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百合花

  「你著急解釋幹什麼,子墨對你好還不好嗎?」安娜說著嗔怪的看我一眼。


  「呵呵,是挺好,我也算他半個妹妹。」我腦子一轉,用這句話來圓場。


  「念念!」顧子墨的聲音驟然響起來,擲地有聲,我跟安娜一起側過頭去看,顧子墨正站在門口,手裡提著吃的。


  「你怎麼來了?」顧子墨先是走過來看我一眼,眼神里似是有話,但是又忍住了,他隨即黑著臉對安娜質問道。


  我拉住安娜往我身邊帶了帶,對顧子墨笑道:「安娜姐來看我呀,子墨,你給我買了什麼好吃的?」


  顧子墨沉默的用眼神繼續剜了她一眼,然後才轉向我,把手裡的袋子放到桌子上,一一拿出來。


  一盅熱氣騰騰的雞湯從袋子里冒出頭來,我一看到這個東西胃裡一下子就翻騰起來,這是前幾次雞湯喝多了的後遺症。


  「這是我回去親手給你熬的,做了一下午,你剛醒,身子虛,這個必須得喝完。」顧子墨一邊打開蓋子,一邊端到我面前說。


  「子墨,你對小白可真好,不像是朋友呢。」安娜站在一旁,臉色多了兩分落寞,毫無波瀾的笑著說道。


  「啊,沒有,我跟子墨只是…」我一句話還沒全說完顧子墨就把裝著雞湯的保溫杯往我眼前一放,語氣不善的說道:「快吃。」


  我只好訕訕的閉嘴。


  安娜的臉色也變了變,乾巴巴的笑著附和:「小白,你真幸福。」


  我想解釋,但是無奈於顧子墨的臉色,只好乖乖的喝著雞湯,閉上嘴。


  顧子墨為什麼不喜歡我跟安娜說話呢?難道是因為他還生著她的氣,所以不願意我跟她有往來,想晾著她?


  「快吃。」對上我偷瞄的眼神,顧子墨又厲聲呵斥道。


  我喝就是了,這麼凶幹嘛。


  我在心裡默默腹誹,嘴上絲毫不耽誤吃。


  顧子墨熬的雞湯更加濃稠,比之前那幾次吃的還要味好。


  我看著在一旁收拾袋子的他,心想:為什麼我認識的男人一個個都這麼出色啊。


  「我還給你買了你喜歡的炒栗子,待會兒喝完了雞湯可以吃。」顧子墨把土黃色的紙袋子從塑料袋裡拿出來,放到桌子上,頭也沒回的說道。


  「哦。」我回道。


  「那個,我待的也夠久了,得回去了。」安娜笑著對我說,但是眼神一直在看一旁的顧子墨。


  看得出來她挺尷尬的,顧子墨不是很待見她。


  「好,安娜姐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改天好了再請你吃飯。」我捧著雞湯對她笑道。


  我還記到我上次欠了她一頓飯。


  「那好,我記住了,小白,我走了。」安娜背好包,對我揮揮手。


  我「嗯嗯」的點點頭。


  「子墨,我走了。」安娜語調緩緩的又看向顧子墨,神情寥落。


  顧子墨低著頭顧著收拾袋子,又遞了張紙巾給我,沒有半點理會她的意思。


  氣氛有點尷尬,有點微妙。


  我僵硬的扯扯顧子墨的衣角,他面色有點沉的看我一眼,然後才背對著安娜回了一句「嗯。」


  安娜的神情馬上雀躍起來,好像之前的陰霾一掃而光了似的。


  等到安娜出了門,我才放鬆了口氣,埋怨的看著顧子墨:「子墨,你剛才怎麼不理安娜姐啊,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尷尬?」


  「不知道。」顧子墨冷冷的說,然後倒了杯熱水放到桌子一旁對我說:「放溫了再喝。」


  掀我點點頭,嚼著嘴裡的雞肉。


  我又在醫院待了足足有五六天才出院,這五天以來,顧子墨不是雞湯就是鴿子湯排骨湯,我生活的像個孕婦一樣,每天沉浸在這些補品裡頭,實在是受不了。


  「子墨,出院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你不用來接我的。」我背好包又對著衛生間的梳理了一下頭髮,確認東西都帶上了之後對他說道。


  顧子墨倚在門口,眼睛笑的彎起來,摸摸我的頭說道:「沒事啊,順便。」


  「哪裡順便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幾天沒有去劇組了,你再這樣因為我隨意請假,我怕Jackson的口水都能淹死我了,而且你知不知道這要是被你的粉絲知道又要掉粉了。」


  我帶上門跟他往櫃檯的方向走過去,一邊絮絮叨叨的跟他說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都來了,走吧。」顧子墨不置可否,笑笑攬著我的肩頭走。


  我只好無奈的搖搖頭。


  「對了,別再給我吃那些亂七八糟的補品了,我實在是受不了了,你看我這幾天都補胖了。」我苦著臉向他埋怨。


  一路笑笑鬧鬧到了窗口,顧子墨幫我辦理出院手續,我在一旁百無聊賴的東張西望。


  「對了小姐,今天有人送來了這束花,說是恭喜您出院的。」櫃檯的小護士抱來了一束白百合,我隨意看了一眼,大概有十幾朵。


  極少有人知道我喜歡這種花。


  只有一個人。


  「誰送來的?」我按著心口的位置急切的上前問道。


  「是一個男人,沒留名字,他送到就走了。」小護士回答道。


  「什麼時候送來的?」顧子墨在一邊幫我問出了心裡的想法。


  我再次眼神熠熠的看著小護士。


  「大概是上午吧,已經送來很久了,他還特意吩咐一定要等您出院了再給您。」小護士回憶著。


  「咦~百合花,念念,會是誰送的?」顧子墨好奇的用手去觸了觸花瓣。


  我失神的望著地面。


  「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還是不要拿了,免得出什麼問題。」顧子墨繼續說著。


  「我知道是誰。」我靜靜的出口。


  顧子墨的動作停了下來。


  我靜靜的看了他一眼,良久才說道:「走吧。」


  顧子墨也沒說話,我沒顧及他,直接抱著花往門口走。


  司少臻為什麼要給我送花,他怎麼知道我今天出院?

  還有我暈倒之前的那個人,是他嗎?為什麼醫院的醫護人員都統一口徑說不是?

  我不理解的繼續邁腿,心裡有一股奇妙的感覺,有一個念頭在我的腦海里轉動,但是我總是抓不住它。


  司少臻,司少臻。


  剪不斷,理還亂。


  「念念?」顧子墨追上來輕聲詢問。


  我緩緩的回過頭看著他。


  顧子墨也靜靜的看著我,我突然感覺到我們兩個有無言的默契。


  「是他,對不對?」顧子墨落寞的笑著,眼神空空的不知道望著哪裡。


  「我就知道,能讓你這樣失魂落魄的,就只有他。」顧子墨自嘲一般的笑了笑。


  「子墨,走吧,我想回去了。」我沒有回答他的話,直接這樣說,然後轉身向車子的方向走過去。


  燈火輝煌的城市裡,我貼著車窗,看著外面的霓虹燈光,非常敬業的發獃。


  車裡靜靜的,沒有人說話。


  腦子裡不斷回想那天在花園裡,司少臻的一言一行,他說他不會放過我,他不會放手,當時由於緊張沒有多在意,現在想來,他說的大概是真的。


  司少臻一向一諾千金,下了決定的事情難以改變。


  想起那天他的口勿,溫柔的,肆虐的,好似有電流在唇上流過一般,我顫了顫,抱緊了身子。


  旁邊顧子墨「啪」的一聲把窗戶關上。


  我這才回過神來,就著車裡昏黃的燈光看著他。


  「子墨。」我靜靜的出口。


  顧子墨開著車,沒理我,良久以後才從鼻子里輕輕的哼出一個「嗯。」


  「我跟司少臻已經結束了,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知道我今天出院,知道我在這兒。」我平靜的解釋道。


  實際上,我說的不全是實話。


  司少臻為什麼會知道我在這兒,我猜了大半。


  可是,他為什麼當時會出現的那麼及時?

  難道他一直在跟蹤我?

  這個念頭乍然蹦出來,我整個人都有點不寒而慄,如果真是這樣,那我的一言一行豈不是他都知道?


  「嗯。」顧子墨依然是悶悶的,只從鼻子里擠出一個聲調。


  「子墨。」我再次喊道。


  顧子墨沒有理我。


  「子墨?」我又嘗試著問,從汕頭看他的臉。


  顧子墨這會終於發聲了。


  「念念,我不知道我在不高興什麼嗎?」顧子墨憤憤的問,語氣里儘是克制的憤怒。


  我一縮,嘗試的問:「因為我跟司少臻還有來往?」


  他不回答。


  我笑著立馬解釋:「子墨,我跟他真的沒有來往了,這束花我是不知情的,你別生氣好不好?」


  「好。」顧子墨乾脆的回答。


  我笑起來,手按在他的手臂上。


  顧子墨卻突然側過頭來冷冰冰的對我說:「那你把那束花扔了。」


  他言辭嚴厲,說的我整個人一抖。


  「扔…扔了…」我結結巴巴的說。


  顧子墨繼續正視前方,說:「既然你跟他沒有往來了,為什麼還要收他送的花?你說你跟他沒有往來,你們結束了,你就把那束花扔了,跟我證明,這不難吧?」


  我猶如雷劈,顧子墨沒有一回像這次這樣嚴肅可怕。


  「子墨…」我顫抖的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你不捨得?」顧子墨直擊主話題,沒有理會我。


  「我…」我說不出話來。


  打心底里,我是不捨得的。


  司少臻雖然經常給我送花,但是百合,是第一次。


  他知道我最喜歡百合花,但是一直沒有給我送過。


  這是第一次。


  顧子墨說得對,我不捨得了。


  「念念,司少臻他對你做過些什麼你不記得了嗎?你還捨不得他嗎?」顧子墨冷冷的問。


  我弓著身子退到車窗邊,看著顧子墨,心裡很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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