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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純陽體

  「美女姐姐,是不是你想通了,決定做我老婆了?」江寧見師涓把他叫到了外面,頓時心裡有點激動。黑子跟左婷的死,帶給他的那種壓抑,也漸漸的淡化了不少。


  師涓跟江寧走到大廳,她仔細的看了看江寧,忽然說道:「你的那些東西我確實很想學,但是我可不想嫁給短命鬼,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你的病已經到了膏肓階段,再不治療,就活不了多久了。」


  「哎呀美女姐姐,你太厲害了,你怎麼看出來我活不久了?」江寧很驚訝的看著師涓。


  師涓鬱悶的直翻白眼,她好歹也是名醫啊,在通州,早就有了第一神醫的稱號。她不僅精通外科,而且對中醫也很了解,行內像她這種中西兼修的醫生簡直鳳毛麟角。


  師涓沒有接江寧的話茬,而是抓起了他的手,把他剛換好的衣服袖子擼了起來,露出了江寧那並不粗也不細的胳膊,病態的蒼白中帶著剛勁。


  可是在胳膊內側,卻有道細如牛毛的紅線,從胳膊深處一直蔓延到了手腕處,整條胳膊透露出一陣陣的詭異。


  江寧低頭看了眼,啊呀叫了聲,嚇得師涓趕緊鬆開了手,只聽江寧說道:「這才幾天沒有注意,已經跑到大陵穴來了,肯定是今天動了氣,體內的丹毒又泛濫了。」


  江寧的這種疾病,叫做丹毒流火,中醫治療事半功倍,可在丹毒流火走向的地方,用針灸截脈,引出丹毒,方可消除病根。但江寧的情況卻不同於常人,他的這丹毒流火,源於心脈,從胸口的天池穴一路經胳膊腕內側曲澤穴、郄門穴、到了現在的手腕內側的大陵穴。如果再走到手掌內側的勞宮穴,中指指尖的中沖穴,到時候丹毒流火發作,江寧的血脈就會沸騰,直到從裡到外,把他燒成一具焦炭。


  經常有人發生自焚,原因很多,但也不排除這種可能。這是中絕症,活到江寧這個歲數,算是已經賺了。


  又因為這種丹毒流火剛猛霸道,幾乎無葯可醫。又稱之為天火丹毒,原因大多是因為天生火屬性體質太過純陽,所以會造成這種無法剋制的現象。還有些可能,則是人為的,比如用火毒喂胎,形成先天火胎。


  火胎可不是常見的熱胎,熱胎嬰兒頂多是發上一場水痘,或者拉上一段時間稀,就自愈的差不多了。但是火胎卻很可怕,普通人家孩子遇上火胎,用不了幾天,高燒就燒死了。


  火胎多出現在武林世家,因為武林中人的內功真氣,以先天與後天為風水嶺。先天真氣,自帶屬性,如同人的體質般神奇。後天真氣,平淡無奇。雖然有人能從後天修鍊到先天,但鳳毛麟角,大部分人窮其一生而難窺其門檻。所以有人就開始想歪門邪道,火胎就是那個時候誕生的。從生下來,就是帶著火屬性的先天之境,練功練氣,事半功倍,往往十幾歲就能大成,可與高手齊名。


  但是火胎也有後遺症,就是江寧這種情況,天火丹毒無葯可醫,再厲害的火胎高手,也撐不過三四十。當然解決的辦法也不是沒有,只是知道的人,當今世上也沒幾個。


  「你怎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美女姐姐,你誤會了,我可不是火胎,我是純陽體,跟我好的老婆,可是很有益處哦。」不管是采陰補陽還是采陽補陰,實則都是陰陽和合。江寧這種純陽體,確實對女人來說是好東西,久與他同居,可滋陰養顏,對駐容有奇效。


  「難怪你到處沾花惹草,原來是想保住你這條小命啊,那你怎麼不幹脆找個純陰體質的美女,這樣你的問題不就解決了嘛。」師涓恍然大悟,怪不得江寧見了美女就讓人家給他做老婆,原來也是無奈之舉。


  純陽體的男人,陽氣太重,加上其他原因,就會患上天火丹毒。如果有女人能用來陰陽和合,自然能暫時解燃眉之急。但要想徹底解決這個問題,還是要找到純陰體質的女子,與之結合,才能逐漸的消除。


  純陰體的女人同樣很特別,如果常人娶為老婆,多半活不了多久。首先純陰體陰氣太重,等閑男人的陽氣遮不住她,不多久男人陽氣耗盡,就兩腿一瞪了。而且這些女人命格很硬,大多又帶著克夫命,就連常伴她左右的男人都會萎靡不振,所以純陰體的女人多為寡婦,被人視之不詳。


  江寧哀怨的看了眼師涓,仰天長嘆,看那樣子,彷彿有多委屈似得。就聽見他說道:「純陰體質的美女豈是那麼容易找到的,縱然世界上有六十億人,也不過是鳳毛麟角。我的病如此嚴重,要想徹底解決,非要純陰體中的至陰才行。但至陰體質如同我這般,從生出來的那刻,就身染重疾,多半過不過八九天。而至陰體質的女子,出生只是要在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還要生在陰宅,而且父母都要陰性體質。這種天地人三合一,想想也只有女鬼才具備,我准不能娶個女鬼做老婆吧……」


  見他這般無奈,從來沒有笑過的師涓,竟然忍俊不禁了。這下子把江寧看傻了,師涓向來都是孤傲平靜,波瀾不驚,這可能與她外科醫生的職業有關,讓他無論聽到什麼樣的笑話,或者面臨什麼樣的危險,都能處變不驚,鎮定自若。


  可現在竟然笑了,雖然一閃即逝,但已然讓江寧傻在了那裡,痴痴的看著她。


  師涓被江寧盯得有點發毛,咳嗽了聲說道:「你別這樣看我,這個世界上也不是沒有這種女人,你只知道火胎,可聽說過冰胎?」


  「冰胎?那要父母都是先天冰屬性高手,然後在極地孕育,再以畢生真氣淬鍊,相當於把內丹結在胎中。孩子生出來后,可以說相當於一塊冰魄。但這方式與火胎都太過逆天,傷天害理啊,遇上這種女人,我也不知道我敢不敢讓她做我老婆。」江寧這廝平時天不怕地不怕,這個時候竟然發毛了。


  師涓聳了聳肩道:「我只是看你已經快要沒救了,所以提醒下你,你自己做自為之吧。」


  「美女姐姐,我知道你是外冷內熱,你既然知道我不行了,就好人做不到底,乾脆幫我壓壓火吧?」江寧咽了口唾沫,從後面看師涓的那高挑的身材,尤其她還穿著白大褂,著實讓人按耐不住。


  「滾!」師涓頭也不回的要走,江寧趕緊上前去拉他。可師涓好像忽然想起忘了什麼事,急忙轉身過來。


  兩人的嘴一下子就碰到一起了,江寧可真不是有意要佔師涓的便宜,但兩人貼的實在是太近了。江寧怕失去平衡,就伸手摟住了師涓,習慣性的伸出他那火熱的舌頭去舔師涓的嘴唇。


  一股冰涼的觸感從師涓的唇間傳來,江寧對這種感覺非常喜歡,說著就要上手亂摸。卻被師涓推開,她抬手就準備給江寧個巴掌,卻見江寧立馬把臉湊了上去,恨不得趕緊讓她多打幾巴掌。


  看江寧賤兮兮的這個樣子,師涓反而無奈了。她狠狠瞪了眼江寧,說道:「我本來想跟你說,從北方來了個病人,想請你幫忙治療下,一時只顧著談論你的病情,反而忘了。」


  「要看是什麼病,雖說天底下沒有我治不了的病,但是也不能做賠本買賣,我昨天已經賠了一檔子了。」江寧想起給老元戎治好了腿,老傢伙卻只給了自己一個中校,橫想豎想,都覺得虧得慌。


  師涓知道江寧雖然嘴上無利不起早,但這是鬼門的規矩,她也沒有厭惡,老老實實的把情況跟江寧說了。


  原來河東有個煤老闆,得了一種怪病,跟濟公傳里那個銅錢腿很相似。在腿上長滿了如同銅錢般大小的蘚塊,密密麻麻的,雖然只有一條腿上有,但是那條腿已經沉重無比,而且毫無知覺,根本抬不動了,只能坐輪椅。


  煤老闆在河東有幾個大煤礦,還有個無煙煤礦,甚至入股露天煤礦,是河東煤炭協會的名譽會長。所以不差錢,海內外所有名醫都找遍了,可最後也沒看出個什麼來。這次來江南找名醫,師涓作為新起的神醫有幸產於治療,可她也是束手無策,所以就想到了江寧。


  江寧聽完師涓的描述之後,果斷的說道:「這不是銅錢蘚,這是銅錢蘚的孫子,叫做腿部神經綜合麻痹肌肉組織細胞失調銅錢蘚。」


  師涓愣在原地半天,沒有聽明白,她怔怔的看著江寧,說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位優秀的醫學博士,擁有國內外七所醫學名校的博士學位,但這位博士,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神經麻痹組織失調的病症。」


  江寧很欣賞師涓說話的態度跟語言,有文化受過教育的人就是不同,質疑個學術問題都這麼委婉。如果換成江寧,他會直接喊道,鱉犢子玩意,哪他娘的有這種病啊。意思相近,帶給人的感覺卻差之很遠。


  「美女姐姐,不是我打擊你,你沒聽說過的病多了去了。暮光症跟狼人症,歇斯底里症……」江寧擺出一副博大精深的樣子,準備給師涓上一課。


  師涓打斷他說道:「暮光症跟狼人症,不就是歐洲的吸血鬼跟狼人嘛,這都是因為體內缺少某種染色體,造成基因變異。至於歇斯底里症,不就是中醫所說的失心瘋嘛。你用不著在我面前裝高深,我就問你這種類似於銅錢蘚的病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寧被弄得滿臉灰,頗有點尷尬,咳嗽了聲。「沒想到你醫學造詣還挺高,至於我剛才說的這個病症,你不知道倒也正常。因為這個病的名字是我跟四師父命名的,有記載如歐洲醫學史上的,只不過一般醫生一輩子遇不上這麼個病人,所以沒有人去注意,也就傳播的並不廣了……」


  師涓一聽原來是江寧經手的,頓時不敢再小看,就聽他講了個有關這種病的故事。


  故事挺簡單的,但是聽的師涓直皺眉頭。幾年前有個歐洲白種人也得了這種病,那傢伙是個財迷,祖上留下不少希臘金幣,很值錢。他害怕被人盜走,天天摟著這堆錢睡覺。這些錢都是古錢,上面沾染的東西誰也說不清。摟著睡了那麼幾十年,他的腿就開始出現硬化的銅錢蘚了。


  銅錢蘚學名叫做錢幣狀皮炎,也叫做筆管蘚,荷葉蘚等。本來是中皮膚常見蘚,大部分病因是從手足癬再感染髮展成的。就跟銅錢似得,一塊塊的趴在腿上,偶爾身上也有,但大部分都在腿上。


  普通銅錢蘚捏上去雖然有點硬,但還是能捏得動的,而且除了患處,其他地方如常。可那個歐洲人的腿,卻跟真的長滿了錢幣似得,捏上去就跟捏石頭似得,就連那些銅錢蘚也彷彿凝固了,連點皮屑都不掉,皮膚還泛著金黃色。簡直就跟腿變成了金子似得,,病化的地方沒有絲毫知覺,只是重量加了不少,根本提不動。


  聽完江寧說的這個人的癥狀,師涓不停地點頭。沒錯,那個河東來的煤老闆,得的就是這種病,跟濟公傳裡面的那個金錢腿非常相似。


  她催促這江寧趕緊將接下來的解決辦法。


  江寧哈哈笑了聲,說道:「哪有什麼解決辦法,我四師父說乾脆齊根把腿截了,然後裝根假的,最起碼還能提的動。不過腿要留下,將來也好做研究,可是老外不答應啊,他說這腿說不準真的會變成一條大金子,那可就值大錢了。眼看買賣做不成,我四師父急得團團轉,結果被我二師父知道了,半夜跑去那傢伙家裡,連那條變了樣的腿跟那包金子,都提了回來……」


  說道這裡,江寧不敢再說,怕引起師涓的反感,這樣對他以後跟師涓的關係發展很不利的。


  可是師涓似乎根本沒有在乎,他見江寧不說了,趕緊催促道:「繼續啊,那條腿的病理原因到底是什麼,不會真的變成金子了吧?」


  「要說是金子也是金子,不是也不是,具體病例,實則還是由銅錢蘚引起,只不過患有銅錢蘚的時候,患處長時間接觸了重金屬,重金屬本來就有毒,最後發生再次病變很正常。而且形成病變需要的這個重金屬,要求也很嚴格。必須年代久遠,而且曾經作為隨葬品深埋在地下,因為造成這種的另外一個並存條件,那就是屍毒。說白了,這種病就是銅錢蘚的變異形態,跟人與狼人的關係差不多。」


  江寧的話說完了,師涓還在那裡回味,這種病確實百年難遇,因為這些條件同時具備,實在是幾乎不可能。


  等她反應過來,見江寧正盯著她的重要部位猛吞口水,她雙手環胸擋起來,追問道:「那解決辦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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