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只有他知道
老賈好不容易強忍著,他躲在了一棵大樹的後面,等著他們兩個人離開,他才快速的從草叢裡鑽了出來。趕緊跑到了自己的小徒弟的面前。
當他看見小徒弟躺在地上,滿身是血的樣子,他站立小西的面前,有一刻恍惚,不敢接受他就出去打了一個電話,人就不在了。
他伸出手探了探小西的鼻息,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呼吸,幾乎都可以斷定他沒有氣了。完了,老賈心裡想著那個人就覺得這個事情不妙的厲害了,自己的同志犧牲了!他怔怔的看著那個人閉著眼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突然,這個時候,小西張開了眼睛。
他知道,這孩子還活著,只是微弱到他的氣息無法察覺了。
雖然他弄不明白,那個人明明一刀插在了他的心臟上,小西怎麼還沒有死,不管他現在是不是迴光返照,他顧不上探究這些,自己看見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自己就好像是開機重啟了,迅速的抱起小西,衝到了他們藏車的地方,朝那個方向沖了過去。
當務之急,他需要趕緊帶著小西去醫院就醫,睜眼了,那就是說他還有一口氣活著,這個時候他也不去想為什麼那把刀插到了心臟的位置,這孩子還活著的原因,他現在只之後,最重要緊急的就是去醫院。
一路油門衝出了山林,來到了山腳下面,距離最近的一個縣城醫院,滿身是血的捧著這麼一個人沖了進來,其他人都看呆了。
「醫生!醫生!」老賈大聲的喊著,衝進來的時候,一個護士看見這麼一個血人,當機立斷拉出來一個移動的病床,指揮者其他的人一起將那個奄奄一息的人送進了急救室。
「怎麼回事?」跟過來的護士趕緊詢問了老賈。
他擦了擦滿頭的汗水,對著護士說到,「刀傷,他是B型血,護士,要是需要輸血的話,我剛好也是B型血。」他記得自己跟小徒弟是一個血型,當時小徒弟還開玩笑說自己也可以當一個移動血袋。
這移動血袋現在被人給紮成漏鬥了。
一聽見時刀傷,這就進入到另一個層面了,小護士抬起頭,微微擋在他面前,要把這個人留下來。
「你需要跟我在這裡做個登記。」她帶著老賈到了護士工作站上,給了他一張表格,讓他填寫,自己一邊悄悄的給上面打了一個電話。
填單的時候,老賈才反應過來,他們剛才經歷了什麼事情。他立刻掏出手機,給局長打了一個電話,「……我們可能暴露了,那個地方的人質我們不知道是誰,不過,我聽那兩個人說了,是個女人,不知道司明遠有什麼用途。」
「我知道,這件事我們會儘快帶人過去。你現在還能撐住不?」局長聽出來,他們極有可能有一個同志犧牲了,對於這件事情,他更加擔心了自己部下的安慰。
「我可以,沒有問題,不過,我覺得那十二個人盯著一個女人,有點奇怪。局長,已經有兩個人發現了我們,雖然我聽見他們兩個是不打算跟他們的上司說這件事,但是我覺得這件事不會隱瞞太久,他們一定會發現有人跟蹤了他們。我們要不要趕緊過去把他們截住?」
「你在原地不動,保證你跟小西的安全就行,剩下的事情我會立刻安排的。」局長掛了電話之後,他敲了敲桌子。他想到了桌面上一直擺放的那份文件材料。
這可不是一份材料,而是兩摞材料,而且全部都是只關於司明遠的。
眾多的人口失蹤,經濟詐騙都跟這個人有關係,甚至,他還參與了一些非法的運輸買賣。不過這個人太過狡猾了,他們根本無法抓到他的缺點。
每一次抓到一點點頭緒的時候,不是相關人失蹤就是死亡,而且失蹤的概率是最大的。現在在警局裡關押著的那兩個兇手,明晃晃的指出來跟司明遠有關係,偏偏司明遠就是有不在場的證明,他們還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司明遠跟兩個兇手有往來,這一切的一切,只能感嘆司明遠的心思細膩到了什麼程度,簡直讓人恐怖害怕。
老局長想到這裡,突然想起了他的另一位朋友,馬局長,那個在城北的局長,雖然交集不多,可是自從上來對方給了他打了一份電話說到關於司明遠的事情之後,他發現自己需要這位老朋友的幫助了。
他拿起電話,撥了過去。
「是我……」老局長靜靜的將能說的部分跟對方說了之後,也說明了來意,「我知道你不是一個人就隨便打聽到了司明遠的那些事情的。」
他頓了一下,想到馬局長之前給他說的司明遠可能幹了某類非法的罪行,他一開始是不信的。只是,當案件收起的越來越多,被害者家屬就好像越好了一樣都來到了這裡,一個又一個的報案之後,他才發現丟失了那麼多的孩子,而且這些孩子還真是在司明遠的地產附近丟失的。
聯想到馬局長之前告訴他的那件事情,他才發現最難以想象的事實居然是真實的。
直到這一刻,他不得不承認,司明遠的事情的困難程度已經遠非他們一個小隊的人能夠忙的過來的。
想到這裡,心裡啟動了另外一份計劃。
只是這計劃中,需要一些關鍵的人物。
那就是知道司明遠更多事情的人!他不相信那些事情是馬局長一個人調查出來的,那些隱秘的事情,如果不是這次的媒體報道,根本就不可能被人給發現出來,他們還有一個經濟案件小組專門研究司明遠的,也同樣沒有發現端倪,那就說明了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一定跟司明遠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而且這個人很有可能還是司明遠內部的親信。
雖然不知道這個親信是怎麼告訴老馬的,但是,現在,這個人也許是下一個計劃的關鍵了。
「告訴我,那個是誰?」老局長開口問道。
……
當他拿到人名字的時候,他有一刻沒有聽清,感覺自己恍惚了許多。掛斷了電話,看見自己辦公桌上白紙黑字寫的司稜二字,他又不得不承認這些事情都跟對上了。
是的,司家的人,才最了解司家的事情。只是,這個人,塵封的記憶就像是水庫打開了閘口,大水從高山上傾閘而泄。
那個孩子他知道,曾經也是他們盯著的目標之一,打架鬥毆,某段時間,司稜幾乎成了他們局裡的常客,還因為他的年齡不到法定年齡來承擔刑事責任,他更是有恃無恐的跟警察叫囂著。
他還記得,那個時候,那個孩子幾乎快要氣死辦案民警了,甚至有人斷定,他這將來不久就是人渣一枚。有些事情他們在追蹤的時候,也發現司明遠的很多犯罪的事情似乎都有他的影子。那些事情已經超過一個少年人會做的事情了,他當時就懷疑,司稜可能是被人給推出來當替罪羊了。
就在他們盯上司稜,想要尋找突破口的時候,卻發現一段時間之後,他居然就消失不見了。在眾人還沒有弄清楚事情之前,這個孩子又再次辦了件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居然公然跟司明遠斷裂關係。
斷裂關係,他們當時都咧嘴笑了笑,誰也沒當回事。只是,到此為止,他就真的消失不見了。
現在想一想,許是那孩子當年真的發現什麼了吧?!
老局長坐在辦公桌前,手裡拿著那根簽字筆,一點一點的敲著桌面,他想到了那個孩子現在應該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面了,沒想到居然是他告訴了老馬,關於司明遠的事情。
他坐在那裡,看著自己那桌面的白紙上敲出來的點點的筆跡。沿著那一個個的點連成了一條扭曲的線。
這麼多年了,他當年還不過是個少年人,在他們以為是一時的氣話,跟家人發生的爭執而已,只不過有錢人的爭執鬧的比較大。他們沒有在意。
後來,少年離家出走了,消失在這個城市裡,他們也當他意氣行事,等著司明遠報警或者他自己找回那個孩子。
現在,他知道了,原來,司稜真是一走就消失了這麼久,他居然真的沒有回來,這麼多年了,他現在回來,又告訴了老馬關於司明遠的秘密。
那是不是說明當年,他就是發現了什麼才公然跟司明遠決裂的,根本不是普通的吵架什麼的。想到這個,他就再次給了老馬打了電話過去,「他在哪裡?」
他一定要聯繫到這個孩子,這麼些年了,如果是普通的離家出走還是別的,他不可能無端的會回到這個城市,但是他回來了,還這麼秘密的回來偏偏告訴了老馬那些事情,他不得不覺得這裡面有陰謀的味道。想到這個,他的推測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腦海里,那個少年人現在已經大了,可是如果他跟司明遠還這麼斗,親父子能有這麼厲害僵硬的關係,說明他們之間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
什麼樣的仇恨能讓他想要撼動司明遠那根大樹一樣的存在,絲毫不顧自己力量遠遠的不夠成熟?
仇恨,巨大的仇恨,他當年不大,為了一個情人遠不會潛伏這麼多年的還沒有忘記了仇恨。那麼,就只有親人了。
突然,老局長的雙眼立刻睜大了,看著前方,母親,司稜的親生母親。
只有這個原因是最可能的,他要為自己的母親復仇。當他撥打電話試圖聯繫那個人的時候,一連串的忙音,都沒有人接聽。
煩躁的敲擊之後,他乾脆站了起來,走出辦公室,拉開大門,朝他們科室里的一人說到,「給我聯繫司稜,他是我們的鑰匙!」
外面辦公的人沒頭沒尾的聽見司稜說了這麼一句話,他感覺到有些詫異,鬧不清楚局長又是在鬧哪樣,但是遵從局長的命令,他立刻開動了他的雙手,用他的手段迅速查找著這個人的信息還有聯繫方式。
十分鐘后,司稜受傷住院的地址、聯繫人的電話全部都放在了局長的辦公桌前。
老局長挑眉看了看上面寫的字,「刀傷,住院?」
「是的,據說是被手術刀給划傷了,對方似乎不願意多談,醫生也沒有辦法。上報了之後,就不了了之了。」屬下乖乖的回答著,最近是多事之秋,尤其是那個大樓突然發生爆炸,倒塌事件,傷亡慘重,好多人不是被擠的內臟受損,就是被天花板上掉落的水晶燈還有各種不合格的瓷片給砸落下來受到了不小的衝進。這個時候,才發現,人類原來如此的弱小,一點點的外界干擾就能夠讓一個人的身體遭受毀滅性的打擊。更不用說,還有各種看不家的細菌疾病這類的打擊了。
老局長可沒有聽到他屬下那個內心豐富的活動,關心著人類生存大計,他只是拿著那張紙,抓住他靠椅後背上的外套,「我出去一趟。」
走到門口之後,他看了看剛才接聽了他電話,出動的屬下,「那個山腰,你們注意安全,爭取解救人質。老賈那裡,讓他暫時休息一下,陪著小西走完最後一程吧。」
他嘆了口氣,那麼好的一個孩子,今天筆試第一名,他專門搶了過來,就是發現這孩子跟其他人有著一個非常不一樣的地方,這天分他還沒有發揮出來,就要遭遇滑鐵盧了?
他想到這個,就感覺心裡一陣堵的慌,非常的不舒服。可是,聽天由命,很多事情也不是他能夠辦到的。老天不讓那孩子吃著一口飯,他們都無可奈何。老局長不知道何時自己心裡也發出了這麼些悲春秋的感嘆,跟他那個多愁善感的屬下同步了。
詭異的同步!
自己開車定址醫院地址,找到了司稜。看著病房裡,他還昏迷的樣子,有點想象不來他居然會有昏迷的時候。
他還記得這孩子當年意氣風發的樣子,簡直可以成為城市小霸王了,那混賬無法無天,偏偏還有那麼一個又錢的爹,誰都奈何不了他。看著他現在跟個受傷的烏龜一樣全身上下包紮的幾乎成了一個重症病號,還是有點反應不過來。
旁邊的人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您想要問他什麼,不過我想他現在是沒有辦法回答的了。」
老局長轉頭盯著旁邊的人打量了一眼,帶著一副金屬色澤的眼睛,這個看似溫文儒雅的男人在老辣毒到的眼光里猶如過了一遍X射線機。
這個人可不像是一個搞學術的人,律師?看起來職業像是,但是他的身上有一股匪氣,這個書獃子還是有點區別的。
想到了這一點,他不懂聲色的將對方觀察了一遍。
在他觀察的同時,肖哲也同樣的在心裡嘀咕起來,司稜受傷的事情發生的太緊急了,他們這次花了大價錢調動了人手救了司稜,雖然兩方人都處理完了各自傷殘人士,可是,他們還是讓警察看見點尾巴了。
紅玉那個女人早跑了,現在隨隨便便的找一個人誣陷,好像有點來不及了。這個麻煩了,他猜不出來那個警察到底想要幹什麼。
對於不知道對方底下這種事情,肖哲的經驗告訴他,不知道就微笑吧,對著所有人微笑,誰也看不出來你到底在想什麼。
「孩子,我需要跟你們確認一件事。」在他們兩個人對峙中,老局長先開口說到。
「你們當年是不是發現了司明遠的什麼事情?」
夢幻微笑版的肖哲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嘴角有一刻快要裂開了口子,他快要無法朝他面部僵硬的微笑了,內心強烈的大喊著,不清楚為什麼這個看起來跟一朵菊花一樣的老頭怎麼會猜著當年的事情。
當年的人逃離之前,全部都是身處在那種人間地獄里,看見的聽見的,全被被消化在內部,絕對不可能流傳出去。
他們在外面小心翼翼的逃,就是知道自己如果多少點什麼的話,司明遠的奪命的追殺小隊可要比警察行動快多了。
經歷了哪一件件的事情,肖哲後來學會了一個法則,內部的事情內部解決,至於警察叔叔,那是保護善良的遵紀守法的公民們的,向他們這種人就不要瞎湊熱鬧,浪費國家財力物力了。
大概是當年的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太多,太密集,已經給肖哲他們所有人都造成了不可磨滅的映像,老局長問完這句話之後,發現他們的表情全部都變了。
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回答。
眯著眼,空氣中詭異的安靜在他們中間飄來飄去,沒有一個人想要打破這種氣氛。
就在這個時候,老局長的電話響了起來。「抱歉」他走出去,在醫院的陽台上接聽著這個電話。
「局長,那些人還沒有動靜,還是有人在哪裡看守著,我們要不要上去?」電話那邊的人問完之後,等著局長的命令,他們原本是監視的任務,現在要上升到逮捕,這個執行必須要有人下令。
「行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