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奇怪的和諧
和平安回到宅子，家裡又恢復到冷冷清清，傭人都在安安靜靜的打掃著房子，不同於上次的是，這次沒有那種傷感，更多的是心平氣和。
「平安，今天跟爸爸待在一起做了什麼？」我蹲下.身幫他撩著頭髮問道，一旁有傭人端過來飲料。
「爸爸教我讀書。」他回答道。
果然是司少臻嗎？教兒子乾的事也這麼無聊。
「讀什麼書？」我笑著問道。
「一百九十九個國王。」
我的動作就是一怔，抬起頭看著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本書，是我翻譯的。
一本很普通的童話故事書，沒有任何的特別。
但是我從來沒有告訴任何人，就連以前的司少臻也不知道。
本來是上學的時候無意之舉，學校來指導的老師正好參與那本書的排版翻譯，當時我們還算投緣，所以他就推薦了我去。
那個時候，我還不認識司少臻，我甚至連真名字都沒用。
難道是巧合？
怎麼可能會是巧合。
「爸爸還說什麼沒有？」我心急的看著他繼續問道。
小傢伙搖搖頭道：「沒有，媽媽你怎麼老問這本書的事？」
我一怔，拉著他的手，站起身來，笑笑：「沒什麼，我們吃晚飯。」
我帶他去衛生間洗手，不再多說。
心口卻震撼著，司少臻原來一直都在關注這些嗎？
我以為，他只是會調查我以前跟誰來往過，跟他一起做過什麼。
我正和平安吃雜賀晚飯，院子里就突然響起了車聲，我和平安同時疑惑的抬頭看過去，傭人就先一步來報，欣喜道：「夫人，少爺回來了。」
難怪他們高興，人人都以為我現在跟司少臻在吵架冷戰。
但是，他不是在公司嗎，怎麼會突然回來。
不知為何，明明是兩個人說好的各自想想，但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一般，聽到他回來的消息笑容還是忍不住揚上嘴角。
「爸爸回來了，喜歡嗎？」我拉拉平安的衣領，夜裡風大。
牽著他還剛下桌，司少臻就領著江遠走了進來，他身上披了一件大衣，看起來，外面溫度應該不高。
看到他，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才能彰顯出我此時此刻的心情來。
司少臻的眼神也只是匆匆掠過我，然後炒看向了平安，蹲下.身來對他道：「吃過飯沒有？」
「正在吃，爸爸你就回來了。」平安笑嘻嘻的回答。
面對他爸爸的時候他的笑容總是比較多。
一開始我還擔憂這個孩子會對司少臻有反情緒，但是後來才完全發現是自己想錯了，平安沒有表現出半點不喜歡，自從司少臻回來之後，他臉上的笑容都多了起來。
我拉著平安貼向自己的腿，定定的看著他，囁嚅道：「吃…吃過了嗎？一起吃吧。」
司少臻眨了眨眼睛，先是邁步進來，他身後的江遠一言不發的跟著他，卻突然抬頭跟我對視了一眼，眼神裡帶著焦慮。
我的心一下子被提起來，望向司少臻。
好像，並沒有什麼不對…
「不過來？」
我被他的聲音驚的抬起頭，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麼已經坐到了餐桌邊上，很自覺的自我勞動起來。
平安只抬頭看了我一眼，隨後就很快奔向司少臻身邊。
我也緩步走過去，看著司少臻。
好像，沒什麼問題啊。
還欲再詢問江遠的時候，他的頭已經低垂下去，沒有任何反應的樣子，我只好無奈的作罷，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
一頓飯吃的卻甚為沉默，司少臻臉色如常，甚至對著平安和我的時候還會溫和的笑，但是給人的感覺就是冷冷的，比以往冷許多。
我終於發現他的不對，也明白江遠眼神里的意思。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收拾完餐桌，平安被帶上樓去洗澡，我獨自在廚房裡洗碗，司少臻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站在了門口。
「家裡不是有傭人嗎？為什麼要自己洗？」
我回過頭，司少臻正擰著眉毛倚著門站著，不悅的盯著我手中的盤子？
我捏著盤子，笑道：「自己的家，自己動手比較好。」
剛說完，司少臻就發出來一聲嗤笑，我疑惑的看著他，他又尷尬的轉過頭去，道一聲：「我去洗澡。」
好奇怪。
司少臻今天突然回來就已經夠奇怪了，結果態度也是莫名其妙。
我收拾好一切從廚房出來，司少臻正卷著袖口在大廳中央，一副要往門口走的樣子。
「你又要走？」我心慌意亂的上前追問。
司少臻半回頭，看著我，然後又很快轉開眼神，道：「嗯。」
我站著沒說話，半晌，他才站到我跟前，彆扭道：「下次那個葉嫣然再來找你不用理會她。」
我心裡一震，驚訝的抬頭看他，他竟然知道我葉嫣然的事？
不過也對，這房子里，到處都是他的人。
「嗯，知道了。」
我諾諾的點點頭，司少臻像是無話可說一般，半晌才說出一句：「我先走了。」
連帶著他的氣息一起飄遠，司少臻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大門口，我望著他跨上車的背影，心裡像是丟失了什麼，越來越空。
他今天晚上回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我驀然想起下午，我去接平安的時候，他公司門口的葉嫣然。
江遠也知道我看見葉嫣然了。
難道他來…
我驚異的盯著門口，司少臻的車已經走遠，湮沒在路燈里。
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微笑。
彆扭的男人。
自從那天之後，司少臻就從別墅的主人變成了「常客」，每天晚上都會找理由過來吃個晚飯，然後再在平安睡著之後離開。
「媽媽，爸爸為什麼不回家住，你們是不是又吵架了？」
平安背著書包在放學路上問出這句話。
我合上正在看的書，側頭望他一眼，道：「爸爸媽媽沒有吵架，只是，爸爸鬧小脾氣了。」
說完一想起司少臻那張冷峻的臉自己都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鬧小脾氣？」平安不解的重複著問道。
「嗯，就像不給你買玩具的時候，你也會鬧小脾氣一樣。」我捂著唇輕笑，對他解釋道。
「哦，那爸爸也想要玩具啊。」平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我看著小傢伙誠摯的眼神，遲疑道：「呃…大概就是這樣吧…」
一回到家，我一眼就看見客廳中央放的一個大型的汽車。
「啊，好漂亮。」平安驚嘆一聲奔了過去。
「太太，這是剛才顧少爺命人送過來的。」傭人走過來，接過我手上的外套道。
「顧子墨？」我疑惑的望著她，隨即又反應過來，淡淡點頭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太太。」
我走到興奮的平安身邊，彎腰站在他耳邊問道：「你很喜歡？」
平安重重的點著頭：「嗯。」
青黑色的小汽車，坐他一個人剛好，看上去還是很酷炫的。
我抱著平安，錄了條語音給顧子墨，道了謝，剛放下平安，他那邊電話就打過來。
「最近怎麼樣？」顧子墨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磁性的聲音，鼻音很重，聽起來像是感冒了。
「你生病了？怎麼回事？」我忙追問道。
顧子墨低低的笑開：「念念你的耳朵太靈了，沒事，小感冒，英國那邊溫度太低了。」
「工作再重要也要注意身體。」
「嗯，那個模型，平安很喜歡？」
我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玩的不亦樂乎的小傢伙，笑出來，點點頭道：「嗯，很喜歡，你不用給他買這麼貴重的東西的。」
「沒關係，正好看見，平安也算是叫我一聲叔叔的。」顧子墨笑道。
我沒說話，電話那頭也僵住，像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最近…跟他怎麼樣？」顧子墨遲疑的問著。
我愣住。
我跟他…
我立即不滿的回問道：「怎麼了？」
「沒事，隨口一問，念念你好好休息。」顧子墨笑笑，然後掛掉電話，連帶著堵上了我嗓子里的話。
剛才，不知為何，他一問及我和司少臻的問題，情緒就變得躁動起來，語氣也變得不悅。
我看著黑掉的手機屏幕，心想：他應該，不會多想什麼吧…
既然我喜歡的是司少臻，就應該跟顧子墨劃清距離的，但是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爭取，司少臻能把他當成我的好朋友才對待，既不傷害我們的感情，顧子墨也不會難受，皆大歡喜。
只是有點兒艱難。
司少臻今天過來的比往常早，我剛陪平安寫完作業，他的車就已經停在了樓底下，發出巨大的聲響。
「爸爸來了。」平安依舊是興奮的，穿著大一號的人字拖就「登登登」的跑下樓，我追在後頭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好囑咐道：「慢點。」
「爸爸！」
我踩著最後一級樓梯下樓，平安就撲到司少臻的懷裡，司少臻也蹲下.身來迎他，眉眼都變得溫柔起來，少了許多在公司的英氣。
「作業寫完了？」
「寫完了，媽媽看著的。」平安眼神瞟向我，努努嘴道。
「回來了，今天怎麼這麼早。」我走過去，問道。
司少臻的眼神閃了閃，然後才笑著回答：「剛開完會，沒什麼事。」
我的耳根悄悄發燙，剛才我問的那句話，怎麼聽怎麼像是溫柔賢惠的妻子在問候上班歸來的丈夫。
抬起頭，司少臻正笑意盈盈的望著我，神情也是少有的溫柔，讓人快忘了我們之間還存在矛盾一般。
「去吃飯吧。」
我轉身急急忙忙的往餐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