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地獄三日游
「看樣子好像是在接什麼人?」一直跟蹤司明遠這個私家小黑車的兩個警察,謹慎的看著那個車子正好停在了酒店的一個側面那裡。
那個位置的旁邊停放著一輛運貨的卡車,上面擺放著一袋袋的麵粉。
拿著望遠鏡仔細的朝那個方向看過去的老警察,發現他們停車的角度非常的刁鑽,除非靠近,否則根本無法觀測到那裡還有什麼人。
眼看著時間越走越快,這個案子終於有點眉目了,不能就這麼輕易的失去了線索。
老警察一集,乾脆將望遠鏡扔給了旁邊的小徒弟身上,「接著,你盯著,要是情況不對勁,就立刻開車走!」
看見師父這突然的動作,怎麼跟小警察料想的不一樣了。他心裡一驚,及時的抓住了老警察的袖子,「師父,哥,師哥……不是,你這是要幹什麼去?不是、不是說就呆在車上只看不下車的嗎?」
他已經被嚇的語無倫次了起來,心心念念的考入刑警隊,可不是他膽子大,正義感十足,純粹是自己報錯了名,帶錯了鋼盔,硬著頭皮報道的。
聽說第一次就是坐在車子里跟蹤,他還想著安全係數能高一些,怎麼他師父一下子就要鑽出去,這不是明晃晃的跑到敵人的眼皮子底下嗎?
他完全沒有想過這些,嚇的他當時就有些語無倫次,越是到了這緊張的時刻,說起話來來也越是結結巴巴,磕磕絆絆的。
聽見自己這小徒弟,被自己嚇住了,他也來不及安慰了,「你盯著點就行了。」說完,我行我素的立刻下車就變成竄天猴,愣是把自己想辦法避人耳目的竄到了那輛裝著麵粉的卡車下面。
一隻手一勾,輕易的就到了另外的一個角度,他擦了擦車上面掉落下來的麵粉迷住的眼睛。睜大了眼睛看著對面的那些個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看見那輛黑色的商務車上,後面空空的,一個人都沒有。
老警察疑惑了起來,他們到底是接什麼人?那個重要的人?
正在猜測的時候,沒有等到他猜出點貓膩的,就看見貨物運輸通道里那兩個人鬼鬼祟祟走了過來,身後的一個人抗著一個大黑袋子走了過來。而前面的那個人則是謹慎又多疑的看了看周圍。
那種熟悉的表情,老警察拼接多年的工作經驗就知道這個人絕對不是一個乾淨的守法公民,他現在的樣子看來,跟他在抓那些犯罪之前,謹慎的盯著有沒有條子的人是一樣的,這種神態在普通人眼裡似乎沒有什麼,但是在他們這些專門跟犯罪團伙打交道的警察們來說,這可就不一樣了,簡直就跟小學生作弊在老師面前一樣。
況且,看那黑色袋子的長度,還有扭曲的樣子……老警察憑著直覺,認為那黑色的袋子裡面極有可能藏著一個人。成年,身高應該不超過一米七五左右,看體重似乎不重,那麼,裡面不是一個瘦弱的男性就是一個女性了。
有了這樣的推測,老警察開始疑惑了,司明遠的那些手段怎麼會突然在這個時候繼續下去?
他太困惑了,認真的看著那個袋子,一邊想著。
他盯著太過認真,雙手支撐著身子,讓自己脫離地面,用盡了全力使自己成為懸空如樹懶一樣的懸挂在車底的橫樑上。一滴滴的汗水不停的流著,地面上已經形成了一小河灘。
當他看見那兩個人其中的一個將肩上的黑色袋子摔進了車廂里的時候,他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等他們關上車門,準備啟動車子時,放鬆身體下來。就在最後一刻,突然,看見他們的腳步停了下來。正好停在了他的正前方。
他看著那兩雙黑色的皮鞋站定在他頭頂的正前面,慢慢的剛剛準備放到地面的腳又悄無聲息的收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掛在卡車上。
頭頂,那兩個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怎麼覺得那輛黑色的小車有點眼熟?」其中一個男人問了起來,「好像我們之前在老街里的時候也是那輛車子吧!」
「老康,你過去看看,是不是條子,瑪德,最近上面鬧的簡直不成樣子了。現在條子還盯的這麼緊,你看仔細了,要是就……」他不知道打了一個什麼手勢,在他們正下方的老警察感覺到自己的后脊背就好像是被女鬼給抓了一爪子一樣,緊張寒冷的讓他腦門上的汗水不停的往地面上滴。
他們這是發現了?
他要不要出去?
他們似乎已經暴露了。他慢慢的猜測著,身子卻僵硬的好像定型在了那裡。
他看見這兩雙皮鞋翻開了走到了兩個方向,一個走到了左側,前面黑色商務車的門打開了,另外一個則是走到右側,壓著走板上面的花紋紋路,走出了一條三角形斜邊的直線。
他微微將自己頭顱放低,看見了那個朝著他同事走過去的男人。
這一刻,他想到自己身後的任務,還有為此犧牲了數名的卧底,那些日日夜夜哭泣,得不到任何線索的受害者家屬們,他硬生生的咬著牙挺著。
不能,不能在這個時候放棄,姑且不說他們這些天日日夜夜無法回家的辛苦付諸一炬,那些已逝的人將用不能得到安息了。
他緊緊閉著眼睛,靜靜的等待著。
嘭
他感覺後背微微撞擊了一下上方的鐵棍。在他身體都要無法支撐下去的時候,被這一聲激動了一下。
他看見那個黑色的腳步再次走了進來,那雙鞋再次走進前方黑色商務車的前門。
很快,再次的那輛車子發動離開了這裡。
老警察的身體就好像失去了磁性的吸鐵石一樣,瞬間掉落在地面上。
一個鯉魚打滾,他立刻翻身從車底下跑了出來。
他趕緊跑到車裡,卻在車門底下停了下來,一瞬間,他有點不敢打開那個門了。比起見到未名屍體,認識的同事鮮活的生命因為他的原因在這裡消失,失去生命,這讓他更加的無法直視。
想到這個,他雙手用力的拉開那扇門,聲音都藏在了喉嚨里,就差臨門一腳的時候,他看見那個本可能是血淋淋空洞的屍體,居然正搖頭晃腦朝他看著。
「師傅,我剛才跟那些人面基了,你說他們會不會把我記住了,下回,我要是在被他們發現的話,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聽著自己的小徒弟磕磕巴巴的說著那些,他瞪了一樣,懸在嗓子眼裡的心臟回歸到它的原地,一屁股跳上了車座,瞪他一樣,「少他娘的廢話,開車,追,他們要跑了。」
被人一罵就機靈一下的小年輕立刻才了油門朝外面沖。
重新上路,跟在後面的時候,他們兩個人才都緩過氣來。
老警察轉頭,看了看旁邊的小徒弟,「小西,我問你,剛才那人跟你說什麼了?」
被點名的小徒弟乖乖的回答起來,「沒有,他就是覺得我眼熟,問我幹什麼的?」
「你呢?怎麼回答?」他直覺有些奇怪,這孩子看著雖然不像警察,不過,那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睛的,寧可錯殺也絕對不放過,怎麼會沒有從這孩子的神情里看出些端倪來?
想到這裡,他就更加的想要知道到答案了。
小西不知道自己是差點要去地獄三日遊了,還開心的講著,「沒啊,我就跟他們解釋了,我從環線一號走過來的,然後要順著碼頭村上高架橋,在跟著……」
繞了一圈的路線,亂七八糟的聽著人頭疼,完全能忘記自己剛才要跟著孩子說什麼!
「行了行了,聽著頭都疼了。」被自己小徒弟那個詳細又啰嗦的講話方式,折磨的自己常常忘記到底要幹什麼,想來,那個嫌疑犯也是跟自己有同樣的感覺了。
他不知道該對著個小年輕笑還是哭,還是調和一下哭笑不得。
「你就不害怕他們嗎?」老警察還是有些擔心,在他看來,這孩子並不適合當一名刑警,他的性格有一種天生的和平,這種和平在他看來,從事普通的職業很容易跟人相處,可是,如果從事這種危險的職業,那似乎對他來說反而是一種傷害。
如同心理醫生一樣,接收了過多的心裡壓力,來自外界的那些心裡垃圾全部傾倒給醫生的時候,往往,醫生就要受到更多的傷害。
他這個小徒弟一樣,如果在這裡跟那些犯罪打交道太久的話,不知道到會不會自己承受不了?
所有的事情都不是確定的。
他暫且將眼前自己的小徒弟放在了一邊,重新回歸他們的導航儀,打開他們的監控系統,追總眼前那兩個人。
車流里,那輛車子已經消失不見了。
跟蹤著信號,他給自己的領導打了一個電話。
「你們不是說過來了嗎?」上司在電話那邊怒吼著,脾氣似乎越來越急躁了,「該死的,這樓是要塌了,還是想要幹什麼,你們趕緊把外面那些圍觀群眾帶走,告訴他們,再不走,就等著直接埋在這裡吧。」
「說,什麼事?」終於有了空隙,跟他這位外出的屬下通話。
「沒事,我們跟蹤的人已經開出離開了,他們剛才從你們前面的那個瑞迪酒店裡帶走一個東西,我懷疑是人。」
「我知道了,你們小心跟著,有情況了隨時彙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