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司稜的世界--序幕
據氣象台10時00分繼續發布靄紅色預警信號……
我坐在司稜辦公室的一個角落裡,看著手機上播放的天氣預報,疑惑的想著,好多地方的中小學都放假了,不知道為什麼上班的不放假?
司稜正跟肖律師討論著工作,胡秘書突然闖了進來,砰的一聲推開門,迫不及待的走到兩人的面前。
「姚姐的電話。」她將手機遞過來。
司稜接過來,拿著手機走到隔壁的房間。
肖律師看著修女嬤嬤一樣的胡秘書,一身黑色女士西服,杆子般的瘦,面無表情的直視前方。
「呵呵,胡秘書,還是這麼嚴肅。」肖律師調戲起來胡秘書。
胡秘書微微轉頭看了一眼肖律師,面無表情的轉回去,繼而看也不看身邊的肖律師,仰著脖子,高傲的說道,「肖律師如果不會說話,就最好不要說話。你這律師可是公司花重金請來的。」
肖律師看看我,對著胡秘書笑咪咪的說道,「每次胡秘書都要提到我的薪酬。不知道的還以為胡秘書對我有意思呢!」
胡秘書不屑的哼了一聲。
「啊,也是,胡秘書跟我一樣都是領人薪水的,女人嘛,都說幹得好不如嫁的好,胡秘書看樣子還是想要圖謀總裁夫人的位置。」肖律師說完,朝我一個飛眼,眨了一眼。
我一下子來了興趣,關上手機里的視頻,坐直身子,支起耳朵。
哪知道胡秘書根本不肯給我們這個八卦的機會,她收起桌上的合同,看了一眼肖律師,「如果你能多用點心,而不是閑著泡妞,你自然對得起公司發的薪水。」
她轉過頭,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自從我又回到這個辦公室之後,她給我的表情只有——橫眉冷對,我猜我也是那個對不起薪水的。
對於肖律師的戲言,我也覺的是真的,說不定胡秘書真是看上司稜了呢!
「你要是沒事幹,就去翻譯部,進來因為某人的原因,」她看了一眼肖律師,「翻譯部的工作量增大了許多。公司花錢養人,可不是白髮薪水的。」
說完,她直接走了。
「啊,胡秘書你不找總裁簽字了?」肖律師不忘在背後喊了一句。
沒等到她出去,司稜已經推開門走進來。
看著胡秘書手裡抱著的資料,司稜說道,「文件有問題?」
「沒有,我以為你還有事,我打算等會過來。」胡秘書解釋著。
「給我。你明天過來拿就行了。」他說完,對著肖律師說道,「肖,你跟我走。」
「姜小姐呢?姜小姐可是你的幸運物,一定要帶上。」肖律師笑嘻嘻的說著,一邊推薦著帶上我,一邊故意對胡秘書擠眼睛。
司稜看了過來,沒看肖律師做的怪異表情,他想了兩秒,朝我說道,「你先下去開車,我需要拿點東西。」
說完,他把車鑰匙扔給了我。
我接過鑰匙,他又把胡秘書手裡的文件放到我手上。
跟著胡秘書,我們兩個一起下了電梯。
這個司稜專用的電梯里,我們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她上次已經明確表現出她對我的看法了,我也沒那麼找虐,非要貼著她說話。
十幾秒,沉默中的我們,她突然按停了電梯,對著我說道,「你到底對總裁做什麼了?」
我看著懸在空中的電梯,沉默的看著數字停在了28.
「說話呀!」她看著我不滿意的催促道。
「哦」我慢吞吞的說道,「我以為這是我跟總裁之間的私事。」
我有點脾氣的不想告訴她。
「你……」被我這句話噎住的胡秘書,看著我手裡的文件,「這些文件都是重要的合同,姜小姐,你可要保管好了,不要弄亂了。」
她最後僵聲說道。
……
到了車庫,那輛黑色的邁巴赫帥氣的停在那裡。
我開著司稜的車,開一步,息一下火。
十米的距離,等到司稜和肖律師都走過來,我還沒有開到。
肖律師拍了拍司稜的肩膀,「哥們,你真該好好教教你女人開車了。」
對於我這個技術,他們都慘不忍睹。
「下來。」司稜低聲說道。
我趕緊從駕駛座上下來,看著他,他摸了摸我的腦袋,嘆了一口氣。
「上車吧。」他對著我們說道。
「把安全帶系好。」
剛坐在副駕駛位上,聽見司稜這麼一說,後面的肖律師立刻喊了起來,「喂喂,現在可是白天,你可別惹事。」
我轉過頭,看著他們兩個人,好奇他倆到底怎麼了。剛才一臉凝重的樣子。系安全帶不是很正常嗎,肖律師是什麼意思?
我聽話的把安全帶系好,旁邊的司稜看了一眼之後,啟動汽車。
肖律師在後面喊著「你等等,讓我系好……」
沒等他系好安全帶,轟轟兩聲,油門猛烈一踩,汽車跟玩賽車似的,朝路面飛馳出去。
「都說了等等啊!」
後面,手慌腳亂的肖律師抓著安全帶大喊著。
……
穿梭飛馳過高架橋,迅速的從一個個的汽車中穿梭而過……最後一個瞬間漂移穩穩噹噹停到了一個小巷子里。
我抬頭一看,門口的石獅子,上面原本懸挂的紅色紙燈籠殘缺的只剩下骨架,孤零零的在上面飄搖。
「這是什麼地方?你急匆匆的過來,還拿著……」肖律師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我跟著司稜,走上著台階。
之前還熱鬧的私家小廚,別緻的小院子,如今一片亂。
院子里的小木桌全部被砸了個粉碎,一隻黑色的老貓正在地上的飯菜殘渣里覓食,看見人進來,尖叫一聲,立刻躥上牆消失在隔壁。
「這誰家?」肖律師看著破敗不堪的院子,還有摔在地上的飯菜,他跟著跨了過去。「這裡發生什麼了?」
我跟著他們走進來,想到那個一臉憨憨表情的小男孩,還有他那慈眉善目的老奶奶,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情。
「司稜!」姚姐從裡屋沖了出來,她滿臉的黑灰,臉上也青腫了一片,盤著的頭髮此刻全部打散了,好像被人揪下來一樣。
她看著我們,眼淚從眼眶裡流了下來,順著臉頰,兩道水痕。
「小姨娘在裡面躺著。」她指著裡面。
跟她走了進去,看見那個慈祥的老太太此刻正在躺在床上,老年人的悲哀似乎是一種無聲的神態,它能滲透整個時空,讓氣氛變得低沉而灰暗。
躺在床上,她沒有一絲神彩,空洞的看著上方的橫樑,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看。
如果,她不是還睜著眼睛,我幾乎以為這個老人已經悄然去世。
她太安靜了,就好像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她留戀的了。
我突然之間難過起來,心裡跟著她莫名的哀傷。
「小海被他們抓走了。小姨娘被他們推倒在地。鄰居發現的時候,趕緊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姚姐說著。
我疑惑的看著他們,小海被誰抓走了?為什麼有人要抓走小海?
「司稜啊!」小姨娘似乎聽見了我們這邊的動靜,她伸出手,在空氣中虛空的抓著。
「姨外婆,我在這裡。」司稜立刻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好孩子啊,好孩子。」她聽見司稜這麼叫她,拍著司稜的手,眼淚無聲息的流著,再說不出別的話。
「小姨娘,你別哭了,我們一定把小海帶回來的。你別哭了。」姚姐上前抓著她的另一隻手,一邊哭著一邊安慰著床上的那個奶奶。
我看著那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心裡一陣難過。
「你們都是好孩子啊。小海也是。可是,你們的命都太苦了,太苦了啊……」小姨娘斷斷續續的說著,不斷的說著命運。
老人似乎經歷了歲月的摧殘,對於人生,只能用命運去定義一切發生的。
許久,等到小姨娘終於被姚姐安慰著,哄著睡著之後,我們走到了小院子里。
我從廚房拿出抹布,肖律師從一堆木材里找出能用的幾個凳子,擦乾淨后,圍著那顆老槐樹,坐了下來。
「怎麼回事?」司稜開口問道。
小姨娘那麼善良的老奶奶不可能惹上什麼黑道的,就算是跟食客們發生衝突,也不會對著一個老人下這樣的狠手。
聽著姚姐的解釋,我才知道,不僅僅是小海那個孩子被抓走了,躺在床上的小姨娘也被打了。
「那個老鄰居告訴我,說是對方認識小姨娘,似乎專門為了抓小海的。對了,他們中間好像還有一個醫生。」姚姐盡量將鄰居的話複述了出來。
「醫生?」司稜皺著眉頭,漸漸的,他的臉色異常難看,手裡握著的玻璃杯被他突然捏碎。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的。」姚姐趕忙問道。
我發現,不僅僅是司稜臉色不好看,甚至旁邊的肖律師臉色也凝重了起來。
「到底怎麼了?」姚姐看著他們兩個男人神色都異常的難看,她心慌的問道。
我突然想到了那個帶著血跡的生鏽刀子,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我才意識到,我根本就沒有了解過他。
他的世界好像離我十萬八千里的遠,就算是翻個筋斗雲,我都趕不到他那邊。
我以為最糟糕的事情就是女人人老珠黃,被男人一腳蹬開,可是,跟著司稜,我總感覺到一種無力感和疏離感,我似乎跟他不在一個世界上。
他們談論的話題,我一句都插不上嘴,更無從幫忙了。
沮喪的回頭看了看那個窗戶,裡面躺著的那位老奶奶一動不動的樣子,我心裡一陣難過。
就在我看著那位老奶奶的時候,肖律師給姚姐說道——
「總裁的哥哥,司逸辰今年剛做了手術,外界傳言,他的手術失敗了,需要一顆心臟,RH陰型血。」
「天,小海就是這個血型!」姚姐捂著嘴,差點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