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換身
司星辰不知道自己都幹了什麼,面對突如其來的真相,他更是陷入到了深深的恐懼中。
當他想要離開的時候,才發現越來越多的真相。
他曾經以為每天保護他的保鏢,現在看來,回與其說是保護,不如說監督更為恰當。
「哥哥,你在哪裡?」他抱著雙膝一個人躲在屋子裡。
被他此刻惦記的人卻正坐在曾黎安的面前。
曾黎安看著眼前這個人,有些意外,居然在這個時候看見司逸辰來找他,而且還是來讓他幫忙的。
「我沒看錯吧,你堂堂司大少爺,居然找我!這個世界真是充滿玄幻了。」
司逸辰聽見曾黎安微微的嘲諷之後,沒有像他以往的那樣,轉身離開。
他眼睛微微閉著,沒有看曾黎安,因為,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什麼可以拿的出的籌碼來了。
坐在曾黎安的對面一言不發,一直到曾黎安在他的面前裝高冷裝大蒜的搗鼓了好一陣之後,一個人的自娛自樂實在沒有現場觀眾捧場,才不得不放下了自己的無聊的嘲諷狀態。
他一板端正的坐在了司逸辰的面前,輕輕咳嗽了兩聲之後,問道「你說來找我幫忙,我怎麼聽著這麼不像是真的呢?」
曾黎安看著眼前的人,不動聲色的拿起手機,點亮了黑色的屏幕,正打算給那個人樂一下,告訴他,出賣過他的哥哥找上家門來求助了。
「如果,你要是跟司稜打電話的話,我勸你最好還是放下來,聽我說完了之後,再決定要不要給他打電話。」
司逸辰依舊是淡定的口氣,那種冷血傲慢的眼神,掃過來的時候如同北極嚴寒冰冷的冬天,甚至一個冷空氣刮過來的時候,就能夠把人的所有感情都凝固在了那裡。
曾黎安平時也見過了不少社會上流人士,可是,碰上這麼一個人卻讓他感覺到無比的頭疼還有棘手,眼前這個哥哥,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做求人的態度。
他看著司逸辰的那張臉,看一次都要感覺自己房間的空調溫度開的有點低了,怎麼會忍不住寒毛乍起。
如果要是搓一搓自己的胳膊的話,還不知道會被眼前的這個男人臆想成什麼樣子。鑒於他自己交友的一個不良名聲,他還是不想被誤會自己對司逸辰有什麼想法。
在曾黎安的圈子裡,可是一直流傳著司逸辰是個徹徹底底直男的說法,並且,他討厭一切的同性戀這樣的事情。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萬一你一會兒就把我出賣了怎麼辦?我覺得這個時候把你敢出去還是更靠譜一些,畢竟,你已經不是司家的大少爺了,不是嗎?」曾黎安聽見司逸辰那麼傲慢的語氣之後,一臉不爽的直接回了他一句。
「哼,你讓我進門,可不是這麼想的。」司逸辰毫不客氣的指出了曾黎安的虛榮心。「難道你不想得到司明遠的所有?」
他最後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曾黎安的眼睛不自覺的睜大了,圓潤如貓眼石一樣的在他的臉孔上,好半天才收回來。他訕訕才笑了笑,「司大少爺真是愛開玩笑,像你這麼一個火山孝子,跑到我這裡來說了說胡話了。」
「是不是我這麼說的,你心裡有數。」司逸辰看了看曾黎安,微微搖了搖頭,他沒有那麼多精力在跟眼前的這個男人打花腔了,在他心裡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我來這裡,是想要交易的。」
「哦,交易啊,那好說,在商言商我最喜歡了。司大少爺想要換點什麼?」曾黎安聽見之後,微微有些意外,他都做好了耗時一天,跟這位少爺裝裝高雅,來點格調的事情之後,當感情在彼此之家有點小生化的時候,才說出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然而,司逸辰現在這麼做出來的事情,倒是讓他驚訝了一把。
他之前跟司逸辰打交道可不是這麼容易說話的。
「我要你的全部的資金注入司式企業!」
當他說完這一句話的時候,曾黎安整個人都感覺到自己的臉被拍成了麵餅,越來越大,那個眼睛也是壓扁了,他瞪著老大的眼睛,一臉扁平的看著司明遠,仔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之後,他樂了起來,「司大少爺,你是想逗我呢,還是真把我當傻子呢!」
他生氣的站起來,毫不客氣的說到,「送客!」
「如果我給你可以扳倒司明遠的證據呢?」
就在管家走過來的時候,司逸辰淡定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管家站在原地,看著曾黎安聽見之後,沉思了幾秒,很快反應了過來,他伸手揮了一下,管家安靜的鞠了一躬,退回到了門外,順手給兩個人關上了門。
曾黎安看著對面的那個男人,咬牙切齒的說到,「你最好還是快點說,不然,我覺得我的耐心用盡之後,可不會客氣的請你離開了。司大少爺。」
果然,他終於等到這天,等到那些真相被這些人一點點的揭開表皮的樣子了。
「我可沒有騙你。」司逸辰淡淡的笑著,那種篤定的表情,一如他以往的地位。
讓曾黎安看著,心裡覺得他還是的那麼欠扁,不過,他知道想要了解司明遠越深,就必須要通過眼前的這個人。
「坐下吧,如果你想要司家的財產跟我弟弟平分的話,你現在就可以叫你的管家來送客,或者,你更想知道一些小四也不知道的秘密!」
司逸辰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神有些凝重,現在,他一旦提到了司稜,他就忍不住想要握拳。他的這個弟弟,可真是得蒙上天眷顧,在司明遠那麼多次暗殺下都沒有死成,在他手裡也是一樣的沒有死,他當初就知道,自己就不該手下留情,讓他這個弟弟過下去,否則,那個女人就不會出事。
「哼,我到是想知道,你憑什麼這麼自信!」曾黎安看著眼前的人,他重新回到了座位上,看著眼前的人,想要知道他現在的想法到底是怎麼樣子的。
這個人根本就沒有考慮這些,他微微皺著川子眉,很多時候,他為了注意自己的形象,非常刻意的讓自己在這些事情這些細節上注意,以致在外在看來,他在他們的圈子裡已經是非常完美如教科書一般的紳士。
正是因為這個,泡妞大戶的曾黎安在追名媛小姐的時候,總被那些無知的女人跟眼前的這個標準教科書比較。
他得到的消息,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是被司明遠逐出權利中心之外了,甚至,在他周圍的那些監控的人員也都撤走了,生性狡猾善變的司明遠居然會撤掉監控了十幾年的大兒子,他一直當成了隱形敵人一樣的存在的那位,居然在這個時候放棄了監控,果然是沒有利用價值了嗎?
曾黎安看了看眼前的人,他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根本就平平展展的褲腿,那個西裝在怎麼看也不像是手工裁縫專門縫製的,看樣子,司逸辰是真的成了貧窮貴公子,失去了平時那個光鮮靚麗的花環,看起來格外的像是老譚酸菜。
「說吧」
司逸辰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看了他一眼,然後才像是一次慎重的演講一樣,開始講到,「司明遠的事情我可以告訴你,甚至還能給你提供最好的證據,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司大少爺,就算是你不說,我相信我也可以找到證據,讓司明遠最後被伏法,您大概現在日子太窘迫了,連新聞報紙都不看了,我們家的WIFI倒是可以讓你免費蹭一蹭。」
曾黎安咧著嘴角嘲諷的笑容看著對面坐著淡定的人,他現在的涵養可真是好,跟以前那個裝逼裝傻×的司大少爺一模一樣。
「你想要扳倒司明遠,就必須知道他最重要的一個目的是什麼。」
沒理會曾黎安那個二百五的微笑,司逸辰慢慢的陳述出來。「司式集團在最初的時候,就用了我母親的所有的錢,我母親以為他會跟那些商人一樣,最多不過是外面彩旗飄飄,家中紅旗不倒。」
聽見司逸辰說到他的母親,即使在二百五的曾黎安也安靜了下來,嚴肅的端坐在司逸辰的面前。若果說他們有什麼相似處的話,那就是他們一樣的生活環境,少爺,可惜都不被家裡人重視,父親就是一個人渣。
還要有什麼的話,那就是他現在兩袖清風,沒有什麼拖累,而眼前的這個人則是一貧如洗,甚至連弟弟都背叛了他。
他其實是有些同情司逸辰的,不過,這種同情如果要加上淼淼的話,他還是寧願不客氣的桶上來兩刀。
他們家的淼淼何其無辜,卻被這個人的父親給害死了。
曾黎安只要一想到這一點,就晝夜痛徹心扉,幾乎快要停止了呼吸。
「偷稅漏稅,得到這個世間的權勢,難道不是男人們的追求和想法,你可別告訴我你們家那個神經病一樣的司明遠,其實,只是想要做一個吟遊詩人!」
司明遠當然不可能有那麼清高的志向。在座的所有人都恨不得他去死,這就微妙了。
曾黎安看了看眼前的這個人,「你如果不說出一個合適的理由,那麼司大少爺,接下來我也不會放過你。」
「放心,我還不至於那麼傻。」司逸辰想到了司明遠的那些事情,在他未出口之前,就已經忍不住想要嘔吐。
「你可知道我父親身患重病?」他開口再次提問。
面對眼前的司大少爺,曾黎安深深覺得司家的人都有當老師的徵兆,不過,關於這個問題,他點點頭,「聽說這個重病,醫院沒有辦法治療,所以用了一個邪門的方法來治療的。」
當聽到這裡的時候,曾黎安深呼吸了一口氣,在這之前,他就已經聽司稜說過了,可是,聽到這裡的時候,他依舊還如同以前一樣,忍不住想要罵人,忍不住的憤怒。
看見他肩膀上抖了一抖的樣子,明顯是腎上腺素增高的樣子,司逸辰瞭然,「看來,你已經知道了。」他轉頭一想,點點頭,「也是,小四應該會告訴你的,事實上我們不都是因為這樣的事情才從一個壞人的團體中間醒悟過來。」
司逸辰說到這裡的時候,他有點苦笑。他們從這個小團體醒悟過來的時間是分長短的,也是分原因的。
他沒有司稜那麼大愛。
司稜是聽到了自己母親的事情才借著這個由頭跟司明遠反目成仇的,然而,他在這之前就知道,他早有了反的心了。那些跟他一起被帶回來的小乞丐們,被司明遠另做它途的時候,司稜就開始慢慢的調查,準備逃跑的事情。
現在想來,他當初能從一個只看到表面,關心那些股價的人而知道了司明遠背地裡都幹了什麼,全都要多虧了司稜。
他當時面對回來的司稜是如此的嫉妒還有感覺到了威脅。要不是整天跟著司稜,想辦法監督他,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發現在那麼一個地下里,司明遠居然關了那麼多的人,甚至,還自成了一個扭曲人格的小培訓室。
原來,司家集團很多步都走的順利而又奇妙的原因在這裡,他們用了這些非法手段成了司明遠的助力。
他講到這裡的時候,留意了一下對面曾黎安的神情,發現它依舊面無表情的樣子,感嘆起來,「看來,司稜把司家最大的一個秘密告訴了你。」
無論是什麼時候,再次聽見這個事情,曾黎安依舊還是不開心,在他們這個位置,這個世界里呆久了,很多陰暗面,其實就跟電視一樣,離他們的生活非常長的遠。
可是,當初為了知道淼淼的事情,他就忍受了一次這樣殘酷的真實,現在再次聽見的時候,依舊是不那麼舒服。當他聽到這裡的時候,看著司逸辰似乎還沒有說完,他站起來,吩咐管家為自己沖了一杯牛奶,通常,他的飲品里沒有這種營養品,可是,這一回,他覺得一定會胃不舒服。
「你繼續。」曾黎安倒是要聽聽司逸辰到底要說那些他聽不懂的。
「我想你已經是猜到了,司明遠的病就是跟這個脫不開關係的。作為同系血緣的我們,也不是完全符合當司明遠的藥引子的。更何況,我的母親在最初的那幾年裡,用了所有的辦法來保護我和我弟弟們,這才讓司明遠沒有了可趁之機來對我的弟弟們下手。
後來,自從我的母親去世之後,日子確實不怎麼舒服了。不過,人的路總要走下去,聽別人的閑言碎語只會讓自己的人生變的更痛苦而已。我做了兄長,用了我所有的能力來保護我的弟弟。而那個時候的小四的出現,對我來說就是一種威脅,他可能將來要奪走我母親的財產,我和我弟弟的產業,你說,我能不對他防備嗎?」
被司逸辰說出來,曾黎安沒有吭聲。
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每一個人都被司明遠的瘋狂給綁架在了同樣的一個方向,他們現在就像是分散的光束,面對隔壁黑暗的侵蝕,如果不能夠團結在一起,他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那個跟發酵麵糰一樣的司明遠。
「防備司稜久了,總會發現一點蛛絲馬跡。那個時候,我發現司稜會在半夜裡偷偷摸摸的離開房屋,去一個非常偏僻的地方。」
來了,聽到這裡的時候,曾黎安心裡微微一震,他知道司逸辰要說的重點來了。
「那個地方很奇怪,我偷偷的下去過,跟著司稜看過去的時候,我還好奇,在這個地方他晚上到底要幹什麼。」說到這裡的時候,司逸辰輕輕的笑了起來,「也許,上天註定了讓我們成為兄弟。」
「我就是在哪裡,發現在總坐在那個鐵門的外面唱歌,一坐就是一整夜的。後來,有一次,我想辦法讓他離開了那裡去辦別的事情,打開了那扇門……」
曾黎安從司逸辰的口裡,聽到了司明遠的那個扭曲的儲存倉庫,原來關押在裡面的人只是一小部分,還有一部分的人則被用作了它途。
「關在最後面的人其實已經成了司明遠的血液儲存倉庫了,我也就是看了那些實驗儀器的管子,還有桌面上那些實驗報告,才知道那些已經變爛的肉體,幾乎看不出人樣的小兒們都是司明遠的葯。後來,我隨手帶走了一份報告。」
當他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張紙的時候,曾黎安的眼睛都直了。他幾乎是快速的搶過了那張紙,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英文,還有各種符號。但是他的精英教育也不是白受的,如同母語一樣,飛快的瀏覽完了那張紙上面寫的東西,他這會相信了司逸辰前面說的那些話。
「我沒想到,你居然拿到了這份實驗報告,但是,司大少爺,你應該知道,一份文件報告,根本不能說明司明遠參與了這項犯罪,說到底,你手裡的東西根本無法成為證據。」
曾黎安自己邊說邊想,暗暗的為自己手裡的那份文件感覺到可惜。
聽見之後,司逸辰難得和氣的看著他,他抬起頭,「誰說,我只有這一份文件的。我能給你提供的是司明遠即將犯罪的現場證據。」
當他說到這裡,曾黎安的眼睛都直了起來。
得到了他想要的效果,司逸辰得意的笑了起來,他原本僵直的身子靠在了沙發後面,舒適的樣子,就好像他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面面見那些客戶,那些對他有所求的客戶一樣。
「你知道下一次司明遠將要犯罪的事情!」聽明白了司逸辰語氣裡面包含的信息和意思,他不可思議的喊道,「這麼隱秘的事情你怎麼可能知道!」
「曾少爺,我已經把我的交易的告訴你了,在商言商,我想你是不是該展現你的誠意了。」司逸辰沒有說下去,他手裡的這個秘密幾乎是他最後的一張牌了,比起任何人,他都想要保護好那張牌。
想到這裡,他抬起頭看了看曾黎安,之所以選擇他,也是再三衡量過了的。他沒有辦法,沒有辦法聽姜妃的。
他無法相信,自己出賣了司稜,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他還要怎麼的去幫助自己。可是,他這輩子最大的責任,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棄,他的母親在臨終前都囑託他的事情,他不想在堅持了這麼多年下去之後,最後功虧一簣。
「好。」曾黎安沒有想到司逸辰心裡那麼多彎彎繞繞的東西,他剛跟司稜通過電話,知道司稜已經跟警方合作了,眼前的這個機遇不是正好嗎。
無論怎麼樣,司明遠這回都要倒霉透了,牽扯的案件無論是從經濟上還是從刑事上的,都不少,多一件更好,更何況,如果真的是按照司逸辰說的,那就是說他們將要抓住司明遠抓一個現形。
「我可以用所有的資金來購置司氏,但是,我想要知道,這根司逸辰沒有多大的好處吧?」他抬起頭看了看眼前的人。
司逸辰微微一笑,終於露出了狐狸的尾巴,商人的臉孔,「曾大少爺果然了解,當然,在這件事情之後,我希望能出資購買回曾少爺手裡的股票。」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曾黎安才覺得午夜樓頂的另一隻鞋子終於落地,他就知道,司逸辰怎麼會有那麼好心,把自己弄的落魄了之後,就大徹大悟開始了人生的另一個高度。
原該這樣的交易,才讓他放心相信司逸辰的合作誠意。
在他衡量之後,點點頭,反正收購股票本來就是他的附加福利,在賣出去,這個福利跟司稜也沒有衝突,他們之間的合作無非是在跟司稜合作之後,兩個人,他都沒有得罪什麼。
想到這裡,曾黎安點點頭,「好。」
……
「所以,司逸辰知道這回司明遠的換血計劃,還把時間告訴了你?」司稜聽完曾黎安的電話之後,有些意外,但是,他的身體現在根本沒有辦法挪動,只能繼續在病床上當著一個危機重重,快要扎的到處都是漏洞的血袋。
他想到司明遠當初對他進行的血樣檢測,他樂了起來,按照自己這血型來說,司明遠肯定是巧不上的。他在司明遠的手裡,其實就是一個廢品的血型。
「你怎麼突然想到要告訴我了,司逸辰跟你做生意了?」他雖然跟曾黎有合作關係,不過,他可沒想到這個時候,這個秘密,曾黎安居然想要要告訴自己。他有些意外。
「廢話!」聽見自己的人品被質疑,難得一次的人品爆發一下,對方居然還不領賬,想到這個,他就開始氣急敗壞,更是對著司稜差點忍不住要進行人身攻擊。
「我說你可以了啊,就不能想一想我是一個好人!」
好人……
當曾黎安說完的時候,不僅他自己被自己給逗樂了,連電話里的司稜也安靜了下來。
好吧,這年頭,好人一個詞聽起來跟更像是一個笑話。
曾黎安轉了一個腦經急轉彎,「我偶爾想做點好事不行嗎!」
「可以。既然這樣,想要當好人的曾先生,麻煩你今天帶點東西過來。」司明遠立刻開始提出各種條件。扒拉一堆東西開出來一張清單之後,曾黎安從少爺降格成了一個跑腿的。
「我說你這是要幹什麼,你在醫院裡好好養傷就行了!」他說完之後,看著上面的清單,有點頭疼,姑且不論那些一看就不是居家常用的工具,裡面居然還有一些違禁品。這可就麻煩大了。
他頭疼的跟電話里的人講了起來,「我說,你要這些幹什麼,你那身體都動不了,就算是要在警方之前處理了司明遠,你那身體也夠不上啊!」
「你拿來就是了,不用管我。」
掛掉電話,曾黎安頭疼看著那些玩意,這些東西別的不說,就單單說個毒藥,這個麻煩喲,司稜是打算自己萬一有個不測被司明遠抓住了之後,打算服毒自盡嗎?
……
司稜電話斷線之後,他就看著眼前的這個人,「怎麼,你哥哥不要你了?」
另他意外的是司明遠沒來殺他,反而是司星辰跑了過來。
沒有在跟司稜跟敵人一樣的憎恨爭鬥,他看了看外面那幾個跟著他的保鏢被司稜的人攔在了外面,依舊是身體抖了抖。
「你要幫幫我。」第一次,司星辰找了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來求救,他實在沒有別人可以找了。
司星辰現在就跟雨水打濕,被關在門外的可憐的小雞一樣,在司稜面前瑟瑟發抖。
這樣子的司星辰可不是他以前那樣的張揚跋扈的樣子。
「怎麼了,你這現在的樣子就像是被人給蹂躪了一樣!」司稜對著司星辰,可沒有什麼溫柔的態度。
不過,此時的司星辰已經顧不上跟司稜吵架了,對於司稜的毒舌,他幾乎也是沒有了心情,他抬起頭,「求求你,幫幫我。」
幾乎是最後的希望了,他帶著希冀的目光看著眼前的這個人。
而他對面的那個人,則是不可思議的看了看他,收起了自己開玩笑的心。
「怎麼回事?」司稜是第一次聽見司星辰居然會對自己說求助,這個不可一世的二少爺,他的二哥,那個腦子平時根本就沒有用過,一直都是一個傻缺的模式,現在,他居然來找自己,他最討厭的弟弟,簡直讓司稜驚悚壞了。
他想起來,這會不會又是司明遠的一個陷阱。
「老八,你先帶他出去一趟,我需要打個電話。」
「不,不,不,我不出去,求求你,救救我!」司星辰以為自己被拒絕了,他嚇的趕緊搖手。
看樣子,他真的被嚇壞,跟那些曾經被關在地里的那些人一樣,司稜突然不合時宜的想其了往事。很快,他搖搖頭,他要做的不就是拆毀那些事嗎,不要多愁善感,這對他現在的工作來說根本沒有幫助。
於是,他放緩了聲音,「只是暫時讓你出去一下,我需要打個電話。」
司星辰算是聽進去了,他點點頭,慢慢的跟著老八離開了房間,一步三回頭的看著司稜,生怕他真的是要趕走自己。
等到司星辰離開之後,他跟那位局長再次通了電話。
「我正要帶姜小姐去你那裡!」他以為司是要催著他交人。
「不,給姜妃一個單間,不要讓任何人靠近。」司稜立刻快速的說出來,「我懷疑司明遠有了新的動作。」
「好,放心,哪裡還能有這裡安全。」他剛掛斷電話,打算隨便找一個由頭保護起姜妃。
「已經放了啊,您剛才不是說要讓她走嗎,小張就過去……」
「不好!」聽到這裡老局長一下子感覺到了不對勁,他立刻沖了過去,看見從房間里出來的姜妃,立刻走了過去,「這個人還有一點情況沒交待清楚,這裡交給我了,你先做別的事情。」
他剛說完,就看見那個小警察居然一動沒動的站在那裡。
下意識的看見他手裡的動作朝著姜妃衝過去的時候,想也沒有想,就伸手攔了下來,在一拳從下面勾過去,讓他們看見了那個人手裡拿著的微型針管頓時從手裡脫落了下去。
其他在旁邊路過還有辦事的警察,立刻警醒了起來,眾人把那個警察一下子壓在地上。
「老大,這不是小張。」其中一個看見那個人手裡的傷疤,成年累月造成的傷疤,根本不是他的同事。
「關起來,審。」立刻的老局長大手一揮,部下們全部開始行動起來,「姜小姐,得罪了,司先生交代我的,讓你暫時現在這裡呆著。放心,我們會保護好你的。剛才只是一個意外。」
姜妃聽見之後搖搖頭,「我不是擔心我自己,我先生怎麼樣了?」
當司明遠知道看壓那個女人連同他的手下一齊消失的時候,他就知道事情有了變化了,只是,他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麼快,這麼大。
「老總,我們那個據點是被警察給端了,山腳下的那些人說有十幾輛警車從山裡出來的,那十二個人都已經被帶走了。」
司明遠沒有想到,他吩咐自己的手下去藏好姜妃,卻忘記了那個藏匿的地點是被他廢氣的。
「已近更有緝毒警察在那裡面做鑒定了,我看,我們之前做毒品的事情很快就會被人給發現的。」他的助手不忘提醒司明遠。
這個時候追究事情為什麼沒有處理乾淨已經來不及了。就像他知道毒品這東西不能碰一樣,可是他當初一旦嘗試,後來哪怕是收手了,還是會留下氣味。
那些毒品……想當初他用了諸多的功夫和經歷來賺錢,想盡一切辦法都要站在受人敬仰的高度。在有些事情上,就想要的太快了,做的太多了。
現在想想,如果當年他不想著發那筆橫財的,不快速的用毒品來得財的話,他會不會能安心睡個好覺。
伸手無意間摸了摸自己手腕處的皮膚,心裡再一次的給了自己否定的答案。
不,不會的。
即使沒有毒品,他也沒有辦法睡個好覺。
當他得了這個病的時候,其實就是受到了詛咒。為了讓自己活的更久一點,他出賣了良心,出賣了家庭還有子女。所有的一切全部都為了這一切。
想要活下去,就要有犧牲。那麼,他還是失眠一點,踩著別人的頭骨繼續活下去吧,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兒子。
他想到了這裡,就微微吐出一口濁氣,「不用,這個身體已經快要到極限的,你們想辦法把那些人口處理乾淨,特別是那些小孩,警察一定是盯上來了。不能讓他們發現,必要的時候,一次性的處理乾淨了。」
「是!」長久以來,緊緊跟隨司明遠的這個人早已經不問為什麼了。司明遠說什麼,他就做什麼,一眼都不眨的執行命令。
「還有一件事……」司明遠想到了他的那個兒子,於是開口問道,「星辰在哪裡?」
沉默了一秒多一點,「少爺從公司翹班了。」
司明遠想到司星辰,平時就是一個什麼腦子都不動的人,在公司里呆著無聊也是一件特別正常的事情,他點點頭,「叫那兩個人看好他,記住,千萬不要在讓他知道了。」
「是!」
同樣的命令,同樣的答覆,只是,司明遠卻不知道,那天夜裡,他的書房門沒有關上,原本想要藏起來的秘密,早已經被司星辰知道了。
……
「就是那天夜裡,我睡不著,就無意中走到了父親的書房,聽見了,他想要做藥引,並且……」面對司稜的面無表情,司星辰猶豫了許久之後,他才說到,「並且,他說要用我來做藥引!」
司星辰再次回憶起來的時候,依舊是一臉震驚,害怕,他想到要聯繫哥哥,可是,他的哥哥已經被他趕出了公司,奪走了權利,甚至,他自私的讓司明遠收回了哥哥的合同。
在想要聯繫哥哥司逸辰的時候,他發現已經聯繫不上了。
他去了哥哥的房間里,尋找哥哥人的時候,那個莊園里,什麼的都沒有。
空蕩蕩的莊園,好像是主人離開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帶走,只有人全部的離開了。
他看著大廳上,那具骨架,依舊是少年的高度,穿著一身藍色的背帶褲,他才想起來,那是他三弟的衣服。而那句骨架,是他的弟弟。
他們原本是兄弟三個人的,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哥哥原本沒有這麼寵著他的,相反,他更寵小三一些,這也是哥哥為什麼討厭司稜的一個原因。當司稜成為了他們家的老四的時候,明明是父親在外面的野種,偏偏,小三還要跟司稜關係那麼好,居然真的把司稜當成了親兄弟來看到。
後來呢?
他突然感覺記憶好模糊了。
圍著這個莊園轉了一圈之後,發現了許多他和小三小時候的玩具,才慢慢的回想了起來。
後來的小三跟司稜的關係越來越好,這讓哥哥寒心了。
慢慢的,哥哥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公司里,而那個時候司稜也開始跟父親關心更親密了起來。
一直到小三出了意外之後,他們家不知道為什麼就開始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
哥哥簡直是瘋了一樣的對權利特別的渴望,而司稜似乎也是一樣,兩個人就好像是說好了一樣,完全開啟了一個更狂的競賽模式。
另一方面,哥哥開始防範起來,總是拴住他,讓他遠離自己的父親。
他特別的生氣,為此,開始固執的認為司逸辰就是在嫉妒自己得到了父親的喜愛。
現在呢?!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傻瓜,怎麼會蠢的把自己送到了敵人的手邊,還親手推走了保護自己的人。
他一步步的又繞回了莊園,走到了客廳里,看著小三那一身的牛仔褲還有白襯衣,他走上去,伸手搭在了他的身上,「小三,你說我做錯了,還能不能挽回了?我是不是也要死了?」
他記得,哥哥對父親的憎恨就是從小三死了之後沒多久的,原來,他一直在保護自己,可是,自己呢?
司星辰已經後悔的想給自己一刀了。抱著小三的脖子,他開始反省起來。
「小三,你說我還有救沒有,要是哥哥在的話就好了……」
當他摟住小三的時候,突然發現小三的衣服兜里居然有一個小小的盒子。他打開一看,上面是他跟司稜在一起出去偷偷拍的大頭照。
他想起來,當年的小三跟司稜的關係可以說是親密無間的。
「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他拿起那張大頭照從莊園里走了出來,直到找到了司稜。
「這是小三的照片,司稜,我找到我哥哥對不起你,我也討厭你。但是,我求你,救救我。」他看著司稜伸出手。
他趕緊將那個小盒子遞交給了司稜。
「這個盒子里一直都在小三的衣服里的。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藏起來的,不過,顯然,我哥哥再討厭你,也尊重了小三的意願。」
他一邊緊張的說著,一邊擔心著,不知道司稜能不能救救他。
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司明遠的實力有多大,這應該是他最後一次機會了吧,司明遠肯定已經開始懷疑了。也許,等他回去的時候,司明遠就要對他動手了。
大概,司星辰是哈雷彗星的轉世,天生就是一個掃把星和烏鴉嘴。
這一次,他把自己給詛咒成功了。
當他把小三的遺物交給司稜的時候,司稜直說,他會想辦法。
忐忑不安的走回去的時候,果然,剛進家門,就被那一群站在門口等著他的黑衣人包圍成了一個元宵。
「少爺,我們需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根本不給他拒絕的權利,在看見司星辰沒有任何動彈之後,那幾個人之間站了起來,架起他的身子,朝那輛大車上走去。
這種車子,明明是一個密封的貨車,把他帶上到車廂之後,司星辰徹底的吼叫了起來。
「你們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我要見我父親!你們放開我!」
「少爺,您安靜一點,不然我就要採取手段了。還有,老爺就在那裡等著,我們現在就是要帶您去見您的父親。」為首的那根男人安安靜靜的看著,甚至,在他的身後,一群人都安安靜靜到了極致。
這種安靜讓司星辰嚇的更是大喊了起來。
「不,你們放手……」
沒等他再喊起來,一個手刀下去,司星辰徹底暈了過去。
他直直的倒在地上,盡然沒有一個人理會。
車子開到之後,司星辰慢慢的從痛苦中醒來,他去看見自己被按在了一個座椅上,自己的腦袋好像涼颼颼的,他引以為傲的半長的頭髮不見了,在他身上,無數個小針孔扎在他的身上,還有無數個測量的儀器貼在他的胸前。
那幾個父親的手下正在沉默的給他插著更多的針管。
他開始晃動起來,卻發現全身被固定住了,一點辦法都沒有,看著這一幕,他驚恐的喊了起來,「父親,父親!」
在他對面的男人,穿著一身睡袍,但是在這個幽暗的環境里,司星辰可不覺得自己的父親是要睡覺休息的。
司明遠根本就好像沒有聽見他的聲音一樣,而是對著那個隱藏在黑暗裡的神秘人低聲說著話。
「我還需要多久,才可以轉變我們兩個人的身體?」
那個穿著黑色衣袍的男人沙啞的說了幾句話之後,司明遠滿意的笑了起來。
「很好,等到我用新的身體,大師,您後半生的事業,我一定幫你完成。」那個黑衣人點點頭。
司星辰看著對面的男人,他的面容已近蒼老的了許多,甚至自己都有些認不出來了。
他怔怔的看著對面的那個男人,喃喃的喊道:「父親?」
司明遠摸了摸自己二兒子的臉,一臉古怪的笑容看著他,「真是年輕又健康的身體,不枉我辛苦照看了這麼些年。現在,這個身體終於是我的了。」
聽見司明遠沒頭沒尾的說了這麼一句話,看著自己的眼神就像是中世紀里那些古怪的老巫女,用了各種奇奇怪怪的手段來對人進行摧殘,只是,司星辰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身處在黑暗的格林童話故事裡,那種古怪的事情居然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聽司明遠的意思,他其實就是一個容器,要留給司明遠用。
所以,哥哥這麼些年來,對自己根本不是嫉妒,而是保護。
他看著父親,不自覺的想到「小三……」
聽見他提到了另外的一個兒子,司明遠居然好心的點點頭,「沒錯,小三已經被我用了,可惜,他的身體不夠健康,所以,上一次的實驗失敗了。但是,你是我精心呵護的,我相信,這一次,我一定會得到一個新的生命。」
說完,他脫下了自己的衣服,一身黑色的肉瘤一樣噁心蠕動的東西長在司明遠的身上。
但是司明遠似乎就沒有感覺一樣,他看著擁有光潔皮膚的司星辰,伸出手摸了摸,「你看著才是健康的肌膚,沒有受詛咒的樣子。只要過一會,我就會成為你了,放心,公司的財產依舊是你的,我所有的一切都留給了你。」
他留戀的看著司星辰的臉,「你看,我多寵你啊,所有的兒子裡面,唯獨把一切都留給了你。」
「父親,求求你,不要殺我。」司星辰聽出了司明遠的意思,他嚇尿了,哭著求著司明遠不要殺自己。
「噓……」司明遠伸出一根指頭,他看著司星辰,「我怎麼會殺你呢嗎,你看我多愛你啊,這個身體我要讓他完完整整的……」
「父親,求求你了,不要殺我……我……我……」
「你太吵了!」看著眼淚鼻涕全都留下來的司星辰,司明遠厭惡的看了一眼,被他的樣子噁心到了。「不要糟蹋了我的臉。」
他瞪了司星辰一眼,像是看著一個廢物一樣的睥睨。
「先生,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他的一個手下安靜的在司明遠面前通知了這件事情。滿意的看著司星辰的身體,他點點頭。
走到了司星辰的另外一個椅子面前,戴上了頭盔桀桀怪笑,「等一會兒,我的這個身體就拿出去,讓外面那些警察死心。」
「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