪面前還是顯得有些不夠看,直到青衣出手之後,劉邪還抽空舔了下刀身,那琴弦將至,劉邪才輕描淡寫的抬刀一擋,又迅速翻轉手腕,纏住了琴弦。
奮力一拉,青衣吃力朝劉邪飛去,正對著兩把彎刀刀口,這一下若是碰著了絕對要一分為二。
電光火石之間,江寧擲出焚天印,凌空一道精純的火系真氣打在印牌上,那焚天印上浮現出一圈赤色銘文。
銘文暴漲,形成一道剔透的火牆,隔在青衣與劉邪之間,堪堪擋住了這一下,把青衣給彈了回來。
火牆另一邊的劉邪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在青衣往回飛的同時,那火牆瞬間爆開,炙熱的火浪湧進劉邪身後的人群中,見風就漲,瞬間引燃了一大片。
劉邪不愧妖刀之名,第一時間抽身閃躲,終究沒有被當場燒死,不過還是沾染上一些火苗。
焚天印被激發爆出的是聖火,非玄冰不可滅,劉邪奮力拍打無果,乾脆脫掉了上衣,下一秒便提著一雙彎刀殺向江寧。
金鳴交錯,彎刀與大夏龍雀打在一起,龍吟鳳鳴聲中,劉邪被沖飛出去。
普天之下,敢正面挑戰大夏龍雀鋒芒的,他劉邪雖然不是第一個,卻是最勇敢的一個。
「哼,江老五你不過拿把神兵逞能,妄稱江南戰神!」劉邪雙手顫抖,表情卻不變,眉宇之間的喪心病狂還更甚幾分。
「你有種,老子中意你!」江南一邊說著,一邊把焚天印塞給青衣。
焚天印貴為八荒神器,威力巨大,其消耗也是無法想象,以江寧十多年功力的《天魔大典》也僅僅是能激活一次,不過也足夠震撼了。
劉邪身後的袍哥引火燒身,自顧不暇,沒被波及到的也被嚇破了膽,雖未退後可也不敢輕舉妄動。
另一邊,關閻擋著的那撥人也被嚇得七葷八素,他們不怕關閻的銀針毒藥,因為絕世樓的長老可解。
可八荒神器在瞬間爆發出的力量還是很嚇人的。
「不過!你敢欺負老子的女人,領死吧!」江寧的表情瞬間凝固,變得冷峻,變得滲人,隨之散發出一股滔天殺意。
「慢!」劉邪稍退半步,舉手喝止,道:「江老五,你有種換把兵器。」
「好!」江寧爽快的點點頭。
隨手把大夏龍雀擲在地上,江寧抽出別在腰間的綉春刀,這是二師父的武器,如今是殺門尊嚴的載體。
江寧發誓要用它奪回當年殺門丟掉的尊嚴。
「哼。」劉邪輕輕一哼。
同為刀客,他能清楚感受到這把看似平淡的綉春刀的不凡之處,那濃密的殺氣絕非普通高手可以抗衡,但也勉強可以接受。
「哥老會眾人聽著,今日我與江寧以戰止戈,若我輸了,你們自行散去,不可在與之為難!」劉邪作為圍剿隊伍的最高指揮官,高舉雙刀,大喝道。
江寧讚賞的點點頭,持著綉春刀便沖了上去,瞬間揮出十餘刀,刀刀致命,招式間隱隱有《獨孤九劍》之破刀式的味道。
武學也有三六九等之分,劉邪或許很有天分,但在江寧面前就顯得小兒科了,再加上《獨孤九劍》這門武學至尊,僅僅是一個照面就招架不住了。
劉邪接到第七刀,手中雙刀崩碎,自綉春刀中衝出一股滔天殺意,隨著刀芒一起絞碎了劉邪的雙手。
「嘶嘶……」劉邪就地打滾,滾出幾米落入人群之中,被兩人攙扶起來。
倒抽了幾口涼氣,劉邪貪婪的舔了舔嘴唇,喝道:「給我上,砍死他們!」
江寧就料到劉邪不肯善罷甘休,不怒不燥,提著綉春刀迎了上去,與密麻的人群戰在一起。
背著小漁兒,江寧不敢後退,他只能勇往直前,握著殺門最後的尊嚴,戰至最後。
綉春刀雖不比大夏龍雀的威懾力,可常年跟隨殺神沾染殺氣,也非凡品可以抵擋,一時間擋者披靡,江寧再度殺到劉邪面前。
劉邪步步退後,奈何江寧步步緊逼,兩人所過之處再無活人,江寧像一台絞殺機器,將劉邪逼直末路。
腳下一滑,劉邪仰面摔倒,眼中那泛著寒芒的綉春刀刺了下來,面如死灰。
「休傷我兒!」
平地一聲雷,一把偃月刀憑空掃了出來,劉虎在關鍵時刻殺到,救子心切的他顯然再次低估了江寧的實力,那偃月刀被直直打落下去,整個拍在劉邪臉上。
咣當一聲,偃月刀拍碎劉邪的腦袋掉在地上,腦漿四濺,血水橫飛。
「江寧,你!」劉虎氣的頭髮都豎了起來。
「不怪我,是你拍死他的。」江寧聳聳肩。
放眼望去,遍地屍骨,血流成河,江寧在追殺劉邪的途中就斬落不下百人。
除了江寧本身的實力之外,這把綉春刀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這已然是一把魔兵,握著它的人心中只剩殺戮,除非能有二師父那種心境,不然江寧不會在輕易使用它。
「小漁兒!」想到這裡,江寧猛地回頭看去。
小漁兒還趴在他的背上,白嫩的臉上沾染了不少血跡,小丫頭也不害怕,雖然用小手捂住了眼睛,卻從縫隙中偷偷往外看,似乎真把這場殺戮當成了戶外真人秀節目。
江寧微微鬆了口氣,抬頭看向劉虎,「你與青衣兄妹一場,我不想與你為難,你走吧。」
「你殺我兩個兒子,欺人太甚!」劉虎垂首握著偃月刀,身體不停的發抖,是怒不可遏。
「不是我說,就憑你們這群爛番薯臭雞蛋,想留住我還有些困難。」江寧說著,回頭看了一下。
另一邊追來的袍哥們早被嚇傻了。
袍哥驍勇善戰不假,但他們也是血肉之軀,眼睜睜看著一步殺十人的江寧,再加之大夏龍雀與焚天印的威懾,再沒有一人敢衝上來送死。
「狂妄!」
隨著一聲暴喝,自劉虎身後衝出一道紅色人影,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險湧上心頭,江寧本能的提起綉春刀。
刀刃對上劍鋒,針尖對麥芒,自刀劍交界處產生一股肆虐的暴風,吹的那人紅色衣袍獵獵作響,也吹得江寧背後的小漁兒睜不開眼。
江寧陡然變招,使出破劍式,卻見那人手腕一抖,一股強大的力道順著綉春刀襲來,江寧震退數步才勉強穩住。
嫪無忌在空中翻了個跟頭,落地后也倉促退出三步,隨即又擺開架勢,雙腿猛蹬,流星般朝江寧衝殺過去。
嫪無忌負責絕世樓弟子的修鍊,等同於古代的禁軍總教頭,絕對是實力派高手,人稱絕世劍宗,以劍法聞名,當年僅憑一己之力便破掉陰陽二老的長虹、冰魄劍,實力已經到達一個匪夷所思的境界。
相傳二十年前,嫪無忌孤身把守雁門關,擋住了狂神和殺神的去路,三人大戰一晝一夜,最終惜敗,二神這才得以進入藏區。
雖說當時龍傲林和獨孤無常皆身負重傷,可畢竟是二打一,其真正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起碼如今的江寧不是對手。
「江寧小心,這是劍刃風暴!」青衣擔心的緊,出聲提醒道。
話音未落,就見空中嫪無忌無風自轉,每進一分便快上一分,待殺至江寧面前時已快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劍刃絞碎空氣的細密爆裂聲直刺人耳膜。
江寧步步後退,連翻兩個筋斗,落地后隨手將綉春刀插回腰間刀鞘,大喝一聲:「拿我的刀來!」
關閻聞言,拔出地上的大夏龍雀,咬牙奮力拋給江寧。
江寧接過大夏龍雀,凌空奮力一掃,刷出一片刀芒,卻被嫪無忌輕易絞碎。
那劍刃風暴越來越近,越來越急,江寧落地不退反進,學嫪無忌一樣腳尖輕點,直朝著劍刃風暴殺了過去。
金鳴交錯,兩把神兵撞在一起爆發出一股強大氣勁,將方圓範圍的人都給沖翻在地,難以想象兩個當事人承受的是怎樣肆虐的力量。
「你也就憑著它才能站在這裡。」嫪無忌冷笑,奮起狂攻。
嫪無忌絕對是當今站在華夏武學巔峰的泰斗之一,江寧饒是借大夏龍雀刀之威施展獨孤九劍,也難以撼其鋒芒,幾個回合下來越發艱難,終於被打飛出去。
空中,江寧竭力調整自己的身體,以臉著地,雖被摔得頭暈眼花,卻沒傷到小漁兒。
「爸爸,爸爸加油啊!」
小漁兒奶聲奶氣的叫喊縈繞在耳邊,江寧清楚的感覺到她抱緊了自己的脖子,似乎有些發抖,是在害怕。
「以你的修為,在年輕一輩確實無人可擋,可你實在太狂妄了。」嫪無忌落地,冷冷的看著江寧,道:「交出三件八荒神器,你可以帶著他們離開。」
「我要說不呢!」江寧以大夏龍雀支撐,咬牙站了起來。
可那一擊實在太致命,身體早已殘破,再加之舊傷未愈,江寧搖搖晃晃的,險些再次摔倒。
「那這峨眉山腳,就是你的葬身之地!」說話間,嫪無忌再度出手。
沒有華麗的招式,沒有毀天滅地的力量,僅僅是輕描淡寫的一刺,甚至沒有用盡全力。
「能低頭的,橫著出去!」江寧雙手卧刀,用盡了全身力氣吼出這一聲。
然後,他沖著嫪無忌,無畏無懼的,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