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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凱旋而歸

  邪毒入體,散入周身,堵而化之,卻難以化盡,此法後遺症諸多,餘毒也是後患。若是疏導通達,則可盡數除去,此乃上法。江寧以針灸聚毒雜腹,再真氣推拿逼出,這正是疏通之法。


  冷清歌連嘔了數口黑血,身子一軟,倒在了江寧的懷中。再看江寧,面如金紙,氣若遊絲,顯然已是快要耗盡真氣了。


  胖子在外面連開了數槍,把幾個悄悄潛入進來的黑西裝男子打死,匆匆跑了進來,對江寧說道:「江爺,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快走。」


  「方大同久居南湖村,這附近村莊也大多都有他的眼線,我們先前忽略了這點,方大同死了,必然會有死忠給他報仇。」江寧說完抱著冷清歌走了出來。


  「你先走,帶著我誰也走不了。」冷清歌用力的推了推江寧,眼中的淚水早已模糊。


  「笑話,方大同我都殺了,還能栽在這些小嘍啰手下?」江寧冷笑了聲,不顧冷清歌掙扎,硬是抱著她沖了出去。


  方家兄弟之所以有這麼多的死忠,那是因為他們的經營之道,不是尋常的召集三教九流,而是以移民村為中心,朝著四周圍發展。大多都是親戚鄉里,抱團行兇。方大同帶他們靠黃賭毒發家致富,而他們則把方大同視若神明,對他非常崇拜敬重。江寧殺了方家三兄弟,又殺了那麼多他們的鄉里親戚,這已然是死仇,江寧要是再待在江北,必遭毒手。


  衝出城隍廟的時候,四周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有的拿槍,有的拿砍刀。警察抓走了南湖村的主要黑社會份子,卻沒有把周圍的一網打盡,這些人把胖子跟江寧圍在這裡,準備亂刀砍死。


  胖子雙槍來回射擊,殺開了左邊的血路,掩護著江寧匆匆往外逃去。也不知道誰在暗地裡放黑槍,把胖子的腿上給了一槍。胖子身重,腿部受傷很難支撐,嘭的聲倒在了地上。


  江寧兜住冷清歌,抬手一槍把那藏在暗處的槍手掀了天靈蓋。另一把槍也在冷清歌高聳的胸脯上刮扯了一下,直接上了膛,再用大拇指推動保險,兩把槍就開了火。


  衝上來的被放翻了不少,藏在暗處的幾個槍手也被江寧掀翻,江寧一手夾著冷清歌,一手拉起胖子,又被逼回了城隍廟中。


  胖子跺了跺腳,疼的呲牙咧嘴,卻勉強對江寧笑了笑道:「江爺,怕是胖爺我今天要折在這裡了,你說大風大浪都過來了,誰知道被這些小蝦米給絆住了,真有點不甘心啊。但是胖爺能跟你做兄弟,並肩作戰這麼久,就算是死也值得了。我看廟後有個狗洞,就委屈江爺從那裡爬出去,有胖爺在這裡坐陣,那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你就放心的帶著冷美人離開吧。」


  冷清歌緊緊的抓著江寧的胳膊,她恢復了一點力氣,淚流滿面的對江寧說道:「爺,對不起,都是我拖累了你們,你殺了我,帶著胖子趕緊走吧。」


  胖子立馬搖頭,對冷清歌說道:「嫂子折煞兄弟了,何況我那麼大的身軀,那狗洞鑽不出去。」


  「都他娘的爭什麼,這又不是官位錢財,急著投胎啊?我江老五堂堂戰神,何等尊貴,鑽狗洞成何體統,胖子你他娘的出的什麼餿主意。」江寧把彈夾取出來數了數,還夠支撐片刻。


  胖子的電話不知道掉哪去了,江寧的手機也沒電了。真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方,好在已經給陸秉承打了電話,現在只能指望他帶人來救了。


  但外面到處都是亂象,陸秉承能不能找得到這裡,或者遠不遠救他們,就算是願意,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得及。總之江寧跟胖子知道這次是凶多吉少,兩人不敢怠慢,打起精神,隨時準備對付衝進來的人。


  聽的外面又有響動,江寧頭也不抬,探出手對著外面就給了幾槍,噗噗的就有人倒在了前殿。


  後門也有人進來,胖子趕緊開了幾槍,誰知道他傷口剛好疼痛,牽扯了槍法,這一槍打偏了。站在後門的那人直接把手裡的砍刀扔向了胖子,幸虧江寧忽然一拳打到,把那砍刀打飛了出去。


  不過江寧的鋼筋鐵骨現在也有點軟了,被划拉開好大一個口子。胖子趕緊開槍把後門進來的人放翻,大哭道:「江爺,你捨身相救,奴家無以為報,以身相許可好。」


  「滾!」江寧說著已經站了起來,左右開弓,把衝進來的人放翻不少,其餘的紛紛退了出去。


  他雙腳一軟,也跌坐回了牆角。身上傷口不少,出血也多,最重要的是耗盡了真氣,現在他就是個空架子,已經嚴重透支。要不是還沒有擺脫危險,江寧早就躺在那裡睡著了。


  他摸索著給胖子止了血,又用他襯衫撕破給胖子綁了傷口。這時候兩人都透支太嚴重,挪動根手指都非常困難。幸好外面沒有人進來,要不然現在正好要他們的命。


  不過很快江寧就發覺更危險的事情來了,城隍廟竟然被從四周放火了,現在火勢已經逐漸猛烈了起來。濃煙從四周涌了進來,這幫人真他娘的黑,打不死就想把人熏死,太不地道了。


  胖子哀嘆了聲,說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胖爺今天栽在城隍廟裡,也不枉此生了。江爺,兄弟這就去吩咐城隍爺給你備好水酒,等酒菜好了,你記得來赴宴。」


  這廝說完竟然掏槍想要自殺,被江寧一腳踢開。江寧指著他罵道:「真沒出息,看你江五爺給你放個大招。」


  說完江寧咬破中指,就在地上用手指畫了三個人形,口中念念有詞,忽然指著那三個人形喊道:「乾坤無極,天道歸一,天魔傀儡,起!」


  隨著江寧最後的那聲喊,三個黑乎乎的土人猛地站了起來,有鼻子有眼,只是好像全身都沾滿了塵土。這忽然來的變故,把胖子跟冷清歌都嚇壞了。


  胖子嚇得屁滾尿流,大喊道:「江爺,你他娘的原來是妖人啊,竟然還會用妖法。」


  「這不是妖法,這是天魔大法中小伎倆,我修鍊的是天魔寶典,其中有不少這些術數,實際上與五行陰陽之術差不多,只是根源不同。」江寧嗨嗨笑了聲,指了指牆角,對那三個土人又念念有詞。


  三個土人似乎能聽懂江寧的話,紛紛跑到牆邊,往牆壁上一貼,被貼住的地方土質很快就變成了流沙般的塵土,紛紛流了下來,露出了牆壁上的一個大洞。洞外人影交錯,還有一股火光,正是外面那些放火的人。


  在江寧的喝斥下,那三個土人朝著遠處就跑去,外面的人頓時大呼小叫的去追那幾個土人了。江寧拉了胖子跟冷清歌,艱難的從那個洞口跑了出來,追出去的人已經很遠了,誰都沒有注意到他們。


  幾人悄悄的爬上了公路,不料遠處那些人追上了土人,一棍子下去,土人都變成了土,才知道中了江寧的調虎離山之術。紛紛又調轉回來,朝著江寧這邊散開了尋找,這要是找到江寧幾人,肯定是有死無活了。


  胖子怒極之下,拔了槍就準備跟這群刁民來個你死無活,但他身上的子彈還沒有指頭多,開了槍就是找死。


  正在為難的時候,遠處警笛聲大起,剛才還囂張的那群刁民,現在立馬四散亂竄,十幾輛警車把村子團團圍了起來。大燈晃過,江寧跟胖子面前也停下來一輛警車。


  陸秉承從車上跳下來,看到江寧跟胖子的模樣后,不要意思的說道:「所有警力都被調去南湖村了,這是我從公安大學借的實習生們,遲到了,對不住啊哥幾個。」


  「遲到總比不到好,沒事,快點送我們去通江口,我要連夜回通州。」江寧揮了揮手,表示並不在意。


  但心裡卻把陸秉承看輕了,這個人雖然有眼力勁,但沒有膽子。他肯定是自己一個人不敢到這裡,所以去公安大學借了人才過來。幸虧自己硬撐到現在,才算是得救。


  不過江城肯定是不能繼續待下去了,這裡到處都是大聯盟的人,警方不可能都抓起來。但是這些人卻全想給方大同報仇,除了對方大同盡忠,還有就是,報了仇他們就能上位,成為大聯盟數一數二的人。


  但沒想到江寧那麼堅強,來了江城幾天,鬧得天翻地覆,卻依然能夠全身而退。現在不管是在警局還是在醫院,都不安全。前者冷清歌已經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後者更是沒有保障。江寧現在急著回去療養調整,絕不能身居險地。


  見江寧不願意再待在江城,陸秉承也知道自己做的有點過,但是這份情怕是挽不回來了。趕緊把三人扶上了車,親自開車把江寧等人送到了河岸邊。


  早有野狗跟封豹等人親自來迎接,開了七八艘快艇藏在暗處,看到江寧滿身是傷,還斷了條胳膊,頓時叫嚷著要上去報仇。


  這個時候正是江城最亂的時候,警察跟黑社會小弟滿大街的跑,去了之後不被誤傷才怪。江寧趕緊喝斥,對他們說道:「老子這次過河殺人無數,滅了方家兄弟,斷條胳膊,算得了什麼。只要能換來通州數年的安穩,那就值了。」


  眾兄弟聽的淚流滿面,紛紛稱讚江寧大義,但也聽了江寧的話,流著淚往通州而去。


  陸秉承目送江寧離開,朝著那茫茫的黑暗之處,猛地敬了個禮。江寧雖然滿手都是鮮血,但他大義凜然,他殺得是該死之人,救的萬民。如果方家三兄弟不死,只怕是江城永遠也沒有重見天日的那天。這次鬧得越大越好,上面就會震驚,越震驚,給江城人民換來的天就越清朗。


  江寧斜靠在船艙上,這才有空給自己包紮傷口,冷清歌被江風一吹,也越發清醒,幫著把江寧的胳膊包紮好。


  「為了我,你連命都不要了!」冷清歌伏在江寧的懷裡,眼淚婆娑的說道。


  「沒事,我只是打穿了胳膊,子彈不在裡面,也沒傷到骨頭,回去養幾天就沒事了。」江寧安慰冷清歌。


  冷清歌不相信的說道:「誰的胳膊傷成這樣,幾天就能好。我把你害成這樣,我也沒臉再跟你回江南,我不如一頭鑽進這江中算了。」


  江寧一把拉住了衝動的冷清歌,小聲的說道:「有個法子能讓我三天之內就好的徹底,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幫我。」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你為我死都不怕,我還有什麼不能為你做的?」冷清歌實際上是比較大膽的那種,經歷過生死之後,對江寧的感情已經非常深厚了。


  江寧小聲的對她說道:「我是至陽體質,你是純陰體,陰陽交泰,和合雙修,能促進我快速恢復,那樣三日之內,我全身的傷就能好起來。」


  「啊?」冷清歌被江寧說的話驚住了,過了片刻,滿臉羞紅的說道:「你真下流,這種事都說出來,你……」


  看她那半推半就的樣子,江寧原本快挺不住的身子,竟然不知道從哪又恢復了不少力氣。把她摟進懷中緊緊相擁,冷清歌也心有所感,抱著江寧不撒手。


  就在快艇駛過一艘漁船的時候,忽然一聲槍響,緊緊相擁的江寧與冷清歌雙雙滾下了船,跌入了冰冷的江水之中。


  江寧全身都沾滿了鮮血,一掉下去江水就被他染成了鮮紅色。那漁船上的槍手們沒有去追擊快艇上的人,而是朝著那渾濁的江面不停地開槍,似乎想要把江寧打開漏勺。


  這時候快艇上的人也反應了過來,紛紛包抄上來,雙方在江面上展開了激烈的槍戰。接應漁船的是從南漁村的湖裡駛出來的巡邏船,這船橫衝直撞,把追逐在兩側的快艇撞翻了不少,護著漁船就要遠離。


  忽然幾聲炮響,接著漁船跟巡邏船都冒出了滾滾濃煙,火光也逐漸的燃燒了起來,把整個江面照的亮如白晝。剛才還兇殘的歹徒,一下子變成了火人,紛紛從船上跳下水中,被四周圍快艇上的人亂槍打死。


  漁船上的人,正是從通州返回江北的蚊子,因為他心狠手辣,身材瘦小,嘴又長得特別長,所以別人送了他一個蚊子的外號。


  他也算是高手一個,在通州接連殺了箭豬跟麻桿等人,回來的時候又遇上了江寧,大燈一打,看清楚后,想要順手結果了,沒想到反遭炮轟。


  上次江面作戰,給退役巡邏船打掩護的江北巡邏船,現在卻停泊在遠處,只是用探照燈隨意掃射江面,卻不敢朝著這邊靠近半步。


  因為他們都接到了警告,而且他們也知道,江城大聯盟怕是要完了。


  遠處炮響的地方駛出兩艘高大的艦艇,一艘是炮艦,一艘是護衛艦,雖然都是輕型的。但是相較於這些快艇跟漁船,稱之為鐵甲重艦也不為過。


  艦艇上面,上校洪大磊跟龍鵬等人正朝著江面看來,船上大燈照射,與火光交匯,把水面照的清清楚楚。


  眾人把船都停了下來,靜靜的泊在水面上,所有人都朝著水下大喊大叫。水性好的,紛紛跳下水中,到處摸索著尋找江寧。艦艇上更是有專業的潛水人員,在下面開始打撈江寧。


  胖子拖著那條殘腿,趴在船邊大喊道:「江老五你他娘的少給老子裝死,你這個妖人,那麼多大風大浪都挺過來了,還能死在這通江里不成?你不是會妖法嗎,你再變一個給老子看看?」


  「變你大爺啊,老子都快被淹死了,趕緊搭把手。」忽然從胖子眼前鑽出一顆腦袋,接著張口就罵。


  胖子被嚇得咋呼了聲,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手忙腳亂的把江寧拉上來。江寧的懷裡還抱著冷清歌,上船后兩人都張嘴大口的呼吸了起來。


  「我就納悶了,江爺你憋不死我相信,可這冷美人怎麼也沒事?」胖子見兩人無恙,忍不住詫異的問道。


  江寧哈哈大笑,從手中拿起一朵鮮紅色的蓮花,在鼻頭前深深的嗅了口,高聲道:「我說胖爺你現在怎麼這麼八卦呢,跟個娘們似得。」


  在水下,當然是江寧嘴對嘴給冷清歌換氣了。在子彈快要打中兩人的時候,江寧抱著冷清歌落了水,知道他們肯定會趕盡殺絕,於是就帶著冷清歌潛入了江底。


  沒想到潛入的地方正好是上次野狗掉下的地方,剛到那兩塊大石的時候,江寧就看見水霧變成了血霧。緊接著,從那江底就漸漸的長出一株血蓮,正是江寧追尋已久的江心血蓮。


  直到現在,他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江心血蓮極具靈性,平時隱匿在江底干泥內。直到水中含有血液,它才會聞著血液出現。上次野狗在水底的血液散開,江心蓮就鑽出來。後來江寧先把野狗送了出去,再返回水中的時候,混在水中的血液也早散了,那江心血蓮也就不見了。


  這次江寧掉下去的時候,正好血水蔓延,那江心血蓮剛鑽出來,就被江寧一把擒住。


  「江爺完好,大家回城。江爺說了,碧輝園擺三天流水席,兄弟們敞開了吃,敞開了玩,有不盡興的,江爺不高興!」封豹登高大喊,四下里頓時歡聲如潮,眾人紛紛從那兩艘戰艦中穿過,朝著通州而去。


  「敬禮!」等江寧穿過的時候,戰艦上忽然想起一聲喊,所有戰士全都舉手敬禮。


  江寧對冷清歌說道:「扶我起來。」


  冷清歌已經被這場面驚呆了,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趕緊把江寧扶起來。江寧也舉手對著眾人敬禮,直到過了這兩艘軍艦之間,這才放了下來。


  冷清歌心神震蕩,悄悄的問道:「老五,這是搞什麼,你是軍隊的人嗎?」


  「嗯,我是通州軍分區中校參謀,這次我北上除害,百姓沒有夾道歡迎已經算是臉上無光了,這又算得了什麼。」江寧居功自傲,牛逼轟轟的說道。


  冷清歌心裡那叫個波瀾起伏,郝夢瑩有個表哥剛提了士官,就已經鼻子高揚,普通姑娘都看不上眼。可江寧小小年紀,卻已經是中校銜,比她表哥不知道高了幾個層面,對自己卻真心真意,甘願付出生命。


  「要是郝夢瑩在這裡,肯定大呼小叫,又要吵著江爺收她做小妾了。」胖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冷清歌的臉色頓時就難看了。


  江寧靠在船舷上,有氣無力的說道:「你這張嘴,真該買包洗衣粉洗洗了。」


  「她一直想要到江南,她說江南的人有錢,在那裡能賺很多錢,她只有一個母親,不久前死了……」冷清歌說著說著,淚水已經洶湧而出。


  「胖子,你聯繫陸秉承,把郝夢瑩的骨灰迎回來,在雲霄山找塊好墳地葬進去。然後把那一百萬,給她燒進去。」江寧吩咐胖子,他回去以後要閉關了。


  胖子答應了下來,冷清歌這才心裡好受了很多。依偎在江寧的懷中,沉沉的睡去。江寧跟胖子也漸漸撐不住,打著盹就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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