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錢爺原來是……
雷諾兒被他凌厲可怖的模樣嚇得不敢說話。
陸悅心有不忍,握著雷諾兒的手,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薄寒初眼睛赤紅,寒冰般的煞氣。
「羅哲!司衛!」他深墨眸底陰騖冷厲之氣。
兩個人忙上前,聽他吩咐。
薄寒初冷冷的一字一頓道,「抓人!」
司衛已經反應過來。
羅哲一怔,幾乎是不敢確定的問道,「誰?」
「孔月茹、薄儉!」
男人嗓音冷酷莫測。
……
心寶睡醒之後有些餓,她起床,走到廚房給自己沖了一杯牛奶。
溫溫的水杯剛端在手裡,突然,猝不及防的掉在地上,玻璃杯摔得破碎,心寶沒來由的覺得心口一陣陣的發堵。
她的手撫摸上心臟,很想哭。
晃了晃腦袋,把自己矯情的想法摒棄出去,將碎碴兒收拾好后,又沖了一杯。
她是怎麼了,中午吃了那麼多,居然還會餓。
順著廚房的窗戶看向窗外,夕陽西斜。
微微蹙眉。
按理說,他應該回來做飯了,怎麼這麼晚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正想著,客廳的座機忽然響了起來,嚇了她一跳。
拍拍心口,心寶原本想忽略這個電話,但是一琢磨,還是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接了起來。
「喂?」她的聲音冷冷淡淡的。
對方一聽,溫柔的笑了出來,「心寶。」
心寶驚訝了,「南澈?」
「是我。」他的嗓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如清風。
「你怎麼知道這裡的座機電話?」心寶比較好奇的是這個。
說實話,要不是這個物件響了,她根本就沒注意到這裡有個電話。
秦南澈低低的笑了,神神秘秘的說,「山人自有妙計。」
「切!」心寶哼了一聲。
「還好嗎?」秦南澈輕聲問她。
心寶怔了怔,低聲答道,「挺好的,南澈,我……」
「什麼時候回來?」秦南澈溫聲打斷了她的話,「回到我這裡,回到我身邊,心寶,回答我。」
心寶心裡一酸,眼睛一熱,「我會的,給我點兒時間。」
「好。」秦南澈似乎只要她這一個承諾就好,別的也沒有逼迫她,只交代了她要好好照顧自己,注意傷口不要感染,定時換藥這些瑣碎的事情。
心寶眉眼彎彎的聽著。
不談愛情的話,秦南澈真的是一個無可挑剔的好男人。
「嗯,我都記住了。」心寶一一應道。
「心寶……」最後,在掛斷電話以前,秦南澈突然叫住了她。
「嗯?」心寶不明所以。
秦南澈沉默了一下,輕輕道,「沒事,我就是想你了。」
心寶心尖微軟,掛了電話。
……
水木春城。
秦南澈握著手機,站在落地窗前,靜靜的望著窗外的景色。
「Boss,」他的私人助理張煜站在他身後低聲道,「雷公的事不告訴雷小姐嗎?」
「嗯,她接受不了。」秦南澈淡淡道,「剛剛你說,薄寒初要把薄儉和孔月茹抓起來?」
「是,但是,薄儉不見了。」
……
心寶的肚子又咕嚕嚕的叫了起來。
她餓的實在難受,打算自己給自己做點兒東西吃。
心寶剛往廚房走,房門就被打開了。當她看到薄寒初時,明顯一愣。
怎麼回事?
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西裝筆挺,英俊迷人的,怎麼一下午功夫不見,就變得傷感又頹然。
「你怎麼了?」心寶下意識的問道。緊接著,又蹙了眉,他怎麼樣了跟她有什麼關係?
想到這兒,心寶暗暗罵了自己一句,轉身就要走。
但,下一秒,手腕卻被他握住。
然後,他身體的所有力道都壓了過來,緊緊的抱著她。
心寶覺得他身上的味道不好聞,又被他抱的難受,想掙脫他,卻聽他在耳邊低啞的請求,「別動,小寶,別動,讓我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他難過的話語讓心寶推拒他的動作遲緩了下來。
「你到底怎麼了?」
他這樣讓心寶很不安。
薄寒初始終抱著她沉默著,過了差不多十分鐘后,緩緩的鬆開她,摸著她的小臉,「我去做飯。」
心寶點點頭,皺著眉看他往廚房走。
背影那麼孤寂傷心。
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寶物似的。
薄寒初雖然難受,但是還是很認真的給心寶做飯。
做好后,心寶吃了一口,覺得很失水準,清爽的黃瓜都被他炒得苦澀了。
「怎麼了?」薄寒初看著她停下來,關心低問。
心寶看了他一眼,搖搖頭,繼續吃飯。
她瞧著薄寒初夾了一片黃瓜放在嘴裡慢慢的嚼,又低頭吃了一口米飯,好像什麼苦味兒都沒嘗出來。
心底一沉。
在他身上,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
但是他不說,她也就不問。
不想對他還像從前那麼擔心。
吃過飯後,他陪著心寶靜靜的呆了一會兒,然後送她回卧室。
「你好好睡,我今晚有事,可能不回來了。」薄寒初吻了吻她的眉心,道。
這下,心寶更加斷定他不對勁兒了,但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多餘的話一個字都不多說。
薄寒初這一刻有些感激她對自己的漠不關心,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她。
爸爸出車禍了。
在醫院裡搶救。
連楚燃都說,就算救過來,這輩子也只能是植物人了。
小寶,你要我怎麼告訴你這一噩耗?
又吻了吻她,薄寒初站了起來,他走了兩步,忽然回頭,低啞的問她,「小寶,你能不能抱抱我?」
心寶原本在閉著眼睛假睡,聽到他這話時,心尖一顫,莫名的睜眼看著他。
自從她到這兒,他從來不會提這樣的要求。
薄寒初深深的凝視著她,幾分悲傷,「抱抱我,行嗎?」
他現在真的急需一個擁抱,讓他知道,他的家還在,他的溫暖還在,這樣,他才能有勇氣去面對外面的一切。
心寶看了他幾秒鐘,翻了個身,冷淡的回答,「不行。」
薄寒初的臉,一瞬間變得空洞灰白。
自嘲一笑。
慢慢的走出了卧室,離開。
他沒看到的是,心寶放在被子里的手,握的很緊很緊。
她幾乎下意識的就要開口叫住他,但是最後還是克制住了。
……
夜晚。
醫院。
薄寒初調來不少的人守在這裡,以免出亂。
雷公已經被轉到重症監護室,呂楚燃說,要看這24小時。
薄寒初站在監護室外,看著裡面靜靜的躺在病床上,渾身插滿了管子的雷公,突然覺得,哪怕他真的成為植物人,只要他活著,就好。
那些仇怨,好像真的從他的心裡拋除出去。
是他不好,固執了這麼多年。
當一個復仇工具的滋味其實並不好受,不然,他也不會貪戀雷公和小寶給他的溫暖。
羅哲走了過來,在他身後道,「薄總,代小姐帶來了。」
「嗯。」
薄寒初又看了昏睡的雷公一會兒,走了出去。
代夢惠的狀態其實不太好,剛流完產,又是以那樣的方式,加上心情鬱結,所以,她看起來很糟糕。
「我還以為,你只顧著雷心寶,什麼都不管了呢。」代夢惠看著他,冷笑。
任誰在住院的時候,被面無表情的保鏢架到這兒,心情都不會好。
再想到這男人之前對自己做的,就更加怨恨起來。
那孩子,她確實不想要,但是除去他的方式有很多種,她沒想到用那麼慘烈的一種。
「我幫你解決一個麻煩,你應該感謝我。」薄寒初聲音漠然。
代夢惠愈加的嘲諷的笑了,「我現在倒覺得,留著那個種沒什麼不好,至少我生出來后,你應該管他叫弟弟,叫我一聲嬸嬸!」
說到最後時,她幾乎是咬緊了牙,語氣歇斯底里,連秀婉的臉都變得扭曲。
薄寒初聽后,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滲人的戾氣。
她在噁心自己,也在噁心他。
代夢惠的話,讓他痛惡欲絕,因為她每個字都在表明他是一個傻子,被人當槍使了這麼多年。
錢爺,就是薄儉。
那個把他從孤兒院領出來,他喚了這麼多年叔叔的男人。
他敬慕的長輩,做出了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毀了他的家庭,毀了他的妻子,也毀了他的孩子。
也許,當他和薄儉對峙時,他會漫不經心的告訴他,「報仇,就要狠,我只不過幫你掃清一切障礙而已。」
是啊,所以他抓走了代夢惠的妹妹,威脅並強|暴了她,讓她懷孕后假裝自己的骨血,把他和心寶的關係一點一點的摧毀,甚至以綁架來測試他的冷血程度,直到他們徹底決裂。
他奪雷氏,報復雷公,都可以,為什麼還要用這樣慘絕人寰的方法傷害心寶,這是他絕對不允許的。
他竟還和孔月茹聯手,將心寶的身世捅給雷公,害的心寶以為自己失去了在這個世上唯一的依靠,把她逼上了絕路。
這背後,是不是還有他到現在還不知道的黑暗?
他的叔叔,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存在?
這麼多年,他活的麻木機械,似乎從來都沒去想過,所有事情的原委。
雷公如果真的像叔叔說的那麼冷血無情,又為何在這個時候把雷氏給他,還勸他帶著心寶離開,他是不是,也覺察出來什麼?
叔叔……
薄寒初閉眼,再睜開眼時,雙眸狠厲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