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司少臻病重
「羨慕他什麼？」
這句話幾乎是下意識的自己脫口而出，等我反應過來，話已經說出口了。
幾乎是，心裡自己想問的，而不是我想去問的。
「羨慕他有你。」顧子墨對著我的眼睛，緩緩地說出這句話。
我的心又是一滯。
顧子墨這話，什麼意思？
腦子裡馬上想到他上次說過的那些，被他自己解釋成玩笑話帶過去的。
然而我並不信。
「念念，你還喜歡他嗎？」顧子墨輕聲問道，目光卻並不看我，而是投向窗外。
我本想開口對他說不喜歡。但是一想到這句話上次我也對他說過，這回我不能再用這個理由了。
「喜不喜歡又怎麼樣呢？愛的人未必能在一起，不愛的人未必不能相伴一生。」我輕淡的說，「這些，我都已經看開了。」
曾經的我以為，不愛的人就不能在一起，只有相愛的兩個人，才能恩恩愛愛的在一起。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並非兩個跟相愛才能在一起，有些時候，相知相惜或許更為重要吧。
而司少臻，我跟他的地位本來就不對等，無論是知識，地位，閱歷，還是性格，沒有一樣我能配得上他的。
這樣的愛情，即使不畸形，也難保不會在閑言碎語中消散。
所以，愛情對於我來說，不再是必需品，我已經有了愛我的親人，不需要那麼多的人，我只想平靜的活著。
「真的是這樣嗎？」顧子墨疑問道，臉上的表情似是有驚喜，又有疑惑。
我看著他，微笑著點點頭。
顧子墨長久，也發出一聲嘆息。
他拉著我的肩膀：「念念，人不要強迫自己，而且，如果你真的放下了，不如去看看他，你也是擔心的吧對不對？既然擔心，也放下了，為什麼不去看看呢？」
顧子墨的話說的真摯有理，一下子把我噎的無力反駁。
「子墨。」我低低的喚著他的名字。
「算了，你出去吧，我困了。」最後我還是說了這句話。
無言以對，不知道該怎麼來反駁他，只好躲避。
「也好，但是你必須先吃點東西。」顧子墨點點頭說道，隨即又加了一句：「我去給你拿點水果沙拉，吃完了再休息。」
我聞言點點頭。
顧子墨在對我的事情上，一向這麼上心。
吃過了顧子墨親手拌的水果沙拉，匆匆洗漱了一遍，我便匆匆的去睡覺。
雖然因為司少臻而心煩意亂，但是還是必須得休息的。
這個點上，我不能再像司少臻一樣倒下增添負累了。
不安的睡過一晚之後，第二天一大早打開手機便看到管家發過來的，他們住的醫院的信息。
是之前媽媽住的那家醫院。
司少臻在那裡住院。
顧子墨從今天開始便要去上班工作，廣告的錄製要開始了，
我自然是不能阻擋他的工作，只是告訴他我沒事，讓他安心，然後送他出門。
其實我怎麼可能沒事呢？我只是想你不用憂慮。
顧子墨一離開，偌大的屋子便只有我一個人。
變得空空蕩蕩起來。
顧子墨為了照顧我，專門給我買好了菜，做好了早餐。
他一向做的這麼貼心周到。
沒有什麼胃口，大概的吃了點東西，我又坐到沙發上開始刷起手機來。
司少臻的事情還在人們的嘴中熱烈評論，但是也是沒有任何新的消息。
關掉手機我無聊的在房間里踱步。
不經意間瞥向窗外，陽光明媚。
不如出去走一走吧。
這麼說著我就換好了衣服。
顧子墨也說過，多出去走走，對心情好，有助於解開心結。
渾渾噩噩的開著顧子墨的車子，漫無目的在街頭行走。
說是出來散心，但是真正的，自己也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只好在街頭這樣轉來轉去。
不知不覺中，來到一處熟悉的街景。
我停住車子，抬頭一看，竟然是市中心那家醫院。
我為什麼會到這裡來？
靜靜的看著醫院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群，司少臻就在裡面嗎？
就這樣靜靜的看了好久之後，我嘆了口氣，最終還是駕車離開了。
蘇念白，不要再想了，你跟司少臻之間，就此結束了。
街道上人不多，今天是工作日，我專門挑清靜的地方開。
腦子裡渾渾噩噩的在想著有關於司少臻的一切，我跟他的相遇，跟他所有的淵源。
不知不覺中，等我再次驚覺過來的時候，車子又駛到了醫院門口。
看著白色的莊嚴肅穆的醫院高樓，我無力又無奈的倒在駕駛座上。
怎麼，又到這裡來了？
總是這樣，連自己也沒有發覺，悄悄的在往他靠近。
可是司少臻那邊，大概不需要我吧。
有那麼多人願意照顧他，看護還是醫療都是一流的。
我去，也發揮不了多大作用。
就這樣想著，我發動車子往回走。
轉了這麼久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還是回去吧。
車子行駛到一半，還沒到家，電話就響了起來。
瞄了一眼，是司少臻。
我的心驟然一跳，整個人都慌亂起來。
怎麼會是司少臻給我打電話，他不是在生病嗎？
即使是我一聲不吭的逃出來，司少臻也沒有給我打過一次電話問我在哪兒。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只要知道我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不會輕易的來逼迫我，他需要的，氣我主動的臣服。
絕對的王者氣勢。
電話一直持續在響，我在路邊停了下來。
逼仄的空間里，司少臻的專屬鈴聲，不停的在響，手機屏幕一直在抖動。
我的心也跟著在抖動。
緊握方向盤的手也在發抖。
無名指上，還戴著司少臻求婚的時候送給我的那枚麋鹿戒指。
手機持續響了一分鐘的時間大概，終於靜了下來，屏幕也暗下去。
我額頭靠著方向盤，長出一口氣。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放鬆還是慶幸。
不用跟他再有牽扯了，他的電話我也沒接。
可是，真的再也沒有牽扯了嗎？從此以後，司少臻這個人要徹底的消失在我的生命中，他結婚生子，還是事業蒸蒸日上亦或是有大起大落異常艱難的時候，也與我無關了。
想到這些，心裡莫名的有一股失落感，好像失去了什麼似的。
畢竟那好幾年的時光，不是說淡就能淡的。
把手機調成靜音，我一路把車子開回家。
這樣的話，即使是司少臻再給我打電話，我也可以裝作不知道。
只是心裡能安一點。
剛到家我就疲軟的倒在沙發上。
看來出門這種事情果然不適合我。
手裡握著手機，怔然的看著。
再打開的時候，已經有了八個未接，全是司少臻的。
最後一個電話時間在半個小時前。
看，感情終究還是脆弱的，他可以為你衝動一時，不會為你衝動一世。
當時光流逝，年老色衰的時候，愛情也會隨之消失。
更何況司少臻身邊有那麼多女人。
面對他，我實在是沒有安全感。
我也是會害怕的。
就在我怔然發獃的時候，屏幕再次亮了起來。
這回不是司少臻，是管家的電話。
我定定的看著來電顯示里管家那兩個字。
這個，真的是管家打過來的嗎？還是，司少臻打過來的？
這樣想著，我不敢接。
也是持續了一分鐘，手機屏幕暗了下去。
我看著看著，心頭一陣酸澀，捂著臉在沙發上低泣起來。
沒有安全感，想愛他卻又不敢，我可以付出，但是我一直付出的累了，我也需要對方回應，也需要他像我對他一般的對我，我要的是赤誠，信任，尊重，愛護。
司少臻的性子，我跟他在一起，真正美滿的，又能有幾年。或者他只是失去過我，才覺得珍貴。
等興趣淡了，他就會發現，我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不如他身邊的鶯鶯燕燕。
到那個時候，我該如何自處。
手機屏幕再次亮了起來，我反射性的一瞥，不過這回不是電話，是管家的簡訊。
很簡短，只有十個字：少爺病重，剛才又暈倒了。
「轟」的一聲，我的腦袋又炸開了。
司少臻病重，他暈倒了，就在剛剛！
我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這條消息的意思，心就率先反應過來，狠狠的痛起來。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到車庫的。
只知道我坐上車子，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往醫院的方向開過去。
司少臻剛才還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現在就說他暈倒了。
是因為我嗎？是因為我不接電話嗎？
司少臻，你怎麼能不好好照顧自己，怎麼能不管自己的身體，你的背後，站著很多人啊，你倒下了，他們怎麼辦？
這樣想著，車子開到了醫院門口。
我才想起來自己還不知道他在那個病房，像司少臻這種病人，信息是絕對保密的。
我給管家撥了個電話。
「喂，我在醫院門口，少臻的病房在哪兒？」我的聲音此刻一定是焦急的吧，無論發生什麼事，我的心，還是輕易的就被他絆住，為他歡喜為他憂。
「蘇小姐，您終於來了，太好了，太好了，少爺有救了。」管家的聲音很興奮，很激動。
「您等著，我們在頂樓，您上來，我在電梯門口等您。」管家激動中還是有條不紊的安排。
「嗯。」
匆匆回答之後，我乘上電梯。
管家說因為我來了，司少臻有救了。這句話，我還是心動的。
我對司少臻，就真的那麼關鍵，那麼重要嗎？
電梯「叮」的一聲到了頂樓，門一開，我就看見管家恭敬的候在電梯門口，雙眼早已經含著淚花，看上去情緒非常激動。