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我是你的妻子
我征愣著，不能苟同他的話。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把他變得如此暴戾，以前的司少臻起碼是個儒雅紳士的人，也不會對無辜的人干出這種事情。
「蘇小姐似乎很害怕？」司少臻笑著問，不知道為何，他的笑在我看來有些凄涼，像是在自嘲。
這麼多年的理解，我一下子就肯定，他是故意這麼問的。
「你很想聽到我說是？」我反問道。
司少臻一愣，大概是沒料到我會這麼回答，看著我，眼睛里有震驚又有疑惑。
「你很想別人怕你，很想所有人都對你避之不及，因為你沒有自信，你不喜歡你自己。」我盯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
認識十年，幾乎五年的陪伴，他的每一個表情我都能懂。
沒有比我更熟悉他的人了。
司少臻的眉毛一下子擰起來，冷著臉對那群保鏢說：「還不帶她走？」
那群人很有眼色的呼啦啦的離開，不一會兒，車旁就只剩下我和司少臻兩個人，還有地面上一灘鮮紅的血跡。
我瞄了一眼，強忍著不適，看向他。
司少臻捕捉了我剛才的目光，嘴角一下子就扯.開了，玩世不恭的問：「所以呢？蘇小姐後悔沒有乖乖聽我的建議了？現在脫身還來得及。」
我心頭一熱，錐刺一般的痛密密麻麻的散開。
這個男人，我愛了十年的男人，阿臻，我怎麼會怕？
我上前一步，在他驚愕的目光里搖頭道：「不，我沒有後悔。」
司少臻不解的蹙著眉頭，我輕輕撫上他的眉尖，認真的，想撫平他的眉頭。
「我們是夫妻，這輩子註定生死與共，福難同當，你的行為，我會難以苟同，會震驚，但是我我永遠不會厭惡你，害怕你，也永遠，不會離開你。」
司少臻征愣的看著我，似乎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我才是合適的。
我伸手環住他精壯的腰身，埋頭在他的胸膛上，嗅著他身上讓人安心的味道，認真道：「阿臻，我是你的妻子，發生任何事，我都會站在你這邊。」
他的身子幾乎一瞬間僵硬，我抱著他，心頭滿滿的。
即使是這樣，擁抱著一輩子就過去了，也覺得不枉此生了。
只要那個人是他。
司少臻也緩緩的伸手，回抱住我，以一個罩護的方式，我能感受到他的遲疑和迷惑。
他遲疑的問：「蘇念白，我們以前，是什麼樣？」
別墅裡頭的房間其實很多，但是由於只有我跟他兩個人住，以前我又是跟他住在一間房的，所以現在只有兩間房是長住的。
我踏上二樓，看著面前的門，遲疑著，最終還是伸手開了自己原來的房間。
身後傳來腳步聲，是他。
「蘇念白。」他喊道。
我停住身子，回過頭去看著他，問道：「什麼事？」
司少臻目光回縮，一副意料之外的樣子，朝我身後的房間望了望，我疑惑不解的看著他，久久，他才終於慢慢吐出一句話：「晚安。」
然後大步流星的開門，進了他自己的房間，動作一氣呵成。
我站在門口，半晌，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
晚安，阿臻。
房間里小傢伙已經在床上睡著了，嘴角噙著笑。
今天見到爸爸，他應該很開心很興奮吧。
蘇念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第二天破天荒的，醒的很晚，睜開眼睛陽光已經曬到了房間裡頭。
我第一反應就是去看平安，結果床上空空如也，沒有小傢伙的人影。
我立刻坐起來，喊了一聲：「平安。」
浴室里沒有人，我穿著睡衣走出房門，一樓傳來忙碌的聲音，我一步步走下去，就看見大廳中間，小傢伙和司少臻一起坐在沙發上。
平安拿著一本不知道什麼書，正在跟司少臻討論著，熱火朝天的樣子，兩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司少臻臉上更是難得一見的溫柔和滿足。
不僅是以前他常展現出的那種溫柔，還有作為一個父親的滿足。
我微笑起來，心口也覺得有巨大的滿足，這兩個男人，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
「早。」我走下樓，笑著打招呼。
「媽媽。」平安抬頭髮現是我，甜甜一笑，然後拿著書小跑過來。
「誒，在跟爸爸幹什麼呢？」我摸摸他的腦袋，被他嫌惡的躲開。
小傢伙拿著書給我看，興奮的說道：「爸爸在教我認恐龍，媽媽，爸爸好厲害，他什麼恐龍都知道，跟你不一樣。」
我垮著臉，什麼叫跟我不一樣…
養了五年的兒子，別人幾句話就拐走了，還真是白眼狼。
我望了一眼司少臻，他不協調的看著我，有些尷尬的樣子，清清嗓子走過來，乾巴巴的道：「你起來了，早。」
「早。」我淡淡的又重複了一遍。
空氣中瀰漫著奇怪的氛圍，安靜極了，沒有人說話。
「少爺，夫人，小少爺，可以吃早飯了。」管家大聲說道。
「爸爸爸爸，我餓了。」小傢伙扯著司少臻的衣角，可憐兮兮的說道。
我瞪著他，假裝生氣的樣子：「平安，你有了爸爸就不管媽媽了嗎？」
「爸爸比較聰明，還很厲害…」小傢伙垂著頭低聲道。
我愕然，這讓我怎麼回答…
司少臻輕輕一笑，揉了揉平安的頭誇道：「我的兒子就是聰明，看人也這麼准。」
我冷哼一聲，什麼叫你的兒子，這自誇還真是自戀極了。
等等！什麼叫看人也這麼准？
我瞪著他，司少臻輕輕一笑，抬著下巴不屑的瞥著我：「知道你自己笨就好，連兒子都嫌棄你。」
「走，我們去吃早飯。」司少臻牽住平安的手，兩個人興高采烈的跑向餐桌。
我好氣又好笑的看著這兩個幼稚鬼，生氣的話都說不出。
不過，他願意承認這一切了，讓我有點驚訝，原先我以為會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打動他，沒想到這麼快。
按江遠的說法，司少臻現在，防備心理很重。
「你今天不去公司？」我坐到他對面，盯著他問道。
司少臻淡淡抬頭：「先吃早飯。」
「哦。」我默默點頭，喝著碗里的湯。
如今他回來了，公司的事，也該有個交接了。
只是…
我還想繼續留下去。
吃過早飯之後，他沒有立刻去公司，還是駕著車送平安去學校，認真的樣子跟當年送我去上學一模一樣。
如果他自己記起來一切就好了。
我站在門口，目送兩個人遠去，沒有一起跟隨。
能給他們單獨相處時間我就不會介入，畢竟平安這孩子缺了這麼多年的父愛，現在司少臻回來了，他應該會很開心。
「我去公司了，如果阿臻回來，告訴他我先走了。」我拿好包對管家吩咐道。
「夫人您不等少爺一起走嗎？」管家疑惑的看著我問道。
我拿包的手頓住，看向他半天才道：「不用。」
昨天晚上，他問我，我們過去是什麼樣子。
然而最後他還是沒有聽我說，鬆開我之後表情就變了，冷淡的說回去吧。
我看得出來，他很矛盾。
一邊開始試著相信我們，一邊又不敢相信。
總歸來說，信任對現在的他來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沒關係，已經做出改變了，已經很好了。
我有足夠的耐心，慢慢來，讓他重新愛上我也好，記起來也好。
我們三個是一家人，無論如何我都是不會讓他散的。
到公司的時候門口還圍著一群記者，看來是一大早來蹲新聞的，我厭煩的搖下窗戶，掏出手機給Kitty打了電話。
我可不想第二天看見版面上寫「蘇氏總裁獨自奔赴公司，司少臻竟沒有陪同，是感情破裂還是分道揚鑣？」這種類似的標題。
「Kitty，樓下有一幫狗仔，你安排一下，把那些人趕走。」
「好的，蘇總。」
「嗯。」
「蘇總，那個…您跟司總…和好了嗎？」電話那頭交代完了一切之後Kitty突然遲疑著問了這麼一句。
我愣了愣，才回道：「還沒有。」
「那您會一直留在公司嗎？我們…都想您留下…」她小聲說道。
我略微有些震驚，他們？是說公司的人？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麼大的號召力。
「放心，我暫時不會走。」我淡淡的回道。
暫時，我還不會離開這個地方，即使是為了這群人。
五年的風雨同舟，對這家公司，員工和企業，我都是有感情的。
剛處理完一堆文件，我正和Kitty巡視辦公室，順便和項目經理一起討論關於最近的那個項目，司少臻就很轟動的進來了。
說轟動是因為，他帶著一群保鏢，一群黑衣人氣勢洶洶的走進公司，活像一群黑社.會討債的。
只不過領頭的人不像黑社.會。
司少臻也是一身黑色西裝，黑色西褲，黑皮鞋，但是站在一群人中間，就是能一眼被認出來。
他是如此與眾不同。
「司總好。」
「司總。」
「司總好。」
「司…」
……
司少臻完全沒有理會過道上跟他打招呼的員工，直接走到我身邊，居高臨下的盯著我。
我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還沒能逃，就被他粗.暴的拉著手拽進了旁邊的一間會議室，順手關上門，會議室就只有我們兩個。
「司少臻，你鬆開，你幹什麼？我自己走！」我甩著他的手，低聲吼道。
公司里這麼多人，剛才豈不是大家都看見了？天吶，真是太丟人了。
一想到我以後要面對那些人的目光開會，我就對眼前這個氣勢洶洶的男人沒好氣。
「幹嘛？」我甩開他的手，不滿的問道。
「放手？放手讓你一個人跑來公司嗎？」司少臻怒目而視，冷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