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血戰到底
封豹外號下山豹,原本是斧頭幫的雙花紅棍,有次政壇波動,斧頭幫受波及,老幫主過去殺人放火的事情被揭發了出來。按照規矩,坐館的龍頭出了事,這是要從館內的人選頂缸的,也就是背黑鍋的。
按照祖輩傳下來的規矩,應該是作為副幫主的秦昌榮去的。可秦昌榮許下重金,與將來讓封豹上位的重諾,求封豹去頂罪。封豹是老幫主眼中的紅人,有心提拔他做接班人,但是中間有秦昌榮,事情就不太順利。
這個時候見秦昌榮答應,只要封豹替他坐牢,出來后就能做副幫主。也就沒有阻止,封豹那時候愛打愛拼,腦子一熱就跑去蹲后大院了。
結果卻是妹妹跟奶奶差點被欺負死,而秦昌榮害怕他把位置奪去,將來再坐了老大的位置。所以自然容不下他了,他這些年在裡面反思,腦子逐漸的冷靜下來,也想的差不多明白了。
原本他想拿了這筆錢就離開的,可沒想到秦昌榮速度這麼快,直接就派人來了。說起來這個捲毛,當初還是他手底下一個小弟,沒想到現在就已經帶了兩百多號人了。
野狗噌的站了起來,罵道:「真是太歲爺頭上動土,不知道今天夏局長跟我大哥在這裡嗎,敢這麼囂張,找死。」
封豹趕緊說道:「野狗,今天你們已經被我鬧得掃了興,這破事是我自己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能連累你們。給我把刀,我殺出去。」
「你是我老班長,就算你打我,我也把你當兄弟,黑子,抄傢伙。」野狗為人重情重義,本事本領不錯,只是被封豹比了下去。這種事情本來是應該向江寧彙報的,但是他怕江寧不答應,畢竟剛才封豹衝撞了江寧。
所以他憋了片刻,忽然跪了下來,朝著江寧就要磕頭。他這條命是江寧救得,現在出去拚命,就是等於對不住江寧了。
江寧一把把他扯了起來,拉住他領子罵道:「人家都說不用你了,你還熱臉貼冷屁股,你閑的蛋疼啊。」
「我不能看著我兄弟死在我的地盤上,大哥你放我去,我肯定留著命回來孝敬你。」野狗掙扎著要下去,可他怎麼可能撼的動江寧。他身邊的小弟也都期許的看著江寧,希望不要別人踩到頭上。
但是江寧不允許,誰也不敢說話。最後對著野狗等人拱了拱手道:「今天是我做的不地道,對不住諸位兄弟了。我現在就殺出去,你們都別出來,受了牽連我封豹過意不去。」
封豹知道對方是斧頭幫,江寧不幫他說的過去,他最後看了眼封子衿道:「跟著江寧,寸步別離,哥哥對不住你跟奶奶了。」
封子衿想要衝過去,被江寧也一把拉住,她掙扎了幾下,仰頭看著江寧道:「我不相信你是這種人,我不相信。」
等到封豹沖了出去,外面樓道想起一陣喊打喊殺的聲音,江寧這才把野狗扔在地上。
野狗癱坐在地上,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外面兩百多號人,封豹就算是再厲害,怎麼可能打得過他們。何況剛才還跟他們打了那麼久,現在恐怕早成了強弩之末了。
江寧拿起杯酒一飲而盡,這才說道:「黑子,把傢伙都拿出來,我管他斧頭幫還是菜刀幫,敢到我江寧罩著的地盤鬧事,那就是找死。」
這話峰迴路轉,眾人欣喜萬分。封子衿恍然大悟,自己哥哥那臭脾氣,如果江寧直接說幫他,他肯定寧願從這裡跳下去摔死。而現在江寧以趕走這些人為借口,就照顧了他的面子。
江寧平時雖然像是長不大的孩子,但每次在關鍵時刻,他都頭腦清晰,往往都是從根源出發,簡單而粗暴的解決了辦法。
他要拿砍刀,被封子衿搶了下來,遞給了他一根鋼管。然後封子衿用布條把自己的胳膊與刀纏繞在一起,對江寧說道:「江老五,你下手太重,用鋼管也輕著點。還有你不要勸我,那是我哥。」
這麼重情,江寧忽然親了口封子衿,封子衿都傻了,這下親的很動情,尤其是外面千軍萬馬,她忍不住深深的看了眼江寧。
夏紹雄也搶過一把美國白刃鋼做成砍刀,野狗趕緊攔住他說道:「你是不是當領導當傻了,你是局長啊,不是大街上的小混混,坐在這裡等著收拾殘局吧。」
「那不行,老子長這麼大還沒有參加過幾次群架呢,這麼好的機會我可不想放過。什麼局長,我蒙著臉就什麼都不是了。」夏紹雄反穿警服,不知道從拿抽了條紗巾蒙住了面,任誰都看不出來。
聽著外面的喊殺聲更近了,江寧也不再管他,帶著一票兄弟們沖了出去。
他一馬當先,一邊是野狗,一邊是蒙著面的夏紹雄,緊緊抓著砍刀的封子衿緊跟其後。後面是黑子等七八個兄弟,雖然人不多,但那威壓卻很大。他們剛出現在樓道,所有圍觀的人跟正在圍毆下山豹的人都發覺了。
遠遠的看見江寧,捲毛立馬就認了出來。指著江寧等人道:「那些都是同夥,給我往死里弄。媽的,找你找不到,還敢送上門。」
從圍著砍封豹的一群小弟中,衝過來十幾個人,當先那人嗷嗷的大喊著,手裡一把明晃晃的斧頭,倒挺有上世紀斧頭幫縱橫外灘時候的威風。
可惜被江寧飛起一腳踹飛了出去,衝上來的十幾個小弟眨眼就被撞倒了一片。野狗跟夏紹雄怒吼就衝進了人群,那就跟秋風掃落葉似得。兩人戰鬥力都很強,野狗救人心切,夏紹雄被封豹打了,這會滿肚子的怒火正沒處發呢。
江寧大步向前,手中的鋼管左右翻飛,動作快的都快成影了,所有接觸到他鋼管的人都紛紛被打翻在地上。輕則鼻青臉腫,重則骨折血崩。不過有夏紹雄在這裡,不過三師父交代不能給大老婆惹麻煩,所以他就沒有下死手。
那十幾個人根本沒有形成一點點威脅,就連阻攔一下的作用都沒有發揮出來。江寧如入無人之境,帶頭向前走的時候,大部分都被他敲倒在地上。剩下的還不夠他後面那些如狼似虎的傢伙爭搶呢。
讓人大跌眼鏡的是封子衿,這個喜歡跳勁舞的青春活力美女,在這場面絲毫都不露怯,手中的砍刀上下翻飛,划拉出不少血來。
這跟她從小被封豹牽連有關係,後來封豹入伍跟入獄的那段時間,她更是只能藏著刀片上學。所以她雖然長得漂亮,學校敢追她的,也就只有高翔那樣身上有功夫的人。
江寧眨眼就衝到了封豹跟前,這貨被兩面夾擊,躲在死角里跟人死斗。身上已經挂彩了好多處,好在都沒有多深。雖然滿身是血,卻不足以死。他雖然戰鬥力很強,但卻沒有江寧的速度快,所以他根本不是江寧的對手。
江寧的鋼管化作一片銀白色的影子,不到片刻就把他跟前十幾個人撩翻在地上,沉悶的聲音在慘叫聲中非常突兀,每次棒棒聲響起,就會有好幾個人倒在地上哼哼唧唧。
看了縮在角落的封豹,江寧見他又有膽色又有擔當,主動說道:「以後叫我大哥吧。」
「大哥!」都這時候了,封豹自然不會猶豫,毫不猶豫的認了大哥。
野狗在後面羨慕不已,他那時候認大哥,可是許了大宏願的。哪天江寧心情不好了,他還沒有幫人家找到美女,直接就把他踹開了。現在江寧竟然主動讓下山豹做小弟,果然人比人氣死人。
封豹跟在江寧的身後,徑直朝著捲毛走去。從開始江寧的路線,目的地就是捲毛,江寧這廝久久喜歡從根本出發解決問題。
站在眾人身後的捲毛膽寒了,擠滿了樓道的小弟根本無法阻擋江寧半分鐘。哪怕他有兩百多小弟把這個樓道塞滿了,可江寧向前的速度,比跑步還快,而且江寧過後的地上,躺滿了他的人。
過去斧頭幫有傳統,叫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這個時候捲毛想要找其他堂口的人來找支援,因為他發覺這些人根本擋不住江寧。
可當他看見江寧一腳把十幾層的人牆踹翻之後,他拿出來的手機掉在了地上,因為江寧已經站在對面看著他了,當他從地上摸到手機的時候,江寧已經踩著他的人走到了他面前。
「我的地盤,不容你撒野,留下一隻手,滾!」江寧的聲音很輕,卻讓人滿身顫顫。
這是過去道上的規矩,有些人不懂事,衝撞了道上太歲,老太爺這類的人物。留下一件東西就能放他走,輕則一根手指,重則一條命。
「大哥,我有眼不識泰山,求你開恩,開恩吶。」捲毛全身冷汗,頭頂的天然卷也都嚇直了。
江寧冷笑了聲,立馬轉過了身,對封豹道:「他不願意走,那我就把他交給你了,你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
「哥,我還是給你留只手吧。」捲毛想反悔,可被衝上前的封豹揚手就是一個巴掌。
這巴掌很重,捲毛的大半個臉都打的沒感覺了,頭一歪,牙和著血噴了出來。他跪下不停地給下山豹磕頭,求饒道:「豹哥,我錯了,我錯了,你放過我吧,看在我原來跟你做過兄弟的份上,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你他娘的還是人嗎?老子當年對你們怎麼樣,你他娘的心裡清楚。那年為了你,老子挨了七八刀,到現在身上的傷疤還在,你今天竟然來堵我,你這種人根本沒資格出來做大哥。你自己給我交代吧。」下山豹把三棱軍刺扔給了捲毛。
捲毛拿起來一看,這他娘的還怎麼交代啊,背叛大哥那是要三刀六洞的,可是這尼瑪是三棱軍刺啊,三刀下去還有命嗎?
「好,我給你交代,去你媽逼的。」略微沉思了下,捲毛忽然抓著刀,朝著下山豹的腹部刺去。
下山豹早防著他這點了,一掌拍在了他的腦袋上,這掌下了死手,捲毛被拍的腦袋都快裂開花了。落在地上后,腦漿跟鮮血的黃紅之物順著耳朵涌了出來。
旁邊的夏紹雄看了眼,趕緊對他說道:「從窗戶上扔出去,快點。」
下山豹愣了下,立馬醒悟過來,一把提起捲毛,從窗戶上猛地扔了出去。罵道:「叛徒的下場。」
拍了拍手,他感激的看了夏紹雄一眼。幸虧有這個公門中人提醒,要不然自己可就又要栽了。這種黑社會斗殺,在通州也是常有發生,屢禁不止。從樓上扔下去的,為了不引起市民恐慌,都會說成十足墜樓。
而如果死在樓里,那就是謀殺了,那樣重案組介入,到時候不管是黑社會火拚,還是仇殺,那都是要起訴的。現在夏紹雄在旁邊,又屬於黑社會火拚,他倒不用擔心再回去坐牢。斧頭幫就算對官方施壓,夏紹雄參與了,他自然會頂著的。夏家有位秘書長呢,什麼事還頂不住。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等著找死啊?」野狗對著捲毛那些小弟怒吼了聲,那幫人這才反應了過來,爭先恐後的朝著樓下跑去。
最後又被黑子等人堵了回來,讓他們輕傷的拉著重傷的,豎著進來橫著出去。兩百多人來鑽石錢櫃堵人,結果一半躺著出去,連秦二爺下面的得力幹將捲毛都被從樓上扔下去,斧頭幫這次算是丟人丟到家了。
圍觀的人剛開始以為圍毆封豹一個,所以有人在看熱鬧,可當江寧他們開始火拚后,早跑的連個影都沒了。
夏紹雄進旁邊的屋打了個電話,早就在聞訊趕來的趙建等人紛紛撤走了。夏紹雄也蒙著臉悄悄的溜走了,打了一頓,汗水一出,酒勁就解了,立馬覺得被江寧坑了,只能趕緊開溜。
眾人把樓道收拾了下,KTV繼續營業,江寧摟著封家姐妹在包廂里大唱蒼茫的天涯。
忽然下山豹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看了眼,愣愣的看向了江寧。江寧隨意的問道:「是不是問我死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